“你先休息,我值守?!卑驳卖斦f道。
楊俊余撇了撇嘴:“剛醒,睡不著……”
安德魯感覺自己要瘋了,這碰上了個什么祖宗啊,果然獨行才是正確的選擇。
就在這時,楊俊余忽然湊到安德魯身前,拿出了一張地圖。
楊俊余快速打開,又合上。
“想看不?”楊俊余挑了挑眉,問道。
這還用問?安德魯只是掃了一眼地圖上的幾個標識,眼睛就放出了光芒。
到了他這種層次,自然知道這張地圖中蘊含著大秘密。
楊俊余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給你看也行,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安德魯謹慎的瞇了瞇眼睛:“什么條件?”
楊俊余鄭重其事的說道:“我的條件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是隊長,你是隊員!嗯……封你是副隊長也行……!”
安德魯被雷的有些暈,這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條件,誰打算跟你組隊??!
見過隊長帶著副隊長倆人滿荒野閑逛的么?
可楊俊余說完,也沒等安德魯回答,便將地圖塞給了他。
安德魯?shù)难燮ぬ颂踔翍岩蛇@張地圖是假的。
但他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標識,沒有任何造假的痕跡。
也許這張地圖在普通的拓荒者手中,并沒有設(shè)么用處。但一旦落入有心人處,就足以分析出靈塔軍最近的動向!
安德魯?shù)氖稚陨灶澏读艘幌隆?p> 銀色平原,鮮血荒地,黑石林,枯萎溶洞……
龍鞭平原上的一個個絕地都被標識而出,這靈塔軍……究竟要干什么?
他們的實力,已經(jīng)強到橫掃荒野了嗎?
就算他們有這個實力,卻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張地圖上,滿是謎團與陰謀的味道。
“喂,你為什么要給我看……”安德魯話說了一半,卻發(fā)現(xiàn)楊俊余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而且,并不是拓荒者獨有的那種縮成一團的、機警的睡姿。
楊俊余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流著口水做著夢,美出了鼻涕泡……
這是在絕對安全環(huán)境下的睡姿。
安德魯沉默了。
他本想趁著楊俊余睡著,自己偷偷溜走。
但他拿著地圖,掙扎了幾次,卻始終沒有起身。
他在楊俊余的身上,嗅到了久違的信任。
這信任絕不是裝的,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相信與依賴。
如果安德魯走了,以楊俊余現(xiàn)在這種睡法,恐怕來只巨鼠都會輕易將楊俊余開膛破肚。
“不可能的,一定是有所圖謀,待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花招?!卑驳卖斚胫?,打消了開溜的念頭,默默閉上了眼睛。
……
“啊哈!”
楊俊余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啊。
若是在平時,楊俊余當然不可能這么輕易地相信別人。但現(xiàn)在不同,因為他快死了。
他沒時間和精力去想那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所以,楊俊余選擇跟隨直覺,相信看起來人還不錯的安德魯。
既然是相信,楊俊余便把足以引來殺身之禍的地圖分享了出來,便安心的在安德魯?shù)谋Wo下放下一切戒心,休息。
反正安德魯是比爾的師傅,也算是自家人。
“來來來,輪到我值守了,你安心的休息去吧!”楊俊余打著哈欠說道,怎么看怎么一副不值得信任的樣子。
安德魯沒有睜眼。
他叫獨行者。
在荒野上,車需要休息,但獨行者從不需要休息。
于是他聽見,楊俊余在圍著營地搗鼓著些什么。
楊俊余在制作一些陷阱,警示,和四面八方的反光鏡。
安德魯很熟悉這些小東西,因為這都是他交給比爾的,如今被楊俊余學了去。
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楊俊余足足鼓搗了一個小時,才全部完成。
安德魯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做再多的東西,也不如自己的強大來的實在。
因為人總是會變的,搞不好今晚還守護著你的人,明天就會在背后捅上一刀。
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偽裝。
就在這時,楊俊余忽然一動。
緊接著,安德魯才聽見遙遠的方向,有機車行使的聲音。
安德魯?shù)拿忌也挥勺灾鞯奶艘幌隆?p> 他是高能力者,五感要比普通能力者的楊俊余強大太多!
但楊俊余依舊提前發(fā)現(xiàn)了狀況,這說明什么?
說明在守夜的時候,楊俊余竟始終是全神貫注!
你放心的休息,這里一切事情都交給我。
這才是隊員之間應(yīng)有的承諾。
聽著楊俊余緩緩前去查探的腳步聲,安德魯攥了攥拳頭,是他錯怪楊俊余了嗎?
不過就算是錯怪,也沒什么可值得驕傲的。這種信任只是荒野菜鳥內(nèi)心的想象,根本說不上多么珍貴。
遇到利益分歧時,這些菜鳥往往更加抵不住誘惑。
此刻,楊俊余已經(jīng)走向了那輛緩緩駛來的戰(zhàn)車。
戰(zhàn)車上有三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面相友善的漢子,他在安全距離內(nèi)停下,舉起了雙手。
“小兄弟,我們是龍騎小隊的,我們車輛的集水系統(tǒng)出了問題,能不能耽誤你們一些時間,幫我們……”
楊俊余揮了揮手。
手中多了一根星力箭。
面相和善的漢子趕緊解釋道:“小兄弟別沖動,我們只是……”
楊俊余冷冷的搖了搖頭:“別裝了?!?p> “你們的車上有四個座位,卻只有三個人。你們寧愿把雜物扔在地上,也不放在那個座位上,只能說明,那里之前坐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現(xiàn)在不見了?!?p> “你早早的放下了武器,移開了戰(zhàn)車上的火炮,表面看上去是友好,但我卻注意到,你戰(zhàn)車上的火炮,恰好對準了我們的戰(zhàn)車。”
“現(xiàn)在大多數(shù)拓荒者都是前往銀色荒原的,這里離基地很近,而你們的戰(zhàn)車雖然還算干凈,但輪胎上卻卡了太多的石子,根本不是剛剛出發(fā)的樣子。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應(yīng)該在這里繞了很久,打劫了不少拓荒者小隊了吧?!?p> 楊俊余平淡的說道。
簡直太透徹了。
相比于遺忘之地從小練武的人們來說,楊俊余的頭腦更加聰明幾分,也更愿意注意這些細節(jié)。
面相和善的漢子終于不再偽裝,他拿出了一桿被涂成烏黑的槍支。
“你說了這么多……所以呢?”漢子冷笑著看向楊俊余。
楊俊余想了想,有些羨慕的看了看他們嶄新的戰(zhàn)車:“所以啊……我要打劫你們,快快下車,你們被我包圍了!”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楊俊余撓了撓頭,第一次打劫未免有些生疏,好像沒什么震懾力……
這漢子忽然笑了。
就憑這毛頭小子,還想打劫自己?
那輛老舊的戰(zhàn)車只能坐下兩個人,再強又能強到哪去?
況且自己的隊友已經(jīng)了繞到他們的營地之后,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手了罷!
這漢子正笑著,卻忽然抬起了槍。
偷襲!
砰!
子彈呼嘯著朝楊俊余的心臟射來,不宣而戰(zhàn)才是強盜的優(yōu)秀素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