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便來橫尸成前后兩瓣,跌落于此。但他死前一擊生生在刀鋒寒面上留下兩道傷痕,要不是刀鋒寒一刀將這斷掌一同劈成兩瓣,這搏命的一擊說不得就把刀鋒寒一同帶走了。
刀鋒寒傷勢雖然不算嚴重,這兩處傷痕從額角斜入發(fā)鬢,皮肉翻卷開來,但終歸只是皮外傷,回去敷了藥不肖幾天就能長好了。
雖然這傷勢幾乎必定會留下傷痕,但刀鋒寒又怎么會在意呢?
按著刀鋒寒的話就是“刀者一往無前,若是怕留下傷痕還怎么一往無前?”
此戰(zhàn)真真是驚險萬分!
尤其是丘便來突然介入紀安心與牧流星的戰(zhàn)局,要不是之前刀鋒寒突然殺出,打的丘便來兵器破碎,肢體不全,先行負傷不輕。即使是死前再做突破,丘便來終是沒有改命之力,殞命于這小小的天枯城中。
要說這牧流星本可待得傷勢盡數(shù)愈合,憑借再進一步的《八方風(fēng)雨藏刀式》再來找紀安心尋仇,奈何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還連帶著搭上了兄長的一條性命!
或者說是因為沒想到刀鋒寒會出手,本來靠著丘便來和他的連環(huán)算計,紀安心必死無疑。
奈何刀鋒寒識得丘便來蓮花殺手的身份,突然殺出,把計劃絞的七零八落。
可惜世上總是各種陰差陽錯!
就像是牧流星易容在黃風(fēng)樓吃飯吃的好好的,就遇見了紀安心。
就像是紀安心在黃風(fēng)樓吃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刀鋒寒的好朋友。
就像是伏殺紀安心的時候,被刀鋒寒認出了丘便來就是蓮花殺手。
就像是丘便來三招之內(nèi)就被打碎了兵器,十成身手發(fā)揮不出一半。
就像是紀安心福至心靈的打出了極致的“龍嘯”一拳。
世間總是有太多意外了。
所以丘便來死在了刀鋒寒的刀下。所以牧流星的生命亦如風(fēng)中殘燭,只在彌留之間。
所以,牧流星被人救下了!
當(dāng)牧流星的身體即將落地之時,一個黑衣人不知從何出竄出來,用柔勁接住了垂死的牧流星。
黑衣人接住了牧流星之后,只見一邊落跑著,一邊單手抱住牧流星。
另一只手如云霧拂過牧流星胸口,頃刻之間碎骨全數(shù)被定住不再四處游走,就連已經(jīng)破入臟腑的碎骨也被一一提出,連臟腑上面的傷口也被這黑衣人用內(nèi)力堵住出血口。
紀安心和刀鋒寒只看見這黑衣人接住了牧流星,然后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奈何兩人與黑衣人之間距離不短,又明顯不如黑衣人的輕功高明,只得放棄了追捕。
牧流星當(dāng)然知道這黑衣人是誰,就在那一雙手穩(wěn)住他傷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畫皮仵作奸佞生,金不換手底下最好的醫(yī)生,他之前的傷勢就是這奸佞存給處理的。
這奸佞生這個時候救他牧流星可以肯定是金不換早就安排好的。
因為金不換不敢招惹他的師父,即便他的師傅有很多徒弟,即便他牧流星是這群徒弟里眼下最弱的一個。
但因為他練成了《八方風(fēng)雨藏刀式》,他師傅眼下最看重的就是他,或者說看中這《八方風(fēng)雨藏刀式》。
他師傅很強,強到金不換也得低頭的地步,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師傅到底是哪一位大高手。
《八方風(fēng)雨藏刀式》這百年之間只有他練成了這門奇功,一是這功夫確實是難以練就,而是這門奇功有大因果!百年之前練成的那一位可是刺殺了上一代的皇帝。這門功夫雖然沒有被禁止修煉,但大多數(shù)人也從未想過修煉這門奇功。
他知道,等他功力精進之后,他得去為他師傅殺一個人,雖然他不知道他要到多么強大的時候才會去殺這個人,也不知道要殺誰,更不知道他那個強大無比的師父為什么不親自去殺這個人。
但他師傅給他這門奇功不就是為了讓他殺人么?
殺手就是靠著殺人活著的,殺人而已,殺了就是了。
想著想著,他便昏厥了。
他昏厥之前只知道奸佞生帶他跑了很遠,跑出了天枯城。
等他醒來的時候,身上傷勢已經(jīng)做了處理,其他的傷勢感覺休養(yǎng)半年就能痊愈。只是這肺他說不準。
他去問奸佞生傷勢情形,奸佞生說他留下了后遺癥,他大半的肺因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緣故,已經(jīng)不可能恢復(fù)如初了。
這意味著他今后動武有了限制,每次交戰(zhàn)他最多只能全力使出三招。
不過沒關(guān)系,他以前殺人可是從來不用全力的,只要掩了視線,他輕輕松松就能殺人。
三招?夠了!
半年時間之后,他再去找紀安心吧。
在殺紀安心之前,還要先殺了刀鋒寒!
紀安心和刀鋒寒看著牧流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再追也是徒勞了,看看是否有人來給丘便來收尸,只好先守在現(xiàn)場。
這一守,就過了半個多小時。
城守府的人終于頂著暴雨來了,這么長時間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
來人看著地上已經(jīng)流盡了血的兩瓣丘便來,有人吐出來了,吐得稀里嘩啦的。
吐了的是照顧紀安心的那個小丫頭,這小丫頭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鬟,突然見著這內(nèi)臟灑落一地,尸首殘破不全的景色,吐倒是正常的很。
這小丫頭不知哪來的膽子,敢跟著城守的衛(wèi)士跑來這里。若是此戰(zhàn)尚未完結(jié),她那柔弱身板又怎會有幸存的道理,她不怕死么?
想著這些,紀安心卻是心里暖和得很。
雖然紀安心一直喚她叫小丫頭,但這丫頭沒比他紀安心小多少,今年也已經(jīng)是將笄之年,一十有四了。
這個歲數(shù)練武有些遲了,若是沒有機緣怕是不會有什么大的成就,但練兩手功夫有個自保之力也是極好的。
紀安心打定主意待得回去,就教這丫頭一些簡單的功法吧,他功績不少,從六扇門里換兩門簡單的功夫不算什么事情。
還有這丫頭叫什么名字來著?好像是叫莫惜聲?名字倒是好聽,就是脾氣像極了男孩子,窮苦人家的姑娘,這個性子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