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在百年慶典擂臺上聲名鵲起,讓神鷹教的江湖地位也迅速提升,一時間,前來神鷹教拜師學(xué)藝和交流切磋的人空前多了起來,其中劍部堂尤甚,寒霜一時間無暇顧及鴻雁,對她的督促放松了不少。春梅趁此時期幫鴻雁將她之前所學(xué)進行了梳理,畢竟本尊的底子好,一些基礎(chǔ)的功夫招式已經(jīng)能夠融會貫通,對付武藝差一些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沒有了寒霜盯著,鴻雁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每天早起跟春梅練練功夫,然后上午隨小弟子們到書房學(xué)學(xué)詩書,寫寫大字,下午自由活動她一般午睡起來帶著夏梅冬梅去后山撒野,晚課她是不用去的。
棲梧峰的后山有處懸崖,懸崖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山谷,谷底有什么是鴻雁這個好奇寶寶一直想探知的,只是眼下沒有內(nèi)功,她也不敢隨意下去,盡管她和夏梅冬梅編制了好長好長一條繩子。
棲梧峰東南處還有一個鴻雁常去的地方,就是梅林,本尊娘親雪沁的墓園所在。因為占據(jù)了人家女兒的身體,她也經(jīng)常去墓前看看,告訴娘親,她每天過的很好。前世,鴻雁雖然是個超級醫(yī)療集團的高管,但她卻是一個孤兒,對親情還是很渴望的。這里,雖然雪沁這個母親已經(jīng)不在,但這里像有什么在牽絆,吸引著她來,可能本尊對母親的依戀,抑或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八月中秋很快來臨,神鷹教的膳堂自月初就開始準(zhǔn)備慶祝用食。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所有弟子放假一天,本地弟子歸家團圓,其他弟子則是開懷暢飲。晚上月上中天,神鷹教大擺宴席,燃放煙花,以示慶祝。鴻雁覺得沒啥意思,稍稍墊了下肚子,就悄悄溜開了。
望著夜空那輪圓月,忽然覺得有些清冷,一聲唿哨,喚出上個月在山林里救治的一只小老虎,一人一虎,一前一后漫無目的的滿山閑逛。月光灑在樹林里,樹葉上像鍍了一層銀灰色的亮膜,清風(fēng)吹過,好似行走在湖泊海洋里。
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雪沁的墓前,墓碑前還是鴻雁前些天奉上的果子和林子里采的幾捧小野花。
“娘親”鴻雁靠坐在墓碑旁,自從第一次來墓園看雪沁就隨本尊這么稱呼她,“雖然我不記得了跟您之前的事情,但是通過身體的血脈感應(yīng),我感覺得到您一定是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對女兒也是萬般的呵護和疼愛”從神鷹教對寒霜和雪沁截然不同的評價也能感覺得出。
“您一個人在江湖周旋,您的夫君我的便宜爹呢,他知道您如此的付出么?”鴻雁來到這里這么久了還沒有見到本尊的便宜老爹一次面,她經(jīng)常忍不住想,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竟然忍心把自己的妻女扔到這人心險惡的江湖任其自生自滅。“如果他知道,妻女因為自己的冷待遭受了生命的威脅,他會不會早一點把您接到家中去呢,”可惜,沒有如果。將來見到他,一定要替這對可憐的母女問上一問。
正倚著墓碑說悄悄話的鴻雁聽的樹林里有不似風(fēng)聲的嘩嘩響,趕緊擦擦眼淚站起身,看到西面隱約有人朝這邊走來。墓園這里沒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躲在墓碑后面?萬一是來祭奠的看到了多尷尬。小老虎看見主人給它使眼色,邁起虎步三兩下一溜煙兒隱去了蹤影。鴻雁見躲遠處已經(jīng)來不及,一咬牙,爬到了旁邊的梅樹上,好在身板兒小,葉子倒還遮得住。
“雪妹”那人踉踉蹌蹌來到墓園,一下子跪坐在墓碑前,愛戀的撫摸著墓碑,像是在輕撫心愛之人的臉龐。
手里拿著酒壺和酒杯,先倒出一杯灑在碑前,然后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飲下,人已淚眼婆娑。
“師妹”這聲師妹讓鴻雁心里一驚,來人竟是神鷹教教主莊青。
“今天是中秋節(jié),大家都在慶團圓,只有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這里”說著又倒了一杯酒,“這是那年臘月,我們一起釀的梅花酒,本來,我是準(zhǔn)備我們大婚時候喝的,沒想到,你卻偏偏選了那人”
“雪兒”這稱呼又親近了一層,“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習(xí)武,一起玩耍,一起受罰......”莊青眼前出現(xiàn)他們小時候在一起的一幕幕。“我以為,我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可以天長地久到白頭......”
“那個人,你給他生了鴻雁那么聰明可愛的女兒,可他給了你什么?是他命人圍剿我們神鷹教,氣死了師傅,害你命喪黃泉......”只要想起神鷹教被圍剿的那晚,莊青就一腦門的火氣。
鴻雁不知道莊青所說的事情有幾分可信度,不過至少他喜歡母親雪沁是事實,而且母親的死似乎也跟那個便宜老爹脫不了干系。
一壺酒頃刻也就見底了,莊青傾訴夠了,整理一下易容,肅了肅情緒,漫步離開了墓園。夜已漸涼,鴻雁見他走遠,從樹上跳下,喚出小老虎,回棲梧峰正殿休息。
還沒走出樹林,鴻雁看到前方開闊處有兩人站在那里,感覺徑直走過去有些突兀,一閃身,和小老虎隱到一棵大樹后面。
“有什么急事嗎,你怎么來這里找我?”說話的人正是剛剛離開梅林墓園的教主莊青。
“莊教主,爺從北邊傳來消息,說是要可能變天了,讓您做好準(zhǔn)備”鴻雁覺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聽到過。
“你給主子回復(fù),都準(zhǔn)備好了,讓他放心,保證萬無一失?!鼻f青信心十足地說,對面那人見此就離開了,隨后莊青也轉(zhuǎn)身離開。
鴻雁等了稍許時間,才帶著小老虎回到自己的棲梧峰大殿——棲梧宮休息。躺在床上,鴻雁想著今晚之所見,不由心想,這宣稱不涉江湖不涉朝政的神鷹教現(xiàn)已是波濤暗涌,能避身幾時還真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