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男人,都忌諱別人說他戴了綠帽子,更何況是這樣的高官貴人。
可在孩子的眼里,紅就是紅,綠就是綠,根本不知道這樣的話會招惹來多大的麻煩。
此時,蘇軟萌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那個已經(jīng)被鄉(xiāng)親們掩護下來的孩子推到人前。
“本官的儒帽?”那大官有些驚訝,抬手正了正帽子,笑問道,“有何問題?”
“大人。”蘇軟萌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您的護衛(wèi)是想說,您的帽子是綠的?!?p> “大人?!蹦亲o衛(wèi)嚇了一跳,急忙收起了刀,沖著那大官跪了下來,“屬下不敢,是方才有人議論大人的儒帽,并非屬下……”
“回大人,方才確實有人在議論大人。”蘇軟萌打斷他的話。
聽到她這樣說,百姓們間頓時發(fā)出一陣嗡嗡聲。
蘇軟萌也不管,徑自笑道:“鄉(xiāng)親們看得稀罕,才打聽了幾句,才知衣冠都是綠的便是貴人,小女子實在不明白,大人的護衛(wèi)為何這樣生氣,難道,大人的衣冠是黃的?”
她這話法,完全是在偷換概念。
衣冠是綠的,和綠帽子可是兩回事。
她就不信他的護衛(wèi)敢咬定他戴綠帽子。
“原來是這般小事?!蹦谴蠊偾浦K軟萌,笑得溫和,“倒是讓諸鄉(xiāng)鄰見笑了?!闭f罷,目光轉(zhuǎn)向那護衛(wèi),斥道,“還不向各位道歉?”
“是?!蹦亲o衛(wèi)只好老實的領(lǐng)命,沖著蘇軟萌道歉,便退回了隊伍中。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挺會說話的?!蹦谴蠊賳柫艘痪?,也不等她的回答,便側(cè)頭笑呵呵的沖著老夫人說道,“小女此番也跟著本官來了雁城,只是,初來乍到的也沒個朋友,老夫人,本官想請這們小姑娘去陪陪小女,不知可方便?”
蘇軟萌心里一凜,直覺不妙。
老夫人也是臉色一變,笑道:“山野孩子,不知規(guī)矩,怕沖撞了貴府千金?!?p> “本官瞧著她倒是挺知禮?!蹦谴蠊傩呛堑膿u頭,似乎壓根沒看到老夫人的為難。
“婆婆,顧大儒看得起小丫頭,是她的造化。”水氏再次笑著打岔,“婆婆便應(yīng)了吧?!?p> 老夫人橫了她一眼。
水氏也識趣的閉上嘴,笑而不語。
“小萌,你可愿意?”無奈,老夫人見顧大儒笑容滿面的等著,心知不能裝聾作啞,只好看向蘇軟萌,將皮球踢給了她。
“老夫人,小萌不愿意?!碧K軟萌直言道。
她看得出來,這顧大儒雖說不在意帽子的事,可是,接著就提出要她去陪他家什么女兒,只怕是要帶她離開這兒后再算賬,她傻了才會同意去呢。
再說了,讓她這陌生人去做侍候人的事兒,他也不怕他女兒有個三長兩短。
“怎么?覺得委屈?”顧大儒說到最后一個字時,雖然還是笑意晏晏的樣子,可是,笑意卻未達眼底。
“謝大人看得起?!碧K軟萌站直,也不怕惹惱了他們,直言道,“小女子自在慣了,骨子里沒有奴性,去了府上,怕會惹貴千金生氣,這樣,反而不美。”
“大膽!”水氏聞言,頓時沉下了臉,板著臉瞪著蘇軟萌斥道,“你是什么身份?敢這么對顧大儒說話!”
“大夫人不必提醒我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我只是一介民女。”
蘇軟萌笑盈盈的反懟過去。
“顧大儒是京里的貴人,他家的千金,讓我一個民女陪著,一沒共同話題,二來我又不會卑躬曲膝,我怕得罪了孟家小姐,還有,貴府的大小姐不是比我更合適么?大夫人為何不把你家女兒送到顧大儒府上去呢?”
送到顧大儒府上,和去給孟家小姐作伴,又是兩個意思。
蘇軟萌今天本不想多事,卻被人逼到這個位置,此時,又見水氏三番兩次的想推她出來,心里頓時生了惱意。
舊賬新賬,雖然要不了本金,但討些利息還是要的。
“哈哈哈~好一個骨子里沒有奴性?!鳖櫞笕逡恢睅еσ?,看著蘇軟萌這不卑不饒的樣子,笑得更加大聲,“好,好,可惜了,你是個女兒家,若是男子,這樣有傲骨的徒弟,本官收定了。”
“小丫頭不懂事,還望大儒莫與她一般見識?!崩戏蛉嗣π卸Y,想要扯開話題。
“婆婆,大儒這般賞識這丫頭,不如就這么辦吧?!彼涎鄄鬓D(zhuǎn),還是不死心。
“強扭的瓜不甜,她既然不愿,還是莫去掃了大儒的雅興了?!崩戏蛉饲屏饲扑?,淡淡的說道,“老身可不想讓一個不知禮的丫頭去毀了我們蘇家的名聲?!?p> “哈哈~是本官魯莽了,老夫人莫生氣?!鳖櫞笕逡娝B蘇府的名聲都搬出來了,當下見好就收,順著臺階下來。
“多謝大人體諒?!碧K軟萌笑了笑,拱了拱手,退入了人群。
顧大儒也不當回事,向蘇府眾人再次告辭,上了馬車,讓人帶上之前那受傷的護衛(wèi)揚長而去。
“韶娘,今日你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目送馬車遠離,笑意盡斂,轉(zhuǎn)身看著水氏沉了臉,斥道,“你這樣為了討好一個大儒,推出親戚的做法,讓人寒不寒心!”
“婆婆,兒媳還不是為了蘇木兒,顧大儒可是太子師,就算不能拜在他門下,可他要是給蘇木兒出個舉薦信,我們什么樣的大儒找不著?”
水氏委屈的低頭,辯道。
“你是好意,可,表親只是表親,不是我們府里的奴婢!”老夫人冷哼一聲,拄著拐杖往府里走。
其他人匆匆簇擁了上去。
只有水氏還站在原地,臉色平靜,眼底卻隱隱蘊藏了風暴。
老太婆這是在護短!
這些年來,她還以為高枕無憂,沒想到,那賤女人死就死了,居然還把孩子生下來了,而且還平平安安的長大,回到了這兒。
老太婆以遠房表小姐的身份將人藏在府外,必定是想抓住她的把柄,將這孽種認祖歸宗!
哼!都當她是傻子!
只是,扈三是怎么辦事的?
這么久還沒動靜,自己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