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暈過去了哈?”
“估計很累了?!?p> “怎么跟死了一樣?”
“可能做了個好夢?!?p> 很吵,仝一一皺眉。
她確實做了個好夢,夢里她不是個警察,是個學校的教授,生活很滋潤,唯一讓她感到心塞的就是快四十了自己還是單身。
仝一一睜開眼,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不會真的需要談戀愛了吧?
常安看到她眼睛瞪得像銅鈴,他以為她做什么噩夢了。
“喲,仝大小姐,醒啦?!?p> 仝一一伸手,覺得口干舌燥,聲音啞著說:“把床給我搖起來。”
常安搖著床,陸又之坐在沙發(fā)上喝著茶。
“給我倒一杯。”仝一一伸出另一支手使喚陸又之。
“你的聲音,像地獄使者?!标懹种鹕矶酥f給她:“怎么樣,這一覺睡得開心嗎?”
仝一一仰頭喝光一整杯水,清清嗓子:“就是做的夢有點心煩?!?p> “什么夢什么夢?”常安一臉八卦的樣子督促她講故事。
仝一一翻個白眼,把水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上面的手機。
“我靠,今天都27號了!”仝一一聲音有點大,震的傷口疼,捂著肚子說:“我睡了兩天?!”
“醫(yī)生說,傷口不深,你只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常安解釋著:“你還是乖乖躺回去吧。”說完就往下?lián)u著仝一一的床。
“等等等等,案子呢?”仝一一瞪著眼睛問。
陸又之手里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自己看吧?!?p> 女主播的聲音溫柔又堅定,仝一一都沒有看清是哪個臺:
“下面播報一則急訊:歷經(jīng)一個月的616緝毒案昨日告一段落,緝毒隊的優(yōu)秀刑警仝隊長為制服歹徒受傷入院,現(xiàn)已脫離危險。幕后黑手終于緝拿歸案,讓西京市再次迎來了新的光明。據(jù)記者跟蹤報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一位曾為西京市做出重大貢獻的商人耿某,他的父親是政界高層領(lǐng)導,已主動配合警方調(diào)查。目前警方正加大警力根除剩下黨羽,以下是所有罪犯肖像,請廣大市民注意身邊出現(xiàn)的可疑人物,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刻報警……”
另一間病房,蔡衍飛坐在床上和王櫟還有唐允一起看著新聞,三個人沉默下來,唐允擔憂的看向蔡少,果然他一臉不爽。
“仝隊長還是很厲害啊?!蓖鯔迪乳_口:“就知道沒有什么案子能難住她?!?p> “那也太不注意安全了?!辈萄茱w小聲嘟囔著:“不是很能打么,那么能打還受傷?!?p> 唐允清清嗓子說:“櫟姐,下午不是要去和制片方開會嗎?”
王櫟一下子激靈站起身:“差點忘了,你好好陪他做康復,等我消息?!?p> 唐允應下送走王櫟,一回頭就看著蔡衍飛不老實要下床。
“我的祖宗,您消停會兒不好嗎?”
“都什么時候了?!辈萄茱w皺眉:“你快去打聽打聽她在哪間病房,我去看看她?!?p> “那你也得先去做康復吧?工作不要了?”
“工作有的是,仝一一只有這一個……”蔡衍飛說完停頓了片刻,這話說出來怎么這么別扭。
“哈,我的蔡少爺,現(xiàn)在都會說這樣的話了?”
“我什么時候不會說?”蔡衍飛回過神,伸手要唐允過來扶他:“你先把我送到康復中心,完了去給我打聽清楚她住哪間病房,以他們警局對她的重視,不能送到比這再好的醫(yī)院了。對了,給她訂上一周的營養(yǎng)餐和水果,跟耿奇拼死拼活,傷的肯定不輕?!?p> 唐允無語的攙扶著蔡衍飛,全都應了下來,心里還偷偷的發(fā)牢騷:可是有個心上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仝一一中槍中彈了呢。
仝一一一副要死的樣子躺在床上,目光呆滯。
常安和陸又之出去吃飯了,她目前只能輸營養(yǎng)液,還不能進食,當然二哥也沒什么胃口,因為到現(xiàn)在都沒人來告訴她案子的后續(xù)情況,等的她心里發(fā)毛。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仝一一沙啞的嗓子說了聲請進。
陳局帶著王隊,還有剛出院不久的陳鑫走了進來,仝一一緩慢起身,王隊上前幫她搖起床。
“陳局,王隊?!辟谝灰淮蛑泻簦骸皢?,三弟出院了?”
“我這剛出院你就進來了,合著我們警局就靠咱倆湊活著過呢?!?p> 陳局瞪了眼陳鑫,開口說道:“一一,感覺怎么樣?”
“不怎么樣?!辟谝灰惶ь^看著陳局:“都幾天了?沒人跟我說說案子怎么樣了?人是抓住了,都交代了嗎?還有在逃人員,都抓了嗎?”
“常安他們沒跟你說?”陳鑫問。
“他們?他們巴不得我再睡兩天呢,你們也是,也不看著點醫(yī)生他們,是不是背著我下安眠藥了?”
“大小姐,你自個兒累的昏睡過去怎么叫都不醒,還要怪罪醫(yī)院?”王隊在一旁覺得好笑,打趣著她。
“行了三位?!辟谝灰淮驍嗨麄儯骸袄^來凳子坐下好好跟我講講,不然我下一秒就回警局?!?p> “剛才路上我們還夸你最近這停職期間沉穩(wěn)了不少,睡了兩天又變身了?”陳局撇撇嘴,坐在陳鑫拿過來的凳子上。
其實也沒什么要說的,除了剛抓進去那半天什么都不說之外,耿奇后來還是坦白從寬了。
“這么痛快?”仝一一表示有點輕松的異常。
“可能是因為他爸和他哥一起出現(xiàn)了一下吧,他家里人都放棄他了,第二天主動要求做筆錄的。”陳鑫似乎是想到了當時的場景,眼神有些傷感。
耿奇的父親和兄長是那天凌晨去警局見的他,耿奇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他知道他關(guān)不了太久的。
可是全程他父親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只是他哥在說,在善后。
“我們甚至沒有用到證據(jù)?!蓖蹶犝f:“后來我們出于好奇,才看了他們父子三人的監(jiān)控錄像,搞清楚了是這么一回事。
耿奇奸詐的笑容掠過他哥,直直盯著耿父:“我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大事,這幫警察還要判我多少年?爸,我能出去了吧?”
耿父一臉冷漠,從進來連看他一眼都沒看,他哥抬眼看著他,表情淡然:“你做的這些事,跟耿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這點是你首先要清楚的?!?p> “你是什么東西,來替父親說話?”耿奇怒視著他哥,后者推推眼鏡,沒打算回答他。
“其次,父親將收回你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包括公司,股份,還有房產(chǎn)。這是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文件,收養(yǎng)證明?!惫⒅崂^續(xù)面無表情,死死盯著他看。
“收養(yǎng)?”耿奇嘲笑著:“什么意思?”
“就是,你簽了字,就和耿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了,從那一刻起,你就是父親的養(yǎng)子?!?p> “哈哈哈哈哈哈……”耿奇笑的猙獰:“你在開什么玩笑嗎?”
“恕我直言,我對你,就沒有開玩笑的欲望?!惫⒅嵴卵坨R,靠近他:“你還在妄想,誰會撈你出去?”
“……”耿奇眼神里有一絲慌亂,看向耿父:“爸,你說句話啊,爸!他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耿父還是沒有看他,示意耿知俞繼續(xù)往下說。
“根據(jù)警方掌握的證據(jù),沒有十拿九穩(wěn),是不會去抓你的。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的證據(jù),父親這也有備份,就算警察拿你沒辦法,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耿知俞拿出西服上的手帕,擦拭著眼鏡:“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耿知俞!你瘋了吧?”耿奇雙手攥拳砸向桌子:“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吧?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獨自繼承耿家的所有,你從一開始就視我為眼中釘……”
“打住?!惫⒅嶙齑焦雌鹨粋€可怕的角度看著憤怒的耿奇,慢條斯理的說:“你還配不上我專門用精力去對付,我可沒有那么閑。再有,耿家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的,你以為你能得到什么?父親對你很失望,你做的這些,足夠草草結(jié)束你的一生了?!?p> 耿奇不說話,看向父親:“爸,你說句話,你跟我說句話好嗎?不是這樣的對嗎?”
耿父低眉看了他一眼,就一眼,耿奇癱坐在那里,沒再言語。
“小知,我們走吧。”耿父整理好衣服,站起身要離開。
耿知俞挑眉應下,將文件推給耿奇,囑咐道:“記得簽字,別做無所謂的掙扎,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責任,祝你好運?!?p> “厲害?!辟谝灰宦犓麄儗W完,簡直迫不及待想見見這位高手。
“何止厲害,怪不得他哥經(jīng)手的生意就沒有不發(fā)財?shù)摹!蓖蹶爴u搖頭:“那才是商人的姿態(tài)啊。”
“他哥和他爸真的那么干凈嗎?”仝一一托腮表示不相信。
“你可能不太了解,蔡衍飛肯定知道他家的事,就是沒跟你說過太多。”陳鑫解答她的疑惑:“耿家是書香門第,到了耿父這一輩才開始從商,耿父這個人學歷很高,也是留洋回國的,和耿知俞的母親在大學里相遇相識相愛,居里夫婦那樣的夫妻??墒窃诠⒅崾q的時候他母親意外去世了,耿父傷心了很久,那段日子天天以酒消愁,就犯了一次錯誤,有了耿奇?!?p> “那耿奇的母親呢?”
“也去世了,耿奇是被別人送到耿家的,開門的是十八歲的耿知俞,那時耿奇只有不到六歲。耿父是想要讓他走上正軌,為耿家出份力的,可是耿知俞太優(yōu)秀了,顯得耿奇很蠢,才變成了這樣?!?p> “這還是個悲傷的故事???”仝一一萬萬沒想到這種結(jié)局,覺得又滑稽又可憐:“那法院怎么說?”
“基本上是死刑了,具體需要開庭才知道?!?p> 屋里的氣氛有點沉重,還慘雜著一點怪異的感覺,四個人都不說話,還是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尷尬。
“請進。”仝一一好奇的伸頭看,唐允拿著一束玫瑰花登場,后面還有位黑衣人拿著兩個袋子。
陳鑫:“……”
陳局:“……”
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