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一一和常安聊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后以二哥險些猝死而終止了通話。仝一一不是第一次留在常安這過夜,卻被滿屋子的高科技搞得失眠了。
‘實在搞不清楚現(xiàn)在的天才都怎么想的,家里弄得跟人間煉獄一樣,真不怕麻煩?!谝灰灰贿吽樗槟睿贿叿藗€身掏出手機。
凌晨四點,她被臥室里的感應裝置驚醒,一下子也無法馬上入睡,看起手機里的新聞。
蔡衍飛的事情一直掛在熱搜前十,往下翻看你會看到他之前的緋聞也被扒了出來,所謂墻倒眾人推,說的也就是這副情景吧。仝一一逐條點進去看,無非就是兩家雇的水軍在互相謾罵。她看了下面的回復,無名火被點著,用自己的號懟了回去,因為是凌晨,就算水軍也沒時間管理,于是二哥又挑了好幾個黑號罵了幾句,心情舒暢后才扔掉手機淺淺入睡。
第二天早上十點,仝一一向常安的高科技低頭,乖乖的起了床。陰雨天氣來臨,難怪她睡得那么沉。
陳鑫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她剛喝了一口牛奶,艱難的接起。
“喂?!?p> “二哥,在哪呢?!?p> “準備回家了?!?p> “那就是昨晚夜不歸宿了?”
“我有點事睡常安這了?!辟谝灰缓韧晔O碌呐D蹋骸敖裉炷銢]什么事吧?”
“今天耿奇的案子開庭,王隊派人去聽結(jié)果……局里…沒事?!标愽畏畔伦雷拥纳系臋n案袋,察覺的問:“你有事?”
“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去我家?guī)臀沂帐笆帐埃伎煲粋€月沒收拾了,根本下不去腳……”
“這才是你不回家的真相吧?”陳鑫靠著椅子露出笑臉。
“正好我回警局還車,你現(xiàn)在就去吧,鑰匙你也有。”仝一一穿上外套,去廁所整理整理頭發(fā):“我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后到家,家里見。”
“說起車,小李說你昨天借走了警車,怎么回事?”
“見面說吧,故事太長?!?p> 陳鑫掛了電話,拍拍隔壁桌的小李,交代了今天的工作準備離開,小李拉住陳鑫說:“三哥,外面雨下緊了,開車注意點?!?p> “好?!标愽涡χ叱鼍?,給自家保姆打了電話。
記得一年前,陳鑫就提醒過仝一一,以他們的工作效率和時間,需要一個長期給自己打理家的家政人員,那時候他就推薦過給自己家和老陳家打掃的阿姨,仝一一嘴硬,怎么說都不妥協(xié),每次都讓陳鑫來打掃。
陳鑫也不傻,每到這種時候特別懂得搬救兵,他本來之前一直也是大少爺啊,這種活哪干過。也就是仝一一,完全沒察覺。
仝一一難得回警局,冒著大雨去還車,搞得同事們受寵若驚,自是又送傘又端茶。陳局難得見仝一一一面,拉著她到辦公室小坐。
不知道是太久沒踏足這里,二哥難得顯得拘謹,不茍言笑的端坐在陳局面前。
“一一啊,傷好利索了?”
“還行,就是不能再在醫(yī)院躺了,快成廢人了。”
“哈哈哈,好了就行,警局還等你歸隊呢?!标惥中χ炔?,魚尾紋都彎到腦門了,這倒是讓她想起陳鑫那彎彎的眼角,仝一一淺笑。
“終于肯讓我歸隊了,真是苦盡甘來啊?!倍缢闪丝跉?,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心想著不能多待啊。
“仝隊長,明天回來上班吧?”陳局放下茶杯,笑臉相迎。
“一定……那今天正好我也有點事要辦,陳局……我就先撤了……”仝一一起身告辭,陳局揮揮手目送她出去。
到最后仝一一還是打車回的家。
一進家門,香氣迎面而來,看來家里的田螺姑娘依舊很靠譜,二哥換好拖鞋,抬眼就看到沙發(fā)上坐著的陳鑫,挑眉看她。
“行啊,動作挺快?!辟谝灰蝗酉掳屯馓讍枺骸敖谐缘牧藛??”
“在路上?!标愽未蛄克环骸耙撇较磦€澡去吧?”
“正有此意,等等一起吃飯啊?!?p> 仝一一快步走向臥室,陳鑫打開電視,娛樂新聞里還在播放蔡衍飛的事,讓他不禁皺眉,心想這都幾天了,媒體是沒什么可說的了嗎?盯著蔡衍飛不放?
仝一一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擦著一邊走出來,來到陳鑫面前,拆著外賣。
“深得我心啊。”仝一一低頭看著披薩,笑容洋溢。
“知道你想它了,我這個跟班很稱職吧?”
“嗯嗯……”二哥吃的很香,一切以填飽肚子為基礎(chǔ),事情可以慢慢說,反正陳鑫跑不了。
陳鑫也拿了一塊吃著,不時注意這二哥的表情。二哥拿起第三塊的時候手指稍微動了動,拿起身邊的水喝了半杯,準備切入正題。
“所以你借警車……”沒想到陳鑫先開了口。
“帶蔡衍飛出去散了散心?!辟谝灰粵]停下吃著披薩:“你也看新聞了吧?鋪天蓋地的,你根本想象不到那傳播力?!?p> “剛剛娛樂報道就在說,這還要播幾天???”
“這是他們故意的?!辟谝灰怀酝曜詈笠豢谂_,摘下手套喝水。
“什么?”陳鑫不明白。
“我也是聽說,知道的不全?!倍缦蚝笠豢?,抬起腳踩在椅子上:“大概就是這部戲的男二想趁蔡衍飛受傷的空檔搶角色,制造了這場鬧劇。”
“也就是說,蔡衍飛背了黑鍋?”
“嗯,接下來的事,還要請你幫幫忙了。”仝一一說。
“……”陳鑫語塞,不知道說什么。
“你也知道,我和我爸的關(guān)系……不好開口?!?p> “我和我爸也不好開口啊……”陳鑫下意識反駁,立馬捂住嘴。
“what?你爸?”仝一一瞪大眼睛,一副‘臥槽’的表情:“什么東西?”
“咳咳……就……就老陳,我爸?!标愽瓮謱⒆约赫麖埬樜孀。睦锇炎约毫R了個遍。
“哈!”仝一一哭笑不得:“你和老陳是父子???我去,我之前還說,你倆是不是有什么親戚,合著你一直跟我這裝傻呢?”
“并不是裝傻,是你反射弧太長……”陳鑫陪笑著:“我記得我更入職的時候你爸寫過介紹信給你,因為是你爸給的,你連看都不看,還跟我甩了一個月臉色,你忘了?!”
“那也是你知情不報。”仝一一覺得又氣又想笑:“行了,正好蔡衍飛的事就交給你了,你想辦法跟老陳說說,看咱們警方能不能出面幫他反轉(zhuǎn)一下劇情?!?p> 不等陳鑫反駁,仝一一起身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給陳鑫,笑的狡猾:“這是王櫟的聯(lián)系方式,你直接跟她談,看從哪里入手,總不能讓人家白受傷吧?如果不是蔡衍飛,我們能這么順利抓住耿奇嗎?”
“……”陳鑫怕她因為隱瞞身份生氣,聽話的收起名片,抬眼觀察她的舉動:“那先說好,你不能生氣。”
“你說你是老陳兒子這件事?”仝一一坐回到他對面:“看你表現(xiàn)吧?!?p> “不是,我又沒故意隱瞞你一個人,全局人都不知道……”陳鑫聲音越來越?。骸拔揖蜎]再國內(nèi)上學,兩年前才回來,又不怪我?!?p> “我說怪你了嗎?”仝一一支著下巴,看他:“趕緊去干活兒,我還有別的事呢,別耽擱太久?!?p> “你能有什么事啊?”陳鑫起身:“知道明天回去上班吧?”
“知道知道……”仝一一把他推到門口:“我希望明天上班能聽到你的好消息,不然就別讓我看到你了。”
陳鑫開車出了仝一一家小區(qū),忽然一種危機感悄然襲來,他苦笑的掏出手機給王櫟打了電話,一邊開往蔡衍飛工作室,一邊神傷著。
他知道,有什么東西正在改變著,他控制不了,還要親手系上那兩人手里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