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李曉三天兩頭的請假,因?yàn)榉孔右b修,必須要有人守著。李曉幾乎是上一天班趕著處理自己的工作,就請一天假去布置房子。雖然老板沒說什么,但有的同事還是有些碎話飄進(jìn)了她的耳朵,無非就是說她假請多了,增加了其他人的工作量。李曉聽了一笑置之,裝作沒聽到,早些把房子裝好才是大事。忙了差不多半個(gè)月,房子弄好了。眼看著還有二十多天就要過年了,李曉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接房之前就房子空置了一年多,家具又全是免漆板,過年的時(shí)候搬進(jìn)去應(yīng)該沒問題吧?”李曉檢查完牧浩宇今天的作業(yè),跟正在看報(bào)紙的牧野商量。
“應(yīng)該沒問題的,那就等年前放假的時(shí)候搬吧?!蹦烈胺畔聢?bào)紙,伸了個(gè)懶腰說:“我們提前把這邊的東西收拾一下,要搬過去的就提前打包,不用的就丟了算了?!?p> “嗯,是啊?!崩顣钥戳诉@破舊的房子一眼,十分嫌棄。想起以前搬家時(shí)大包小包的東西,還要爬樓梯搬上搬下,李曉對著牧野信心十足,得意洋洋地說:“這次搬家后,除非買了房子,我再也不搬家了。”
“住公租房也好,”牧野接過李曉的話頭:“起碼是新房子,而且也不會有房東追你搬家。”說完開玩笑地對李曉說:“搬了新家你可得給我收拾好了,別弄得這房子似的,亂七八糟又舊又破!”
李曉瞪著眼睛從鼻孔里對牧野“哼”了一聲:“為什么是我收拾?你嫌棄我做得不好你就自己動手啊!”剛說完暼見牧浩宇正坐在旁邊看他們兩的笑話,就輕輕地一巴掌拍在牧浩宇屁股上:“睡覺去,你還看得高興呢!”
牧浩宇磨磨蹭蹭地站起來,嘴里嘀咕著:“現(xiàn)在都放寒假了,又不上學(xué),還天天催我睡著?!闭f著還對著李曉做了個(gè)鬼臉:“不就是想看電視嗎?我睡了你們就好看電視了,是吧?”“去,”李曉聽他說完,臉上顯出幾絲笑容,她假裝生氣地說:“一天理由還多起來了,小孩子每天必須要睡足十個(gè)小時(shí),不然長不高哦!”“嗯嘢——”牧浩宇對著李曉嗞了一聲:“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騙我?”牧野看著他們母子兩個(gè)吵吵鬧鬧的,不禁笑了起來。李曉扭頭瞪了他一眼,也笑了,無奈地跟牧浩宇說:“好吧,你贏了,你可以再玩一會兒。”牧浩宇又樂滋滋的坐下來看電視了。
“爹媽是怎么說的?”李曉挨著牧野坐下來,靠在沙發(fā)上問。
“媽還在那里上班,”牧野拿手撫弄著李曉的頭發(fā):“說是爹走了,她只負(fù)責(zé)看大門,活輕松,還干幾年!”
“算了吧!”李曉伸手拍開牧野的手,嘲諷地笑著說:“媽看大門?不可能,她是一天什么都不愿做的?!笨粗烈鞍櫰鹆嗣碱^,她并沒住口反而接著說:“不信我們打賭,看媽干得了多久?”
“你對媽有偏見!”牧野微微皺著眉頭說,心里雖然明白是這么回事,可嘴上怎么地也得分辨兩句吧!
“懶得跟你說。”李曉也不想繼續(xù)這個(gè)話題,“那爹還來不來?”
“來啊,”牧野拿起手機(jī)玩起來,頭也不抬地說:“過年不是免過路費(fèi)嗎?我們接他去,順便帶你們玩。”
“哼,玩?zhèn)€屁,信你才怪!”李曉說話的同時(shí)牧浩宇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不去,姑爺要打人?!崩顣詭е羰碌男粗烈?,看牧野怎么跟孩子說。
“你姑姑他們不去,”牧野看了眼牧浩宇:“我們自己一家人去?!?p> “不可能吧,”李曉又在旁邊質(zhì)疑了:“牧歌不是最有孝心的嗎?這樣子表現(xiàn)的機(jī)會她不要嗎?”
“怎么說話呢?說得這么難聽?”牧野臉上有些難堪,當(dāng)作孩子的面說了李曉兩句:“你這樣說,影響親戚的感情!”
“還我影響?這一年多了,牧歌給你打過電話嗎?”李曉直起身子,說起來都是氣:“認(rèn)過你這個(gè)哥哥嗎?”
牧野也滿是無奈,說起來語氣里都是一股子辛酸的味道:“媽說的我們和牧歌各過各的,他們都不管?!?p> “那我們把爹接來了,牧歌也不來看爹嗎?”李曉睜著大眼睛問牧野:“反正江波不道歉我是不會跟他有來往的,牧歌怎么樣我不管,江波不要進(jìn)我們家的門,一次都不行?!?p> “你這不是蠻不講理嗎?”牧野也生氣了,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那意思就是牧歌就不能來看爹了,有你這樣的嗎?”牧浩宇見他們是真的吵起來了,靜悄悄地關(guān)了電視,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你是耳朵聽不見還是聽不懂人話?”李曉也氣極了,也對著牧野嚷嚷起來:“我沒說不許牧歌來,我說的是江波沒道歉不要來我們家!”后面一句簡直是咬牙切齒,一個(gè)字一個(gè)字地從牙縫里蹦出來的。說完也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牧野也從沙發(fā)上起來,關(guān)了客廳里的燈,來到臥室門口,扭了扭門把手,還好沒反鎖。他推門進(jìn)去,看見李曉已躺下睡了,留了個(gè)背對著他。他知道她還沒睡著,也躺上去摟住李曉,輕聲地說:“你別生氣,我們大的就讓著他們點(diǎn)又能怎么樣呢?不然,爹媽夾在中間為難?!?p> 李曉一側(cè)身坐了起來,并沒有因?yàn)槟烈斑@幾句話就消氣了,反而更加憤怒:“媽為難?她要真的什么都不管就好了。總說讓著牧歌他們,你們自己也不瞧瞧,江波像什么話?不管在誰面前說話,都是臟話連篇的,動不動就催胡子瞪眼的,這算什么?。课覀冞€得把他當(dāng)祖宗供起來?”李曉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媽總說江家屋里有錢,可是他有錢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沾他一分一毫,我憑什么要去遷就他?”
“媽還不是為了牧歌,”牧野拽了拽李曉的胳膊:“先躺下來,你不冷啊?”
“不冷。”李曉推開他的手,攏了攏被子,靠在床頭上:“媽總是為了牧歌,總說怕牧歌在江家日子不好過,你們越這樣順著江波,牧歌越說不起來話。就像那次,本來就是江波不對,又是在娘家這邊,你說牧歌把江波吵了,逼著他來道歉,莫非江波還敢打牧歌嗎?哥哥爹媽,這么多親戚都在,江波敢動手嗎?媽也是一樣的,自己的孫子被打了,自己不敢出頭就算了,我說幾句,反而來怪我得罪了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