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劉三,還活著么?
“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鯀于羽郊!”
“鯀就是大禹的父親……”
那天我拿出青囊經(jīng)的時候,我記得蘇筱說過這句話。
難道…….我爺留給我的東西,真的和大禹有關(guān)系?
我腦子里邊出現(xiàn)這個念頭,瞬間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也太扯了吧。可是,我又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神龜負(fù)書出,禹擇之出九疇……大禹,大禹,這里邊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想不通??墒俏矣幸环N感覺,這些事情,會慢慢的找上我。
我為什么能夠九死三絕換命而不死?我為什么能夠看到九宮外卦的那些透明絲線,我懷里的東西到底有什么?
各種疑惑一時間涌上了我的心頭,我感覺有些煩躁。
人不怕無知,而怕的是那種知道的越多,慢慢的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這就是此刻我心中的那種恐懼。
這種恐懼超過了我對這陰森古墓的恐懼,超過了站在我面前還在咆哮的血尸,更超過了我對于死的恐懼。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是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子力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推著我前行。
“爺,是你嗎?”我苦澀的笑了笑。
“咦,這玩意兒,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呢?”這時候我耳邊傳來了洪爺?shù)穆曇簟?p> 我的思緒被打斷了,心中的那種恐懼和哀傷被我巧妙的掩藏在了心底,我不愿在這里表現(xiàn)出來,尤其是在這種略微帶點絕望的環(huán)境里邊。
“你是說這玩意兒?”聽到洪爺說好奇,我順著看去,看到洪爺指著墻上的石雕。
這些原本在那夜明珠下看起來就像真的石頭雕像一樣的東西,現(xiàn)在不過是干巴巴的貼在墻上的雕畫,劉家兄弟對著沒興趣,我更是不懂。
可是我看到蘇筱聽到洪爺?shù)穆曇簦尤灰舱J(rèn)真的瞅端起來。
“難不成這玩意兒還真點什么古怪?”我心里邊一琢磨,看著蘇筱的動靜。因為自從我認(rèn)識蘇筱開始,無論怎樣,她一般是不怎么說話的,但是一旦開口了,一旦行動了,那就是有幾分把握。
我想著也是她能深深吸引我的原因,那種冷靜中帶著美艷的氣質(zhì),讓我的心就像安了小馬達一樣,突突突的跳著。
“這,好像是……元末明初的雕刻手法?!碧K筱捋了捋額頭散亂的發(fā)絲,抬起頭來認(rèn)真的說。
“等等……等等…….”洪爺扶著額頭,顯然在回憶什么,“容我想想,啊,想想…這……這是我龍虎一脈老祖宗的故事?!焙闋敿拥氖种更c著那壁畫,眼睛里邊全是精光。
這下我聽懂了,蘇筱說的是壁畫,而洪爺說的是壁畫里的故事。
“瞎扯呢吧?你咋就知道是你家老祖宗的故事咧?”劉二看洪爺激動的模樣,嘴里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卷成的喇叭筒,吞云吐霧。
“你個龜孫,我咋就不知道了?你看看這,還有這個……這法訣,這動靜,明顯就是我家老祖宗留下來的,這里邊好多東西我也僅僅是聽說過,沒見過,他娘的,這弄不好真的是蘇姑娘說的,元末明初的。”
洪爺一聽劉二取笑他,自然是不樂意了,瞪著眼睛,橫眉立眼的唾沫橫飛。
“我哪懂這個,看把你激動的,哈哈?!焙闋斶@一下子,卻被劉二指著鼻子,哈哈大笑。
“那啥,我這不沒見過麼,真心激動,嘿嘿?!焙闋敳缓靡馑嫉拿穷^上的小紅帽,紅著臉,就像個光屁股孩子。
“那這么說,這石頭似乎有些來頭啊?要不要弄走了?”劉三看了看眨著眼睛說。
“我去你娘的,弄個屁啊,咱困在這里邊,一下子出不去,你咋弄?再說了,好丹丹的,說不定還是我家祖師爺留下來的,弄壞了,多可惜。不成,咱走就是了?!币宦爠⑷胍堰@石頭摳下來,洪爺瞬間臉通紅的嚷嚷起來了。
“是啊,這么好的東西,留著吧,說不定以后考古的來了,保護好了,也算文物。”聽蘇筱也這么說,劉三笑了笑沒出聲。
“好了,好了,走著,這地方別呆著了,邪性,再說了,先前看到那血,說不準(zhǔn)就是董二爺?shù)?,咱耽擱了這么久,還是往前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眲⒍次覀冞€想研究那石像,在前邊催促了起來。
“走吧,那?!蔽乙灿X得董天就就在前邊不遠處,實在不宜耽擱太長時間,點了點頭。
洪爺眼睛里邊依依不舍的看著那石雕,仿佛要永遠的記在心上,我看他的樣子知道其實他心里邊也在滴血,這祖師爺?shù)倪z跡放在過去,那可了不得。
不過現(xiàn)實往往是殘酷的,在這地下古墓里邊,我們能不能出去還是個未知數(shù),自然不會太在意這東西。
順著那個先前找到的黑漆漆的洞走出來,這下子寬闊了,很難想象是什么人在這底下居然能挖出這么大的空間。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我們離遠了,那石像在夜明珠的作用下,又變成了雕像,看上去栩栩如生,耳邊還隱隱約約的能聽見不遠處血尸傳來的嘶吼,我心里邊很不是個滋味。
雖然我恨吳大有,這家伙小時候沒少欺負(fù)過老子,但是現(xiàn)在人都死了,身體卻變成這么個玩意兒,尤其是血尸那全身血淋淋的,好像皮肉都被硝酸腐蝕過一樣的惡心勁兒,讓我毛骨悚然。
“唉,洪爺,這次他不會跑出來了吧?”大家都沒說話,只是沉默中警惕的盯著四面八方的黑暗,防備著隨時跑出來的威脅?!皼]事了,蘇丫頭不簡單啊,九宮外卦,生生困住了那玩意兒的戾氣,高!”洪爺和我比了個大拇指。
“那他就一直在那里?”我于心不忍。
“這也沒法子,這東西必須在太陽下用烈火才能燒了,也算入土為安,現(xiàn)在這么也不是回事情,但是我們現(xiàn)在自身難保,實在是……”洪爺嘆了口氣。
聽他這么說,我也想到我們現(xiàn)在困在這里,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這些事情還是活著出去之后再考慮吧。
和洪爺說完之后,我收了心,開始打量起現(xiàn)在的處境來。
這是一個平原,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一個平地。
只不過在地底下,黑漆漆的,實在看不清到底有什么東西,只有方圓十來米的地方被劉三照亮了。此刻他收起礦燈,拿出了一個火把。
“三哥,這玩意兒哪里來的?”我好奇地問他。
“嘿嘿,這個簡單,現(xiàn)在玩野外探險求生的人多了去了,商店里邊就有的賣,百十來快錢一個,能用多半天?!蔽衣犓@么一說,才覺得這家伙們也真是的有心人,居然能找到這法子。
“沙沙”的聲音從腳下傳來,我猛然覺得腳底下開始變軟了,低頭一看,居然是黃色的沙。
“怎么出現(xiàn)這東西了?”我轉(zhuǎn)過身子看去,我們來時腳下的石階到我現(xiàn)在站著的這里就沒有了,再往前全是黃沙。
“這地方按理說也在地下很深了哇,怎么出現(xiàn)了這種沙子?!蔽业拖骂^捏了一把在手里,居然干撒撒的,一點濕氣都沒有。
這在這么深的底下,很不正常。
這會兒洪爺沒有說話,顯然捉鬼避邪他在行,但是這如今的盜墓勘探,還的劉家兄弟出馬。
劉二顯然也進入了狀態(tài),眼睛一瞟,劉三點了點頭,二話不說,把火把遞給我,一個人拿著礦燈往前邊走去。
隨著他越走越遠,我只能看見了一個光點了。
“行了,三子,回來吧!”劉二怕劉三出事,遠遠的吼了一嗓子。
可是隨著他這一嗓子,我不知道劉三聽見沒,但是心里邊咯噔一下,我看見遠處,劉三手里的礦燈滅了。
“?。 碧K筱一聲驚呼。
“快,快去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洪爺和我連忙拿著火把往前邊跑去。
劉二關(guān)心劉三,比我更快,一個箭步已經(jīng)沖在了最前邊。
蘇筱跑了幾步就跑不動了,我一咬牙,轉(zhuǎn)過身拉著她。
劉三大概是在我們前邊四五米的地方的時候,他的礦燈突然熄滅的。這距離本來不遠,但是在這黑漆漆的地下,沒有一丁點兒的光亮,只有我手里邊晃晃悠悠的火把隨著跑動時亮?xí)r暗,看上去萬分的陰森。
不大一會兒我們就跑過來了,大家都喘著粗氣。在沙子里邊跑和在平地上完全不一樣,一腳下去,全是沙子,軟綿綿的,累得很。
可是我們到了先前劉三消失的地方,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三兒,你在哪?聽見不?我是你二哥?!眲⒍钡臐M頭大汗,嘶啞的聲音四散開來,傳出去老遠。
可是四周沒有任何回音。
“小老弟,你說老三他是不是……”劉二的臉色蠟黃,轉(zhuǎn)過身子,顫顫巍巍的問我,我感覺他的聲音在哆嗦。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三哥吉人天相,找找,再找找。能找到的?!蔽乙矅樦耍敲创髠€人,活生生的就不見了,就在這個方向,一點聲響也沒有,怎么可能。
四周好像有一股無形的風(fēng)吹來,我的背后涼颼颼的。
“阿文,那是什么?”突然蘇筱拉了我一把。
我轉(zhuǎn)過身去,這一看,面皮抽搐了幾下。
腦子里一個念頭升起,劉三,還活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