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覺得吧,你看你,你老說把褚察堃當(dāng)做我們自己人,說著什么都為他好,可是你有事情從來都不告訴褚察堃。”
“要是你的話,稀里糊涂的被騙,呃,被帶到這里,明明說著什么都為你好的人,還什么都不告訴你,你會相信他嗎?你會開心嗎?”
靈曄聽完福歸說的這些,倏然變得有些沉默,心里也是一陣陣的不太舒服。
她本意是想對褚察堃好的,不想讓他操心這些有的沒的浪費心思的事情。
她就是想讓褚察堃這一世平平安安的盡快筑完命魂,然后好回冥界做他萬人尊崇的王。
福歸繼續(xù)說道:“我倒是覺得,只要不涉及冥王的事情,能告訴的就告訴褚察堃。”
“本來他參與到咱們建的這個方相氏里面,有些事情是必不可免會接觸到的。千般注意也總有疏漏,若是褚察堃再誤會你什么,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了,褚察堃那么有傲氣的一個人,在咱們這里每天過得渾渾噩噩的,您覺得……合適嗎?”
說完,福歸怯怯地抬頭看眼靈曄,見她陷入沉思,便知道自己話已點到,也不再多說什么。
靈曄心里微微泛起一絲絲苦澀。
是啊,即便今世轉(zhuǎn)為褚察堃,但是冥王命魂里所帶的驕傲是從來不允許他人折辱的。
自己這么做看似是在維護褚察堃,但是件件事情堆積,長久以往,她可不就要將褚察堃給養(yǎng)廢了嗎?
褚察堃啊,他從來不是溫室里供人賞心悅目的嬌弱花朵,不需要她來精心呵護。
想明白了這些,靈曄淡然一笑,笑容里帶著釋然,卓然芳華。
她笑道:“福歸,謝謝你?!?p> 輕易聽不到靈曄這般鄭重的道謝,福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臉蛋兒染上一抹紅色。
“嘿嘿,不客氣。我就瞎說的,你能聽懂就行?!?p> “我聽懂了?!彼€不如福歸這個小家伙兒通透,卻還老想著操心任喜那些事情。
靈曄調(diào)侃他,笑著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褚察堃他昨天晚上那么欺負你,你居然還向著他,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小氣吧啦的福歸呀。”
福歸瞪大眼睛,一骨碌爬起來站在椅子上,“誰小氣了!我最大方了好不好!”
說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天、昨天晚上那個煎餅,褚察堃今天早晨已經(jīng)賠給我了,我們兩個已經(jīng)兩清講和了。”
他羞澀難于開口的模樣,靈曄甚是瞧著可愛。
“靈曄,我告訴你哦,那家的煎餅是真的好吃,我不騙你的。早晨的時候褚察堃買了三個,我以為會有你一個的,誰知道褚察堃居然沒給你,他自己拿回去吃了,早知道我就給你買一個了?!?p> 福歸自顧自說著,靈曄晃神,她回想起了一些細節(jié)。
“……褚先生您回來了……您先上去吧……”
想著想著,靈曄眼神漸漸清明。
看了眼二樓,她對福歸說道:“你在這兒呆著,等任喜待會兒接班了你再去玩兒。”
福歸眨眨眼說道:“哦,知道了?!?p> 然后就看見靈曄上二樓了,他想靈曄應(yīng)該是找褚察堃道歉去了。
是的,靈曄就是去道歉的。
不過除了道歉,她還有另一件事情。
二樓此時的氛圍也不太好受啊。
酸秀才恨不能可以鉆進書架里附體,或者土遁穿墻都行,他實在是不想感受檔案室里的高氣壓。
趙彧更是如此了,他也想離開。
不過比起逃離檔案室這件事情,趙彧更想知道——褚察堃您又怎么了?
他都要懷疑褚察堃身上是不是被誰施了法,心情程度每兩個小時一循環(huán)。
還是惡性死循環(huán)的那種。
這變得太快了。
也虧得他是冥體,如若是凡胎肉體,要這么個伺候褚察堃的法兒,準得折壽。
褚察堃心里不爽啊,很不爽。
他還以為一頓飯的時間,甚至再加上一起做飯的革命友誼,他和東靈曄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也得進步一點兒了吧?
哪知道她有事情還是瞞著他不與他講,真是氣死他了!
他褚察堃還從未這般被人玩耍,一腔真情到頭來卻是自己自作多情。
生氣!
你要嫌棄他多事?lián)胶停?dāng)初就別讓他到方相氏來啊,來了也不拿他當(dāng)做朋友,真是讓人傷心。
很難過!
東靈曄,你給他等著,他要是再搭理你,他立馬回家!
泥人尚且還有三分土性,你把他褚察堃當(dāng)做什么?
檔案室里的氣氛正是冰冷駭人,門就被推開了。
沒聽到敲門聲,是直接推門進來的那種。
褚察堃垂著眸子輕嗤一聲,這聲音還頗大,直接就傳入靈曄的耳朵。
靈曄心里知曉,這明顯就是在怨懟她的呀。
“東大人,雖說這是您的底盤,但是您進來怎么也得敲下門吧?”
得,這說話陰陽怪氣的,火氣的確是很大啊。
不過這個時候東靈曄還是挺慶幸她上來了,不然褚察堃因為她生這么大的氣,她一點兒也不會知道。
靈曄退出半步,伸手敲門,含帶笑意地詢問:“褚先生,請問靈曄可以進來嗎?”
褚察堃被她退半步的行為噎了一句,他也沒想到靈曄會這樣做。
不過褚察堃會吃這一套嗎?
依舊是冷嘲熱諷的語氣:“這是東大人您的底盤,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兒用得著跟我說。”
哎呀呀,這欠揍的話,酸秀才聽了都想走過去,把抹布塞進他的嘴巴里,然后暴揍一頓。
你夠了!
成天偷懶怠工耍脾氣使性子不說,現(xiàn)在還欺負上了東大人,你到底想干嘛!
不愿意在這待著趕緊給他滾蛋!
這話,也就在酸秀才腦子里冒了個頭,還沒竄出來就被他自己親手扼殺。
不可以不可以。
這是褚察堃,這是冥王,這是我們敬愛的主子,不可以對冥王這般放肆。
酸秀才和趙彧眼觀鼻鼻觀心,噤若寒蟬,靈曄心道糟糕,她連累人了。
“你們兩個去隔壁陽字忙吧,我有事要和褚先生說?!?p> 太棒了!
感謝東大人!
趙彧和酸秀才一陣欣喜,腳還沒抬起來,就聽見一句特別毫無人情的話。
“不許去!”
褚察堃這句話,好似讓他們兩個涼水澆頭懷里還抱著冰。
靈曄商量著說道:“褚先生,我要和您說些事情,他們兩個在這里有些不方便。”
我管你說什么事情,難道又要在他倆走了之后放任你欺負他嗎?
門兒都沒有!
“爺說不許走!”
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求求您二位別拿他倆撒氣成不成。
“怎么?爺現(xiàn)在說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這……管用是管用,可得分時候啊,現(xiàn)在東大人在這兒,您說話……
正糾結(jié)著,酸秀才趙彧對視一眼,看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深意:立馬走人。
在這兒呆著,萬一待會兒褚察堃出了什么丑讓他倆瞧見,等東大人走了,他倆準沒好果子吃。
再說了,走就就唄,反正東大人在這,褚察堃還能翻起什么波浪。
嗯,出去。
倆人頂著褚察堃能殺死人的目光,向他和靈曄皆施一禮,果斷轉(zhuǎn)身離開。
順手帶上房門,才敢松下一口氣。
哎呀嫫母呀,嚇死個人。
“我剛才都不敢看褚先生的臉?!?p> “我就怕褚先生手里動家伙打人。”
兩人相互摻扶著走向陽字檔案室,能出來就是萬幸,剩下的就交給東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