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東升,靖遠道黎元山王府中已然雞鳴紫陌,全府上下都在忙碌著,但作為一府之主的秦宗卻坐于大堂主位,旁邊依舊有一名白衣甲胄,手持長槍的俊俏男子佇立著。
“大將軍親啟:大將軍,末將老了!前幾天末將觀魚而有感天地,得入神變之境。當年大將軍之恩,末將永世難忘,但末將怕是無望逍遙,所以當年的一些事情,末將要親自前去解決一下,但末將知道,此去經(jīng)年綿綿無期,或許末將就永遠留在哪里了!今后怕是在無法為大將軍效力了,末將還是懷念當年與大將軍并肩而戰(zhàn)的日子!對了,那封給小公子的信,就勞煩大將軍寄給他了!若有來世,我愿做大將軍麾下的一執(zhí)馬兵卒,與大將軍再戰(zhàn)疆場。麾下一老卒,齊邯鄲留?!?p> 秦宗看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但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知道齊邯鄲終究會離開,但卻沒有料到會如此之快。秦宗或許忘了,今年的齊邯鄲已經(jīng)六十有三了,投入秦宗麾下也已有整整二十年了。
“唉!老齊還是去了!”站在秦宗身旁的白甲男子輕嘆一聲,有些惋惜,他與齊邯鄲也是頗為熟悉的,雖然他身為靖遠王府大總管,但真正管理王府的卻還是齊邯鄲一人,就連二總管、三總管也都不理王府雜事,白甲男子自然也知道齊邯鄲所謂的事情是什么?就算是他對上那位,也不見得能夠獲勝,何況是僅僅神變之境的齊邯鄲。
“對了王爺!那何林果然天縱之才,入十三閣僅僅三月,居然就掌握了魔道極為著名的《天魔解體*****后若是得入逍遙之境,定能頂替我成為世子殿下的貼身護衛(wèi)。但是,此人為魔,這卻是不確定的因素,魔道武夫狠厲兇辣,怕就怕他入魔之后無理智,傷了世子殿下可如何是好?”大堂中,那名一襲白色甲胄加身的俊俏男子,手中一桿長槍橫握,似乎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哦?我覺得卻不然。魔亦有道!何林雖然為魔,但其內(nèi)心卻有正道之光明,這些怕是那些江湖武林中自詡為正道人氏的武夫修士都沒有,以后他必是堯白的一大助力,至于傷了堯白,我相信堯白一定可以處理好的,就算他不能修武,但是他還是我秦宗的兒子,我秦家的血在他體內(nèi)流淌著,我秦家人怎會如此認輸?”坐于主位的秦宗開口說道。
“何林拜見王爺!”正在此時,依舊是一襲黑袍的何林走入王殿中,似乎有些疑惑為何秦堯白不在,但他還是忍住了疑惑,躬身行禮。
“好好好!《天魔解體大法》果然名不虛傳,僅僅練成前三層便有如此威勢,真不知若是九層皆練成,會有何等威力。不過,《天魔解體大法》自魔仙創(chuàng)出以后,就再無魔道修士練就九層之威,當年的魔仙何等風姿,一人力壓整個江湖武夫,強行定下武境十三品之分,江湖竟無人敢反對,也一舉奠定了魔仙的無敵威名。”看到何林,秦宗竟是連道三聲好,這在秦宗口中可是很難說出的。
“王爺謬贊!”何林謙虛的說道。
“何林!我有一事想要讓你去辦!”秦宗淡淡開口,但何林的眼神卻是驟然犀利起來,他等著一天等了好久,自從學會《天魔解體大法》,他就一直想再入江湖試煉一番,但卻又無奈,沒有秦宗同意,秦府供奉不可隨意進入江湖,否則將遭到秦家二十萬鐵騎亡命天涯般的追殺!
…………
除了秦宗、何林和一直立身于秦宗旁邊的那名白衣持槍男子,整個黎元山王府、甚至整個夏洲都無人知道秦宗要交代何林要辦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而黎元山王府的人也只是知道府中少了一位大高手,曾經(jīng)教導過他們的世子殿下的槍法劍術。
墨家機關城之外,秦嶺太白峰之下。一男一女兩道青春靚麗的身影緩緩而行,正是秦堯白和陳洛二人。他們又在墨家機關城中逗留了幾天,今天清晨方才辭別墨兼城等人,再次踏上前路未知的江湖。
“白哥哥!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镅?!”陳洛充滿朝氣的聲音響起,秦堯白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向東方,大聲道:“早就聽聞東邊臨海玄天城,一人鎮(zhèn)守,半世無敵。乃是江湖所有人向往的地方,既然以江湖人的身份出來,那么玄天武城……非去不可!”
東海玄天武城,武神南宮無敗鎮(zhèn)守,可謂江湖第一大城,東海玄天武城不納入五朝七國疆域之中,但南宮無敗卻是太安皇朝之人,這也是的太安皇朝無論是在廟堂、還是在江湖都有搏天下之王的底氣雄心。
而南宮無敗就如五百年前的槍仙蕭沉、四百年前的魔仙古道之、二百年前的劍仙李慕白一樣,獨霸一個世代,引領一個世代。
東邊有座城,江湖游俠兒必去之一觀,去問問那獨鎮(zhèn)一城的南宮無敗,何為山川覆滅?何為海天傾倒?
東海之北,有城玄天。武神鎮(zhèn)之,蠻夷莫侵。
東海玄天武城不入五朝、不入七國,如同海外的仙山蓬萊一般,為世間方外之地。
秦堯白此行便是要由南至北入燕云道,在自燕云道幽州入玄天武城,墨家在得知秦堯白今日要離開時便已打探過了,不遠處的夏江邊鎮(zhèn)青寧鎮(zhèn)中有一水運大船,直通燕云道石州郎山郡,秦堯白此行正是要前往青寧鎮(zhèn),坐大船到達石州郎山郡城。
“大雪茫茫下,江山若此嬌。風雪歸來日,何愁不忘羨。山水林木此天高,琴棋書畫詩酒茶。愿得此意無憂過,不羨神仙不羨王。我欲乘風向北行,直達狼月望天吟。高樓低閣琦月在,廣廈千萬照無眠。吾以吾德吾以行,吾以藏心劍中吟。長風秋雁踏烽火,高歌萬里破眾云。藏得九霄怒,分開踏歌行。云起滄笙嘯九原,百戰(zhàn)成煌兵戈強。愿得千里劍,斬平不囂事。愿吾一人死,換得太平天?!?p> 秦堯白突然想起初遇沈炎軒時聽到的那一曲激揚高歌,只聽了一遍卻已然爛熟于心,張口吟誦,豪氣沖天而起,直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