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才不屑為伍
納蘭越這邊把自己的想法簡簡單單的給何公公說了。
何公公聽后點(diǎn)頭,表示她這樣做得沒錯。
但緊接著,何公公又開始替她操起那顆老父親本該操的那顆心。
只見他這會兒先是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御書房的門外,接著又開始壓低了聲音,試探著對納蘭越說道:“既然如此,奴才不知道皇上有沒有考慮過,日后咱們?nèi)绻娴南胍没剡@皇權(quán)又該當(dāng)如何?”
何公公這話的意思,其實(shí)說白了,就是想問,難道他們家小陛下一直按捺住不出手,真的甘心一輩子就這樣被人給當(dāng)成傀儡操控?
不過,他話到嘴邊,愣是冷不丁的給轉(zhuǎn)了個彎兒。
納蘭越被他這樣一說,倒是直接愣住了。
是啊,按照她的性格,一輩子都活在旁人的操控中,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在她的眼里,只要是個貓貓狗狗,都不愛自己的主人往自個兒脖子上套鏈子,更何況現(xiàn)在……她,是人。
納蘭越怔在那里,微愣了片刻,但她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朝何公公蹙眉說道:“但我們現(xiàn)在又能怎么辦呢?畢竟我們現(xiàn)在連自保都……”
納蘭越的這番話尚未說完,何公公便已經(jīng)附耳過來了。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對她道:“皇上,其實(shí)我們可以這樣……”
何公公附在納蘭越的耳邊所說的一番話,簡單概括起來無非只有這樣一行字。
——保命為先,唯有掌權(quán)方為上策!
何公公這話說得沒錯,至少在如今這世道上,對他們來說,銀子,或許沒用,人,或許沒用!
唯有他們手里能掌握到真正的皇權(quán),才是最實(shí)在的!
事情眼瞅著發(fā)展到如今這個份兒上,獨(dú)孤滄瀾那邊,據(jù)何公公所說,還有先帝遺詔壓著。
短時間內(nèi),他會不會真的要了她納蘭越的命尚且不一定。
但他們這里的兩人卻是都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納蘭越稍有不慎,那么,后宮里一直都對這皇權(quán)虎視眈眈的張?zhí)?,絕對會第一個來取了她的性命!
更何況,她納蘭越還有女兒身這個隱憂存在。
她若不趁早準(zhǔn)備,屆時,又該如何才能從這重重宮闈里順利逃脫?
如今,他們似乎只有盡力做到兩手準(zhǔn)備才能夠在這一場即將到來的飄搖風(fēng)雨中安身立命。
于是,有些東西,從這一刻開始,漸漸變了……
這一天,納蘭越在那幾個老頭兒的耽擱下,總算如愿沒去成太學(xué)院。
不過,到了第二天,下朝之后,她終歸沒能逃脫始終要去那煉獄里走一遭的命運(yùn)。
納蘭越這次在小李子的一路帶領(lǐng)下,走進(jìn)太學(xué)院。
她這剛一邁步進(jìn)去,正兒八經(jīng)的讀書聲沒有聽到,時不時傳來的陣陣議論聲倒是聽了不少。
“誒,這一轉(zhuǎn)眼,馬上就是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眼看馬上就要到了,你們這些人都有些什么打算?要不咱們這一天干脆全部都去攬?jiān)萝帪t灑瀟灑怎么樣?屆時,咱們世子爺做東!”
眼下,說話的這人是身穿藍(lán)袍的錦衣小少年。
納蘭越看他待納蘭柯一副很親近的樣子,料想應(yīng)是他的伴讀。
不過很快,回話的卻是端坐在他前方的另一席玄袍男子。
那人生得一副清秀面孔,聽了他們的話之后,轉(zhuǎn)首過來,倒是嘴角噙笑答道:“攬?jiān)萝幘退懔?。我家中祖父可是等著我回去替他擺供席,設(shè)宴盤,祭拜灶王爺呢。去攬?jiān)萝?,哪兒有那個時間?”
藍(lán)衣少年聽了他前方的玄袍男子的話,頓覺無趣的撇了撇嘴,隨即又抬眸反問道:“既然如此,那要不咱們等你祭拜完家中先祖,再一起去那秋月湖畔放河燈,賞百花怎么樣?”
伴隨著藍(lán)衣少年這話音一落,他身旁的納蘭柯聽了,當(dāng)即就出言不爽哼聲道:“喂,宛文蘇,你這小子!咱們不是早就說好要一起去攬?jiān)萝幰娨娔遣琶搽p全的歆瑤姑娘嗎?”
“怎么?單憑這程輕遠(yuǎn)一句話你居然就變了主意了?哼,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你的主子?!?p> 幾乎是納蘭柯這話一出,宛文蘇臉上原本勾勒著的笑,瞬間就凝滯了。
須臾后,還不待他緩下聲來,低語賠笑,一直站在他們這些人身后,幾乎聽完了全場的納蘭越卻是突然皺眉出聲道:“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你們都要去攬?jiān)萝???p> “攬?jiān)萝幠抢镉惺裁春猛鎯旱???p> 對于方才討論的那幾人而言,納蘭越的這突然出聲,簡直就差把他們給嚇個半死。
納蘭柯察覺到了身后動靜,頓時,他便轉(zhuǎn)過身來,眼神厭惡的瞅了幾眼納蘭越。
隨即,他又面帶嘲諷的勾著唇角,對她不屑嗤笑出聲。
不過,奇怪的是,納蘭柯今天見了納蘭越竟罕見地沒有出言嘲諷,而是僅止于此。
當(dāng)然,他們在場的這些人是不會知道,就在前兩晚,他那個當(dāng)晉王世子的爹,把他渾身上下收拾得到底有多疼。
經(jīng)歷了那晚的事兒,納蘭柯好歹也明白,他如今在宮中行事,多少得顧忌著他家老子。
要不然恐怕他早就直接上前把納蘭越這惹人生厭的慫包給暗搓搓的收拾了。
因此,這才會導(dǎo)致今日他一見納蘭越雖是滿臉不耐,但卻仍是努力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沒再主動挑事兒。
不過,盡管他這邊稍有收斂,卻并不代表某些沒有眼色的人,就不會專程找事兒。
這就比如,之前狠狠曾被納蘭越懟過的某只“粉蝴蝶”,這會兒仍依仗著她背后有納蘭凡柔撐腰,半點(diǎn)都沒有汲取到先前的教訓(xùn)。
“哼,公主,你看,有些人,他活在這世界上,還真是不知好歹?!?p> “像攬?jiān)萝庍@種煙花之地,某些高門貴族里的紈绔子弟愛涉足也就算了??伤頌樘锰靡粋€皇上,不勤政愛民也便罷了,居然還對這種地方心生向往。”
文鴛冷著面容,譏諷著嘴角,開口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shí)心里也是沒太多底的。
畢竟,她在這之前可是被納蘭越仗著身份給欺負(fù)過。
但她偏偏就是不樂意見到納蘭越那副明明整個人都蠢笨至極卻又努力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討厭樣子。
哼,既然他之前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現(xiàn)在,一旦被她瞅準(zhǔn)機(jī)會,那就務(wù)必要原模原樣的還回去!
她文鴛才不屑和這種沒用的窩囊男人為伍!
文鴛的這番話,擺明了是明朝暗諷,但卻是毫無眼色的把左席那一圈兒高門子弟都給得罪透了。
這下,她雖是在納蘭越的面前發(fā)泄一通后,開始變得揚(yáng)眉吐氣起來,但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給她背后的納蘭凡柔挖了好大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