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見娘家燈
英麗不喜歡成材給外孫女起的名字，成材在心里有些不高興，但因?yàn)樽约簩依锏氖乱膊皇翘闲?，也沒有和英麗多說什么，歸根結(jié)底，孩子是英麗和東子的，自己只不過是個姥爺，也就不操那個心了，還落個清靜。
成材也盼著自己能當(dāng)爺爺，自家的香火能有個延續(xù)。桂兒簡單的一句話，讓成材覺得這個兒媳婦比女兒更懂自己。這飯還沒吃完，就去找字典，想選個好名字給未來的“孫子”用。
桂兒見公爹對給自己孩子取名字這樣的上心，打算在把自己在家里的地位鞏固一下。擇日不如撞日，借著姐夫廠里分房的喜事，大家伙這高興勁兒，桂兒裝成無意閑聊的狀態(tài)，打開了話匣子。
“姐夫，你這可是雙喜臨門了！你那分的房子什么時候能住上呀？”桂兒先試探著問東子。
“想搬立刻能搬，只是現(xiàn)在的房子是舊的，離媽這太遠(yuǎn)了，所以我沒要，我想等等新蓋的房子，蓋好了就搬唄！”姐夫東子聽見孩子醒了的吭嘰聲，便放下碗筷去看孩子了。
“孩子是餓了嗎？”英麗也起身要去看孩子。
“你吃飯吧！沒事兒，只是尿了，我能換”。東子想讓英麗安穩(wěn)地把飯吃完，自己笨手笨腳的給孩子換尿布。
清雅怕東子一個大男人，換不好再折騰孩子，便起身去幫忙。
“姐，你看媽對孩子多上心呀！這外孫女媽都這么精心的照顧，等我肚子里這大孫子出生，媽肯定對他更好！”
“嫂子，你咋知道肯定是男孩兒呀？”英平不愛聽桂兒說話，故意語意上揚(yáng)的問道。
“人家老輩人看見我走路的先邁左腿，還喜歡吃酸的，都說是男孩兒，那可不是亂說的，俗話講男左女右，酸兒辣女，這些老話是有根據(jù)的，可不是張嘴瞎說的，我們英波是家里的長子，這孩子就是長孫。爸，你說我說的對不？”桂兒帶著得意的語氣說著。
成材點(diǎn)點(diǎn)頭，“要是個帶把兒的，那敢情好呀！等他大點(diǎn)兒了，我給他間房”。
“我先替你大孫子謝謝爺爺了”……
英平低著頭，對二哥小聲說：“這會兒又不說大哥不是他兒子了，不怕白給別人養(yǎng)孫子”。
英輝在桌下踢了英平一腳，示意英平別瞎說，要不然又得挨罵。
桂兒看見英輝向英平遞眼色，就說：“你們兄妹倆有什么事要說呀？嘀嘀咕咕的干嘛呀？沒說什么好事兒吧，要不怎么不讓我們聽見呢？”
英平這個看不懂情形的家伙，被大嫂這么一說，“沒什么想背著你的，爸根本就不承認(rèn)大哥，你的如意算盤打早了”！竟然全說出來了。
英波抬手就打了英平一巴掌，沒等英波開口，成材先發(fā)怒了：“滾一邊去，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就你長嘴了！”
英平摔下筷子就回屋里了。
桂兒這演技可真是十個奧斯卡都不換的，竟然抹起了眼淚，“爸，這英平說的是什么話呀！我們英波怎么不是您的兒子了，這是說您是王八呀！還是說媽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
清雅從屋走出來，“能吃飯就吃，不能吃都滾！好好的飯不好好吃，瞎白話什么？”
桂兒連忙走到婆婆身邊，拉起清雅的手說：“媽，你在屋里也能聽到吧，可不是我瞎說”。
清雅甩開桂兒的手，說道：“吃飽了就回屋去”。
桂兒不好再多說什么，拉著英波回了自己的屋里。
英輝幫著清雅把飯菜收拾好，清雅喊英平過來洗碗。
英平這一個碗還沒洗好，就聽見大嫂在屋里和大哥吵架。
“你那妹妹怎么回事？我哪做的不好嗎？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年紀(jì)也不小了，還賴在家里不找婆家，你姐還回娘家坐月子，我是上輩子作孽了，嫁到你們家”……
“說英平扯我姐身上干嘛？”“啪”的一巴掌打在桂兒的臉上。
桂兒哪肯受這樣的氣呀，扯著脖子喊：“你敢打我，我肚子里揣的可是你的種，你真有種往我肚子上打呀！”
英波抬手又要打，被進(jìn)來的清雅拉住。
“有話不能好好說是不是？鬧什么鬧？還打上了！”清雅說道。
桂兒見清雅進(jìn)來拉架，更是得理不饒人，“媽，是英波他打的我。你給評評理，我哪句話說的不對？英平也是老姑娘了，也不著急找婆家。姐回來坐月子沒什么，只是這眼看著要過大年了，哪有嫁出去的姑娘在娘家的？那是要把娘家的財運(yùn)和福氣都帶走的”……
清雅生氣的說：“行了，還沒完了！我評什么理，年根兒底下，你在這鬧騰什么？”
英麗這時打開門，對英波說：“小啊，孩子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曉嫕，寓意著性情和善可親，溫婉和順。趁著還沒過大年，你明天辛苦一趟，去把孩子的戶口報上，上好了戶口我就走”。
“姐，……”不等英波說話，英麗轉(zhuǎn)身就走了。
桂兒見英麗說出了給孩子上好戶口就走的話，心里高興，但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便對清雅說：“媽，我只是說有這風(fēng)俗，可沒有要攆姐走的意思”。
清雅瞪了桂兒一眼，說道：“一個個都管不好自己的嘴，啥話拿過來就敢說。都消停點(diǎn)兒，再鬧都走”。
清雅說完去了英麗的屋里，看著英麗在那掉眼淚，真的好心疼，走到英麗身邊，看看孩子，對英麗說：“麗，別聽小桂瞎說，這是你的家，走什么走？這大冷天的，走哪兒去？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孩子呀！這眼看著過大年了，就在家過，我看她能怎么地？這家還沒輪到她做主！別哭了，月子里哭對眼睛不好！”
“媽，我沒事！你歇著去吧！”英麗看看清雅說道。
清雅看孩子睡的安穩(wěn)，怕吵醒孩子，到了嘴邊兒的話，咽了回去。清雅知道英麗心事重，越是說沒事，越是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英波去給孩子報戶口，光顧著嫕字別給寫錯了，卻把拂曉的曉，寫成了大小的小。看著手續(xù)辦的挺快，想著趕緊給姐拿回去，讓姐也能安心，借著給姐戶口薄的時候好能和姐解釋一下，粗心的英波并沒發(fā)現(xiàn)名字寫錯了。英波拿著戶口本回來，直奔姐姐的屋里，把戶口本遞給了英麗。
在一旁邊照顧的英平頭都沒抬，順口就說了一句：“白眼兒狼，小時候姐替你挨了多少打罵？你結(jié)婚姐搭錢給你置辦東西，姐夫和姐夫的大哥忙前忙后的，你可好，娶了媳婦就忘了這些，就任她在家里做威做福？就是你慣的，看不上我趕我走，還想把姐趕出去”……
英波懶得和英平吵，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回自己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