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如今居住在何處?”云霖心中縱有千般疑問,話到唇邊,也只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
她沒有問,云卿為何死而復生,既然沒死,有為什么不來找她,又因為什么,在初逢之時,他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反而選擇隱瞞自己。
這其中的緣由,本該是云霖最想知道的,可是她隱隱有種感覺,直覺告訴她,這背后的原因她承受不來。
“我如今住在簫府,那里很好,想必霖兒會喜歡的?!痹魄浔臼切χf話,不知為何,那劍眉微蹙,面上似有難色,右手握住了心臟。
云霖見云卿不對勁,忙出聲詢問道:“兄長沒事吧?”
“無妨,不過是有些心悸,過會兒便無事了。”可是此刻云卿額上冒著冷汗,嘴唇蒼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讓人放下心的模樣。
雖是如此,云卿還是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想讓云霖不要擔心,可是好像并沒有什么用處。
“霖兒還是先扶兄長去樹旁休息一會兒吧?!?p> “好?!眱H僅只是吐出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卻似乎用盡了云卿全身的氣力,此刻他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誰從身體中抽走,渾身無力。
短短的片刻,云卿便暈厥了過去,垂下的頭顱剛好枕在云霖的肩上。
云霖小心翼翼地扶著云卿來到大樹下,讓云卿平穩(wěn)地靠在樹身上,起身欲去附近的醫(yī)館找尋一個郎中,替云卿看看是何癥狀。
不料才起一半的身子,右手卻被人緊緊地拉住,還沒等云霖反應過來,她便跌入了一個熟悉且又溫暖的懷抱中,一個溫熱的碧唇覆了上來。
云霖瞳孔在那一瞬間放大,剛想掙扎推開親自己的流氓,卻發(fā)現(xiàn)那人是云卿,默默地收回了手,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只片刻的功夫,云卿便暈倒在了云霖的身上,換句話說,云卿一直是處在昏迷的狀態(tài),剛才的所作所為可能只是無意識的行為。
云霖舔了舔檀唇,并沒有推開云卿,相反,雙手環(huán)上了云卿的腰身,閉著眼睛將下頜枕在他的寬肩上,笑著流淚說到:“兄長,霖兒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你不在的這一年,霖兒日日夜夜,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你。如今你終于還是回來了,霖兒真的好高興?!?p> “可是兄長方才的心悸令霖兒很是害怕,霖兒怕兄長會再次離我而去,兄長,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霖兒這就去找尋郎中來替你看診,你可要等著我啊?!?p> 云霖走后不久,穿著一身粉衣的女子急急忙忙地跑來,似在找尋什么。當她的目光觸及到云卿時,面上焦急的神色才緩解了一些。
簫音急忙來到云卿身邊,喂云卿服下一顆藥丸,而后將腕上的清心鏈系在云卿的手腕上,透過那清心鏈,為云卿療傷。
一柱香后,云卿重新睜開眼眸,“我怎么會在此處?我不是在望春樓嗎?怎么會……”
“許是阿卿不小心在這樹下睡著了也未可知。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先回府吧?!焙嵰魧⒛乔逍逆溝岛迷谑滞笾希銎鹪魄?,向簫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行至一半,云卿卻突然停下,一旁的簫音狐疑道:“阿卿,這是怎么了?為何無故停滯不前?”
“我好像是要在那樹下等一個人,若是沒有赴約,想必她會很失望吧。我還是…”
不等云卿說完,簫音打斷他道:“哪有什么人,許是阿卿記錯了,不會有人在等著你的。我們還是趕緊回府吧,待會天黑了,可就不好趕路了。”
簫音扯著云卿的衣袖,便要拉著他向前走,不料卻被云卿推開了。
“還是回去看看吧,萬一有人在等我,我豈不是要失信于人。”
實在是拗不過云卿,簫音最后只好退步,跟著他原路返回。
云霖找來那郎中回到樹下,卻發(fā)現(xiàn)那樹下早已沒了云卿的身影,內(nèi)心隱隱不安起來。
在那樹下等了些許時間,確信云卿不會再回來,便抬步離開了。
那云霖前腳剛走,云卿和簫音兩人隨后就來到了樹下,那樹下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在這等著。
“我就說是阿卿你記錯了,根本就沒有什么人?!焙嵰糇旖枪雌鹨荒ú唤?jīng)意的弧度,似笑非笑,在這晦暗的黃昏下,這抹笑容看起來異常詭異。
“看來真的是我記錯了,走吧。”云卿眸中的失望被身旁的簫音看在眼底,她慢慢攥緊了藏在袖下的手,面上卻不動聲色。
簫音忽然瞥見云卿袖下的紫玉簫,像是被它吸引了興致,好奇道:“阿卿,可以把你手中的紫玉簫借我看看嗎?”
云卿瞥了眼手中的紫玉簫,不拒絕也不同意,半晌,忽而遞給了身旁的簫音。
“既然你喜歡,那便把這紫玉簫寄放在你那。近段時日,這紫玉簫于我也是無甚用處?!?p> 在望春樓看到的一切,令云卿此刻回憶起來,都悲從中來。偌大的虞朝,竟無一個可用之才,實在是…
“那音兒就先替阿卿收著,等什么時候阿卿想要回去,便來找我拿。”
盡管簫音已經(jīng)暗示過幾次,云卿可以喚她為音兒,但是云卿的稱呼永遠都只是一個單薄又疏遠的“你”,仿佛已經(jīng)拒她于千里之外。
“阿卿,你以后可不可以換個稱呼,比如,你可以叫我音兒或者…”簫音還是不甘心,盡管她提了不下十次,云卿仍舊沒能改過來。她還是不甘心,執(zhí)拗地想試這最后一次。
“好,音兒,我們到了?!辈恢挥X,兩人已經(jīng)回到了簫府,守在門口的仆役忙出來迎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