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棣咂咂嘴：“我總覺得還不夠。”他朝安貞問道，“夏小姐不覺得嗎？”
相比旁觀者牛小棣的憤憤不平，安貞顯得非常平和，她說：“這樣的懲罰，夠了?！?p> 牛小棣不滿意地碎碎念：“竟然這么輕易放過她，太便宜她了。自己的老公在外面亂搞，她縱容，明知道自己老公是個爛人，害了不少女人，最后依然包庇，甚至不惜再次對夏小姐下毒手。她的頓悟，并不是知道自己做錯事，而是自己最愛的子女對她失望，又知道唐隆盛并不在乎她的子女，才答應配合。由始至終，她都不覺得自己做了怎樣的錯事。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可憐人？她是幫兇才是！”他問蕭嶸，“老大，你真的受唐公子所托？理他干什么！”
蕭嶸無奈地和安貞說：“他的性子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安貞頗為欣賞地說：“嫉惡如仇，是很好的品質呢?！?p> 她見牛小棣慪著一口氣，也不想他心情被這件事影響，她柔聲說：“唐夫人縱容老公在外面亂來，她自己也不好過，而且把唐隆盛的過錯怪到她頭上，未免苛責了。她的錯，就是自私糊涂，沒有是非觀念，現(xiàn)在她一無所有，人到中年從頭來過，也是懲罰了。而且，她明白以前對唐隆盛的縱容就是讓唐隆盛花錢養(yǎng)女人和其他的孩子，損害她和自己孩子的利益，一定心緒難平。日后她每每看到自己的孩子本該錦衣玉食，而如今要過得相對拮據(jù)的生活，會后悔不已。懊惱悔恨會在一段時間時時刻刻伴隨著她，比起其他手段，這才是對她最痛的懲罰?！?p> 牛小棣聞言茅塞頓開，呼出一口氣，也不再糾結：“聽夏小姐分析，果然是這么回事?！?p> 安貞說：“都是蕭先生主意好，對癥下藥，打蛇打七寸，讓她們心服口服毫無怨恨?！?p> 牛小棣叉腰一臉自豪：“這是當然的，我家老大足智多謀，這些螞蟻仔哪里斗得過?！?p> 安貞心悅誠服地說：“蕭先生不僅聰明，而且目光獨到，能一下看出她們的軟肋，一擊即中，實在漂亮?！?p> 蕭嶸謙虛地說：“事實上，人性的復雜是千奇百怪，但追本溯源，其實不外乎貪嗔癡恨愛惡欲，看得多了也就看透了?！?p> 蕭嶸一番消極的話讓安貞的內心也跟著低落，她自己曾經(jīng)遭遇過不公，沒想到從小在金字塔頂端生活的蕭嶸也有所體會，她有些好奇蕭嶸的經(jīng)歷。
“不過”蕭嶸又笑了起來，“若是假定人性本惡，而期待人性光輝，這個世界就充滿希望。反之……”
安貞接口：“對人性抱有期望，往往會失望進而絕望，世界就是灰暗無光的?！?p> 兩人相視一笑，眼里都有著柔和的暖光。他們想法一樣，不懼怕人性的惡，而期盼著人性的善。
牛小棣看著兩人脈脈對視，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余，但他現(xiàn)在還不能走，因為天色漸晚，外面還有一堆人要解決。經(jīng)過對杜笑笑和唐夫人的斗智斗勇過程，他現(xiàn)在正興奮，還想一氣呵成，繼續(xù)虐渣渣。
牛小棣興奮地說：“下面還有一堆人呢，下一個叫誰？”
蕭嶸有些疲憊地說：“下面的人別理了，沒意思?！?p> 牛小棣失望地說：“為什么？那個林美芬還沒教訓呢？”
蕭嶸說：“不需要我們動手，已經(jīng)有人教訓她了?！彼虼巴饣椟S的天色，突然不舍時光的流逝，安貞要回去了，不然天色黑下來，夜路難行。
牛小棣不滿足地說：“這怎么行，不是老大你出手，那林美芬得到的懲罰就是僅僅在樓下跪一天，太便宜她了?！?p> 沒完沒了，蕭嶸捏了捏鼻梁，解釋道：“你以為世界上只有我能力卓越嗎？你也太小看陳老了，他知道林美芬拿他當搶使，又查到林美芬收錢辦事，會輕易放過她嗎？”
安貞想起了陳老以前的經(jīng)歷，分析地說：“陳老當初提前內退，就是被人拿錢誣陷，這件事對他影響那么大，他若是知道林美芬利用他，一定非常氣憤?！?p> 蕭嶸點點頭，有些無奈牛小棣的一根筋。牛小棣在武術槍法甚至布防上面有極高的天賦和造詣，但就是人情世故，連孩童的不如，跟在身邊安全放心就是容易高血壓。
“是的，陳老明白過來就會毫不手軟。”
牛小棣靠在窗口看著下面的人問：“陳老做了什么嗎？”
蕭嶸想起陳老的處罰覺得痛苦，笑著說：“林美芬喜歡購買奢侈品，享受高品質生活，可以說她的人生追求就是上流社會的精致。所以她見錢眼開，為了錢，做什么事都可以。于是，陳老就決定讓她有錢無處花，再也精致不起來?！?p> 牛小棣驚嘆道：“那等于是粉碎了她的人生信仰啊，妙招啊?！?p> 安貞疑惑問道：“陳老的想法是不錯，他怎么能做到呢？”陳老固然實力深厚，同時也樹敵頗多，讓林美芬心甘情愿這么做是不可能的，不讓人抓住把柄又能控制林美芬，安貞短時間內想不出可以怎么做。
牛小棣嗤笑：“關起來唄，就該讓她受受苦。”
蕭嶸嫌棄地搖搖頭：“那不就成了非法拘禁了，陳老怎么會做這種事給人抓小辮子呢?！?p> 牛小棣想了想，想不出干脆不想了：“那怎么做到的？”
蕭嶸輕描淡寫地說：“讓她出國，去一個無法自動使用我國貨幣的國家?！?p> 安貞一點就透：“西啞國，那個在非洲非常落后的國家?！辈粌H用不了貨幣，而且那里也沒有時尚和電器?，F(xiàn)代人根本無法適應。
真聰明，蕭嶸含笑說：“簽了合同，給了一大筆錢，林美芬不到半天全部用完，如今她知道真相，也無可奈何。不去，毀約就是一身債，一輩子都還不完，去了就是十年，青春就耗在那邊了。”
安貞皺了皺眉：“這個懲罰對她來說會不會太重了?！?p> 牛小棣滿意地說：“我覺得很好。”
蕭嶸聳聳肩：“陳老的決定，我也不想去干擾。”
牛小棣問：“那她跪在這里干嘛，不應該是去跪陳老嗎？”
蕭嶸說：“本來就是跪陳老，你以為是跪我嗎？”
牛小棣大笑：“哈哈哈，原來我誤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