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廂的那個晚上,我嘗試著從未有過的感覺,我只感覺輕飄飄的一陣,以及發(fā)燙的手和臉。
飯團同樣也在發(fā)酒瘋的邊緣徘徊,面前唱歌的人不斷地調(diào)換,各自不同風格,不同曲風。
或許是酒精和氣氛的帶動,臉上的灼燒感又一次涌上來,我趕緊拿出濕紙巾貼在臉上,冰冰涼涼的觸感逐漸被發(fā)燙的溫度同化,我不停地將濕紙巾翻面,就像不停地翻烤五花肉一樣,看上去有點可笑。
此時的我完全沉浸在我發(fā)燙的臉里,顧不上注意四周。
突然眼前一暗,一個人朝我壓過來,我來不及抬手,身體被撞偏,眼鏡被撞飛到不知哪里去了。
模糊的視線和周圍人的驚呼讓我恐慌,我開始下意識找眼鏡,包廂里本來就黑得不成樣子,哪里找得到。
正在瞎摸索的時候,聽見飯團大吼了幾聲,“你不能看著點啊?!?p> 眼前模糊,剛才那個男生一看我的狀態(tài),先是有些驚訝,不停地問我有沒有事。
因為當時我不正常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像有事。
我擺擺手,說沒事的,不用擔心。
男生還是繼續(xù)看著我,氣氛霎時有些靜謐,只有廂房里的歌一直在循環(huán)伴奏。
我對這樣的氛圍感到尷尬,大家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就像看一個犯罪嫌疑人一樣,審視著,審判著。
飯團找到眼鏡遞給我時,我沒有馬上戴上,站起身輕輕點了點頭就奔向了洗手間,鎖上門。
鏡子里的我也模糊得不行,即使如此,我還是能看出臉紅紫得跟個病人一樣,也難怪那個男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出乎意料的,我沒有感到格外的不舒服,可能是因為看不清給了我盲目的自信,我匆匆洗了把臉,拿著眼鏡出去了。
大家還是看著我,帶著關心,更多的是好奇。
我不止一次聽到人說過,“她的臉怎么可以紅成那樣?是得了什么病嗎?”之類的話。
言語里好奇大過關心。
我走出去,剛才那個撞我的男生走過來,再一次詢問了我,我表達了沒事不用擔心后,他猶猶豫豫的走了。
因為看不清,只想快點結(jié)束,于是準備拿上了包靜悄悄的出包廂。
這樣熱烈的氣氛不能被我破壞,大家因為我明顯熱鬧的氣氛減了許多。
等到出去后,新鮮空氣再一次涌來的時候,腦子才從混沌中醒來。
“娛樂場所真是格外讓人發(fā)蒙?!蔽倚÷曀闪丝跉庹f。
“我也覺得?!鄙砗笸蝗豁懫鸬穆曇糇屛页泽@。
轉(zhuǎn)過頭,依然是他,我半瞇著眼看他。
因為看不清,所以有更多的理由去打量他,這讓我感覺到近視眼的第一個好處。
我笑了笑,膽子因為看不清而大了起來,“那你還來?!?p> 他走近,聳聳肩,“被人拖來的。”
寒風灌入脖子,我側(cè)過身,“我也是。”語氣輕松無比。
“你為什么要叫小哥?”男生突然發(fā)問。
“一個小說里的人物,很喜歡,就取了?!蔽一卮?。
“盜墓筆記?”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點點頭。
男生也點點頭,我們倆就此不再說話,各自沉默著。
近視帶來的巨大自信中讓我盯著他看了一段時間,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口袋里,電話震動,堪堪拉回我的思緒。
“我要回去了,嗯嗯,好?!睊斓綦娫捄?,我朝對面示意了一下,看見對方點點頭,我轉(zhuǎn)身走了。
走過一個拐角時模糊看見一家眼鏡店,進去,配了副新的眼鏡出來。
剛才那副被撞散了架。店員不停地給我推薦眼鏡套餐,我應和著,在花式推銷中我選了一副細框金屬眼鏡,看上去年輕時尚,我那副黑框圓不圓方不方的眼鏡被我?guī)ё弑A粼谛『凶永铮链藳]有去打開過,連同那里面所有的回憶,被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