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之人的笑容,蔡玉平心里驀然一涼,第一個想法就是她能反悔嗎!
話是當著所有學生的面說的,當然沒有機會反悔。
蔡玉平現(xiàn)在特別的后悔,她也不知道肖瑩到底是怎么了,也就一個暑假沒見,肖老師怎么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好惹,太不好惹。
一直擱旁邊看熱鬧的嚴厲看倆人達成共識,宣布拉歌比賽正式開始。
拉歌可不僅僅比唱的歌多,還要看唱的聲音大不大齊不齊,拉歌口號也至關(guān)重要。
冬陽深諳其道,緊緊有條的組織學生,從一開始就完全在氣勢上碾壓六班。
比賽持續(xù)兩個多小時,都不用嚴厲宣布結(jié)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五班贏了。
六班學生蔫頭耷腦,蔡玉平黑著臉,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就是個娛樂比賽,大家不要把結(jié)果放到心上”,嚴厲站出來打圓場:“搞這個拉歌比賽主要是想看看你們的軍歌積累情況,為咱們十天后的合唱比賽做準備?!?p> 一中軍訓的傳統(tǒng)是結(jié)束的時候有分列式和合唱比賽,以連隊為單位,所以到時候五班和六班要一起參賽。
學生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熱熱鬧鬧的討論起參賽曲目來。
經(jīng)此一事,擁有冬陽內(nèi)核的肖老師更得學生們的喜歡,蔡玉平嫉妒的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李冬陽不僅用自己的直率和果敢壓制住蔡玉平,更拉進跟其他老師的距離。
以前的肖瑩太靦腆,別人不跟她說話她就從不主動跟別人說話,走在校園里跟別的同事打照面都不打招呼,只低著頭假裝沒看見溜過去。長此以往,同事們對她當然熱絡(luò)不起來。
現(xiàn)在換成冬陽芯子的肖老師就不一樣了,能夠認清楚人之后,她見著誰都笑呵呵的,別人聊天的時候她也能融入進去,一來一往的,大家對她的印象當然大為改觀。
事情被一件一件的捋順,冬陽大大的松一口氣,正想著有時間給心理醫(yī)生打個電話多了解一些小港的事情,班里又出事了。
這次惹麻煩的是張琳和李海洋這一對。
他們倆是情侶關(guān)系。
跟他們一個初中升上來的同學都知道,來一中不多久整個高一學年的學生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兩家的家長都知道他們的事,并且雙方家長已經(jīng)見過面,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就是非常贊成他們在一起。
李冬陽個人覺得他們沒招著誰沒惹著誰也沒耽誤學習且家長都不反對,她一個代理班主任當然也不會多管閑事,只是尋著機會跟倆人談一次,讓他們低調(diào)一點,不要太張揚。
張琳和李海洋也都非常懂事,張琳甚至主動要求換座位跟李海洋分開。
情況一直都挺好,誰承想倆人在食堂吃飯被副校長看到了,副校長覺得不妥,要嚴查學生早戀之事,張琳李海洋兩個被當做反面例子推出來。
領(lǐng)導發(fā)話,從教導主任到學年主任都非常重視,第一時間把冬陽叫過去詢問情況。
這個時候明哲保身的做法是假裝不知道這倆學生的關(guān)系,順應(yīng)形勢給予處分。不過李冬陽做不出這么不地道的事情,她大方的承認自己知道兩個學生的關(guān)系,還跟領(lǐng)導說雙方家長也同意他們在一起。
教導主任神情非常嚴肅,問冬陽:“肖老師,你覺得學校是做什么的地方?”
常規(guī)的正確答案是“學習”的地方,如果冬陽這樣回答,那教導主任肯定會順著這個答案往不利于張琳李海洋的方面說。
“學校是讓學生成長的地方”,李冬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幕卮鸬溃骸皶局R的學習很重要,可對人的教育我們也不能忽視。他們的行為并沒有對學校造成實質(zhì)性的影響,我們?yōu)槭裁床荒軐λ麄儼菀稽c?”
“你這叫縱容”,教導主任厲聲說道:“其他學生有樣學樣也跟著處對象怎么辦?你管還是不管?這個口子一旦打開,會對學生產(chǎn)生多么惡劣的影響你想過沒有?你是老師,就要站在老師的角度去想問題!”
“您為什么要小看學生們?”李冬陽毫不退讓的說道:“您的高壓政策只會催生他們的叛逆心理,他們不是不懂道理,只要我們好好教,他們自然知道當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早戀也是要講究條件的,不是我們管了或者不管他們就不戀或者戀。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教育不到位就隨便扯出兩個孩子來當靶子,這對他們不公平?!?p> 李冬陽據(jù)理力爭,嘴巴都說干了,可惜沒有用。
她說服不了教導主任,甚至還被教導主任數(shù)落一頓。
面對期冀的看著她的張琳和李海洋,冬陽心里特別的難受。
多好的孩子,她卻沒有辦法保護他們。
“你們叫家長過來一趟吧,讓家長跟教導主任說明情況,他們的話興許比我的好用”,李冬陽挺無奈的說道。
為這事兒,冬陽的心情十分低落,下班后也懨懨的。
這些天除了軍訓就沒怎么接觸的嚴厲突然找上她,對她道:“別為學生的事發(fā)愁,你一個小老師權(quán)力有限,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肩上就是自尋煩惱?!?p> 嚴厲說的沒錯,她就是在自尋煩惱。
可有什么辦法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融入肖瑩這個角色,她是張琳李海洋的老師,她想保護他們。
“哎,當老師太煩了,還是當兵好”,李冬陽由衷說道。
嚴厲不自禁笑起來,頗為贊同的說道:“確實,部隊相比較其他地方來說還是挺好的,不過不適合你們女人。你們女人……”
又是這一套理論,嚴厲別的地方?jīng)]話說,就這思想,李冬陽實在接受不了。
她打斷嚴厲的話,跟他道別后匆匆回了自己宿舍。
李冬陽沒想到前一晚還勸她別自尋煩惱的嚴厲第二天竟然直接去找校長談話了,就談張琳和李海洋的事情。大概也沒談出什么結(jié)果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找到安定縣教育局去了。
張琳和李海洋父母還沒來呢,他就先把教育局的領(lǐng)導折騰來了。
事情的發(fā)展大大的超乎李冬陽甚至是學校各級領(lǐng)導的預料,他們只想把事情摁在學校里頭不想鬧大,可嚴厲偏要反其道而行。
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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