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昏迷了很久,他昏昏沉沉地做了個夢。
大霧彌漫的緊窄公路上,他開著輛公交車,他根本不會開車。
道路上擁擠不堪,他心驚膽戰(zhàn)地緊握方向盤。
公交車的車門開了又關,不斷地有人上車,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
老老少少歡笑著爭論著、吵鬧著。不知道開了多久。
他再也受不了了,提氣大吼:“別吵了!”他猛地轉過頭。
公交車上空無一人。
他的座位顫抖搖晃,公交車旋轉跳躍地墜入了深淵。
李泰全身毛孔緊繃,心捅到了嗓子眼,他醒了過來。
“喝...!”李泰放出胸口悶氣,睜開眼睛。
眼前射來溫暖祥和的光。
圓滾滾的黃白軟燈懸浮在半空,散發(fā)著令人舒適的光。
四周的墻壁。墻壁上呈現出白嫩的淡黃色,像極了少女的肌膚。
他轉了轉眼睛,發(fā)現自己被固定在病床大小的平臺上,手腳動彈不得。他掙扎扭動,腿上傳來劇痛。
“啊…!”他挺身呻吟,低頭探視,小腿上不知何時插了塊生銹的鐵坯。
墻壁露出條縫,眼睛般睜開打開通路,一個窈窕的身影飄了進來。
李泰瞪大了眼睛,怔怔看著來人,感覺她甚是怪異,哪里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這女子身披白紗,慘白臉上沒有表情,頭發(fā)披散著,乍看上去竟像是從停尸間里走出的女尸。
白紗女圍著李泰打了個轉,轉身飄出。
李泰駭異之極,強掙扎地想要掙脫束縛,卻徒勞無功。
墻上的門縫又不聲不響地敞開了。
這次飄進來的是個批發(fā)男人,身上披著怪異的不知什么朝代的裝束。李泰停止掙扎,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這男人的臉圓圓的,像極了石壁畫上面的雕塑。
他沖著李泰努力地做出個笑的表情,滿嘴的鉆石牙齒,閃閃發(fā)光,在淡黃色的燈光下,越發(fā)詭異。
李泰驚恐至極地看著他,他那表情比哭都難看。
“阿里唔來…阿達要…”他開口了,李泰搖搖頭,這像是某個朝代的古話,他根本聽不懂。
圓面人詭笑著靠近,伸手按住了他的天頂蓋,右手伸出拇指,長長的指甲對準太陽穴,緩緩地刺了進去。
李泰瞪圓了眼睛,眼珠瘋狂地轉動起來,痛的張口大叫。
“啊…!”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天旋地轉。無數的光線匯成一輪旋渦把一切都吸了進去。
李泰的意識終于再次凝聚,滾落。
瘋狂的旋轉徹底撕裂了他的平衡感,他趴在平面上劇烈地嘔吐,吐出大口清水。
圓面人從遠處飄過來來。
李泰趴在地上,試圖爬起,手腳酸軟摔在地面。
圓面人怪笑貼近,伸手扶助李泰的手腕。
李泰感覺身體被注入能量,飄似的站了起來。
“你是誰?”李泰問道。
“我是誰?”圓面人呲出牙齒。
“我能聽懂…”李泰詫異道。
“呵呵呵...”圓面人怪怪地笑了?!艾F在我們可以交流了?!?p> 二人懸浮著,四面白色通明,無邊無際。
“這里是哪?”李泰四下觀察著問道。
“這里是你的心...”
“你...怎么會在這...”李泰問道。
“這只是小小的手段罷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圓面人喃喃自語道,“我是神圣的秘辛持有者,我是上古守秘者,我是天選傳承之人,我是太陽,我是最后的帝王...”
“我也忘記了...哈哈哈...”他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我怎么會在這?”緊盯著他。
“你有我需要的東西。”圓面人揮手點動,四周的空白開始顯現出各種動態(tài)的圖像。
“啊哈,原來你是用這種野蠻的手段,不...用你們的話叫科技,誤傳過來的。”圓面人看著其中的圖像說道。
李泰順著他的手看去,畫面上呈現出的竟是自己落入實驗室的圖像,突然地墜落,無數的爆炸,詭異的光球...
“讓我來看看你們的世界...”圓面人的手指飛舞起來,各種圖像輪換如飛,海量的信息撲面而來。
“啊...”圖像中無盡的霧霾遮蔽了白云,遮蔽了藍天,遮蔽了烈日。
“你…”畫面中無數的排污口對準了河流,沿河有無數污染物泡沫和死魚。
“啊...你們自相殘殺的科技真是多種多樣...”數個石油礦井來回運作著瘋狂地攫取石油,戰(zhàn)爭中無數人持槍對射拼命廝殺,巨大的蘑菇云緩緩升起,無數的人類建筑瞬間灰飛煙滅...。
“多么美妙的技術啊!”
圓面人按壓揮手,所有的圖像都消失了。他轉過身看著李泰,他的表情算不上扭曲,莫名有些詭異。
強光閃來,李泰抬起手臂抵擋,他猛然被拉回了現實,又回到了他被固定的那張平臺上,他剛想說什么。
“哈...你去死吧!”圓面人凄厲尖叫,出手扼住了李泰的咽喉。
圓面人的手越收越緊,李泰無力地掙扎著,意識越來越模糊...
天色漸漸地亮了,鑄劍山莊里一團亂麻,劍池周邊的落石終于清理開來,四下碎石散落,狼藉不堪。
幾場秋雨過后,天氣漸漸涼了,干活的師傅們也都穿上了秋衣,方雄此時也換了身耐展的青衣,來來回回地指揮清理,他們已經一日一夜不眠不休。
歐若妙帶著黑眼圈急急走來,“情形如何了?”
方雄抱拳道:“通道已經清理出來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洞內的落石更嚴重,需要更多時間...”
“我們沒有時間!三天內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歐若妙急道。
“是!”方雄抱拳,轉身加入了搬運的行列。
破廟之中,麻衣客細細地打理好頭發(fā),拿起斗笠戴了,拍盡了身上的灰土。
紅衣女似乎沒有睡,靜靜地看著她忙活。麻衣客偶爾回頭看見紅衣女的目光,臉偷偷地紅了。
她把幾具尸體拖出,拿茅草蓋了,借雨水洗了把手,又開始收拾紅衣女的行李。
“好妹妹,你餓不餓?”紅衣女打破了平靜。
“你...”麻衣客停下了忙活,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我什么時候知道你是女孩子的?”
麻衣客害羞地點了點頭。
“呵呵...”紅衣女笑了笑,“自從我遠遠地看見你就知道了,哪里有小年輕生的那么俊俏的...呵呵呵...”紅衣女忍不住笑了。
麻衣客臉紅了,扔下包裹奔出廟外,紅衣女緊走兩步扯住她安慰道:“好啦,好妹妹,姐姐不逗你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該上路了。”麻衣客害羞地點點頭。
“好妹子,你叫金魚?”
“嗯...”
“你看看哪有一上來就跟人家說真名的,你這樣生澀怎么能隨隨便便出來行走呢?”
“...”金魚不說話,低下頭兩手揪著衣扣。
“好啦,既然你遇到我,就是咱們的緣分,我叫楚佩蘭。你就叫我蘭姐吧.”紅衣女寬慰她道。
“蘭姐姐...”金魚怯生生地喊了。
“哎!”楚佩蘭干脆地答應了。
二人收拾完畢轉身上馬,向西南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