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幾天,梵宇和馮鐵匠兩人便各行其事,忙得不可開交。梵宇也終于再次體會到了上一世整天待在實驗室里的感覺。
女眷區(qū)已經修整好,但是灌鋼基地整天叮叮咣咣,梵宇便沒有把梵氏接回來住。倒是讓梵星停了生意過來幫忙。反正沒幾天就過年了,小丫頭倒也沒有太大意見?,F在每天花錢如流水,沒個人來管管銀子也不行。
畢竟是合伙的生意,賬目要搞清楚!
蝎子劉偶爾也會過來瞧上兩眼,不過他也看不懂,還是對賭場更有興趣。
其間,梵宇也讓蓮兒去約了一下陸秀才。這位先生還是不錯的,三番五次維護自己,更在年祭比試時,不惜得罪秦檜父子。眼看快過年了,梵宇想要約他出來吃個飯以示感謝??刹辉耄悴啪谷晦o職了。
顯然,秀才是因為梵宇,在林家待不下去了。
可一時間,也打聽不到消息。
梵宇便有些內疚,只得委托蝎子劉幫忙打聽,這家伙在地界上混,三教九流認識的人也多,總比自己胡亂瞎跑管用??上R近除夕,還是沒有半點消息。無奈,找人的事兒也只能先放下。
繼續(xù)研究蒸餾法吧。
雖說不用考慮石油的提煉效率,梵宇還是琢磨著,除了汽油,再把煤油也留下。畢竟現有的蒸餾法過于簡陋,僅能從石油中,提煉出大約20%左右的汽油,其余的則被全部扔掉,太過浪費了。實際上,只繼續(xù)提高溫度,就能蒸餾出煤油來,用于照明還是不錯的。這又是一門生意啊,直接扔掉的話,無異于扔銀子。
是以,梵宇每天便悶在‘化學實驗室’里,折騰一些瓶瓶罐罐。
儼然一副‘商人科學家’的嘴臉。
而馮鐵匠這邊,因為涉及‘灌鋼法’和后續(xù)的‘熔模鑄造’,一個人有些吃力,他便提議再招幾個幫手。梵宇大手一揮便同意了。
人多力量大,研發(fā)費用不能省??!
隨后,馮鐵匠便動用軍器所的關系,招了四個灌鋼和鑄造專家。梵宇也不吝嗇,直接也是每月十兩銀子,預付半年。同時,為了避免打擊馮鐵匠的積極性,梵宇干脆將他們五人編制成‘鋼鐵研究組’,任命鐵匠為組長,每月二兩銀子補貼。一時間,馮鐵匠升職加薪雙喜臨門,愈加干勁十足。
梵宇不無得意,好歹吃過女董事長軟飯,咱還是懂管理的。
管理是門技術,更是一門藝術。
好吧,或許梵宇的名頭上,還能再加幾個字:藝術商人科學家。
可惜梵宇自詡的管理藝術,終究還是沒能超越客觀規(guī)律,煉鋼爐沒能年前完工。工頭已經盡力了,快把兩畝地上塞滿了人??墒菦]有起重機、挖土機等,全靠人力挖掘搬運,效率實在不高。而時間,卻已經來到了除夕前夜。
工頭便找到了梵宇,說道:“梵少爺,放幾天假吧?”
“幾天?那怎么行!”梵宇斷然搖頭。時間就是銀子,他便回道:“明天除夕,讓工人們放一天假,與家人吃個年夜飯就可以了嘛?!?p> “梵少爺……”工頭快哭了,過年誰還不走幾家親戚,只得爭辯道:
“初一總得休息一天呀?”
梵宇一陣皺眉,隨后想起了《馬哲》。我現在,算是萬惡的資本家了吧?我去,別搞出工人罷工了。梵宇無奈點頭,回道:
“好吧……,那就除夕、初一,放兩天。”
“謝謝,謝謝梵少爺?!惫ゎ^千恩萬謝而去,就差跪舔梵宇的鞋子。
梵宇便突然覺得,似乎做資本家,還挺爽的。
放假計議已定,‘鋼鐵研究組’幾人也分別回了家,宅子里少有的恢復了寧靜。梵宇連續(xù)熬了幾天夜,研究石油的蒸餾提純,吃住幾乎都在實驗室里,整個人便弄得有些憔悴。除夕這日一早,他便趁著清凈,找了一個房間開始補覺。
宅男對于睡覺的向往,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
梵宇一口氣,就睡到了午時過后。
起床圍著院子跑了幾圈,簡單洗漱過后,才想起今天過年。眼看日頭開始偏西,他便又去敲了怪老頭的門。既然女眷區(qū)已經修好,趁著今天過年,干脆把老娘三人接回來,一家人團團圓圓吃個年夜飯。
只是有些奇怪,大門外竟然停了好多車馬。
一輛輛裝飾華貴,連馬夫都穿著綢緞。顯然是些達官貴人。
梵宇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怎么會圍在怪老頭的院子外。而且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只敢遠遠的望著,來敲門都不敢。梵宇倒是無所顧忌,反正被罵慣了,抬手便是啪啪拍門,嘴里還大喊道:
“老丈,開門!”
“小子你還敢來?找死是吧!”大門吱呀一聲門開。
只見怪老頭又扛著大刀出來了,一副怒氣沖沖,似要砍人的樣子。梵宇頓時一臉緊張,雙手揮舞、連連后退,并解釋道:“老丈,別激動,別激動,咱爺倆有話好好說。今夜除夕,你總得讓我見見老娘吧?”
“哼,滾進來!”老頭讓開一條縫。
梵宇一陣灰頭土臉,趕緊閃了進去。而遠處的那些車馬,似乎都想要趁機靠近。老頭兒卻是砰的一聲,把門又關上了。
梵宇不免有些好奇:“老丈,那些人是誰啊?”
“關你屁事!見過你娘后,就趕緊滾!”老頭揮了揮大刀
梵宇不敢多話,低頭去往母親住的廂房。梵氏經過這幾天調養(yǎng),身心已經復原。雖然還在生梵宇的氣,罵了幾句后,終歸也就原諒兒子了。梵宇便趁熱打鐵,趕緊勸說道:“娘,今日除夕?;卦坌抡訄F員吧?”
豈知,梵氏竟一口拒絕:“不去!”
梵宇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呀?隔壁才是咱的家。”
梵氏卻回道:“你那邊烏煙瘴氣,鬧得慌!”
梵宇一頭冷汗,這怪老頭兒給老娘灌了迷魂湯么,連家都不回了。無論怎么說,梵氏就是不同意。無奈,梵宇只得退出廂房,準備找梵星幫忙游說一下。豈知,小丫頭見了他后,只是‘哼’了一聲,一臉黑沉的跑了。
我去,連星星都叛變了。
什么情況?你個死老頭,老子要跟你拼命!
梵宇便氣呼呼的去了老頭院子里的兵器架,可惜讓人悲傷的是,梵宇根本拿不起大刀,太重了。選來選去,最后只能提得起一把三寸來長的短劍。望了望老頭手里那一丈有余的大刀,梵宇瞬間就慫了。
怎么能動手呢。咱是讀書人,要講道理。
打架太粗魯了!
梵宇便一把扔掉短劍,挽起袖子氣呼呼的沖向老頭。只是在臨近五步的距離時,突然又轉了個身。似乎,老頭也不愛講道理啊。唔……,還是去找蓮兒吧。梵宇便明智的去了廚房。好在蓮兒沒有叛變,正在燉雞。
又是雞,怎么又是雞?梵宇覺得,肯定是吃雞讓梵星叛變了。
便問道:“蓮兒,星星怎么不理我?”
蓮兒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隨后便從衣襟里拿出一個大紅色的信封,遞給梵宇說道:“哎呀,少爺我忘了。星星早晨去鋪子清點材料,說是遇到有人給你送請?zhí)屛肄D交給你呢?!?p> “請?zhí)??”梵宇接過拆開,只見信上幾行大字:
“立恒君臺鑒,誠邀先生于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夜,參加我閣舉辦的‘文斗招親’。幽棲恭候、不見不散。--文斗閣敬上?!?p> 我去,星星吃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