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快要到丑時,街上的人已經稀少起來,在寒風凜冽的房頂,云夙兒與冷亦瑾依然還坐在那里。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冷亦瑾沉默良久之后,才慢慢的說出來。
“又不是不可告人的往事,只是難以找到一個適合的場景傾訴,今晚……正好。”云夙兒微微迷離的眼神望著冷亦瑾,剛才那幾碗酒喝得確實有點多,她好像不能喝太多酒。
曾經黎國云將軍叛國之事,冷亦瑾那時候才十三歲,后來也有耳聞,但也不曾具體了解過,作為黎國的敵國,當時并也未有什么動靜。
其實云將軍所謂的叛國罪,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曾與南梁共謀反叛,在當時是件好事,后面被黎國誅殺也是罪有應得,叛國又是哪位君主能容忍的;但是,云將軍真的叛國了嗎?
云夙兒想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四皇子,我爹爹確實叛國了……”云夙兒凄涼一笑,捂著嘴巴,輕聲道。
冷亦瑾一驚。
云夙兒站起身,風肆無忌憚的吹拂她的衣裙,月光蒼白,灑落在身上。
“我知道,叛國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他一直是我心里最欽佩的人,從小就教導我和哥哥要熱愛國家,出征回來都會帶很多邊疆的小東西……一生戎馬,最后卻是叛國的結局,我想知道爹爹叛國的原因……”云夙兒背對著冷亦瑾,“沒有無緣無故的叛變,我去黎國尋找了很久,但是黎王已經清除了當時知情的所有人,所以只能千里迢迢來到南梁……”
“所以你來南梁為了尋找當初與你父親見過面的南梁人。”冷亦瑾接過話,起身站到云夙兒身后。
“是,他是軍營中的人,當時我需要一位能夠深入軍營的人來幫我,”云夙兒轉過身,誠摯的看著冷亦瑾,道,“但是,從未有刻意接近你的想法,遇到你,只是巧合?!?p> 作為四皇子的冷亦瑾,少年時期基本都是軍營中度過,累下無數功績,如今已是南梁的鎮(zhèn)北將軍,他對軍中的事務了解更多。
唯一不足的是,當年事發(fā)時,他也才僅僅十二三歲。
冷亦瑾笑笑,他不認為像云夙兒這樣的女子,會刻意接近他來達到目的。而云夙兒如此坦白的訴說,也讓冷亦瑾更加覺得云夙兒不是那樣的女子。
她所想要的,不是得不到,只是時間問題。
雖然云夙兒毫不忌諱的告訴他這些,但是冷亦瑾也清楚,在云夙兒身上的秘密絕不是只有這些,既然云夙兒不說,他也不用多猜測,他選擇了相信。
“很晚了,該回去了,紅葉肯定又擔心你了?!崩湟噼黹_話題,不管云夙兒臉上的神情是如何風輕云淡,說出了這些故事,心里雖然舒暢,卻也同樣悲傷。
“咳咳——”云夙兒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突然沒有精神,在高高的屋頂上搖搖欲墜。
“云夙兒!”冷亦瑾很快反應過來,沖上前攔腰抱住即將軟倒下去的云夙兒,“怎么回事?毒發(fā)了?”
“對酒過敏了……”云夙兒小聲呢喃,剛才她是故意用內力壓制了過敏反應,這個過敏不會傷及性命,只是全身無力。
“你是不是傻,對酒過敏還喝那么多!先帶你回去!”冷亦瑾輕聲呵斥了云夙兒一頓,這是他頭一次對云夙兒如此說話,只是看到云夙兒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忍不住說兩句,若是今天在這兒的不是他,后果不堪設想。
“也許只有喝了酒,講出故事才不會那么難受吧……謝謝你,冷亦瑾?!?p> 這一次,她沒有叫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