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疲備地坐在沙發(fā)上，嬴俊給她端來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咖啡說道：＂血凝是我表叔本初在我?guī)讱q時(shí)研制出的一種毒。＂嬴娃高興地說：＂媽，你真是太歷害了，這么久遠(yuǎn)的事都能想起來?。①〉闪怂谎?，說道：＂噓，別插嘴?。①蘧锪司镒?。姜秀接著說道：＂那時(shí)，我才五歲左右，記得當(dāng)時(shí)我在炕上睡著，被弟弟的哭聲給吵醒了。我在屋里看看，只有自己和弟弟，爸爸媽媽都不在，我就拍著弟弟的背哄著他，但他仍然大哭不止。我以為爸爸媽媽在客廳里，就向客廳喊媽媽爸爸，可是并沒有人回答。弟弟一直哭叫，我下了炕走到客廳里去找爸爸媽媽，但客廳里沒有人，我大喊著媽媽爸爸，但并沒有人回答，只有屋里傳來的弟弟的哭叫聲，我有些害怕了，又走到院子里去找，院子里黑漆漆的，仍然沒有找到爸爸媽媽。沒有辦法，我就返回到屋里，抱起大哭的弟弟哄著他。弟弟哭叫聲小了些，慢慢地，他哭累了，抽泣著睡著了。我剛把睡著的弟弟輕輕地放在炕上，就有院門打開的聲音，便急忙跑出去看，看到爸爸背著表舅，媽媽在旁邊扶著，爸爸把表舅放在院里，我看到表舅的皮膚全是紫紅色，已經(jīng)死了，我嚇得＂?。。⒘艘宦暎职謰寢屢脖晃覈樍艘惶?，他們抬頭看到我，媽媽馬上走過來拉著我說：＂你怎么起來了？快睡覺去?。⑽冶粙寢寭еM(jìn)了房間，媽媽轉(zhuǎn)身又回到院里。我在屋子里，隱隱約約地聽到了爸爸和媽媽的對(duì)話。媽媽說：＂你怎么知道本初在山里？＂爸爸說道：“上次他來喝酒時(shí)告訴我的，圣將軍讓他研制一種奇毒叫血凝，當(dāng)時(shí)他很興奮，說是馬上就成功了?。寢寙柕溃海⒛敲幢境跏潜蛔约旱亩径舅懒耍浚职謬@了口氣，就沒再說話。＂
嬴娃瞪著大眼睛，張著嘴巴，驚訝地說道：＂那么，那么這個(gè)放毒的人會(huì)不會(huì)就是媽的表舅，我們的表舅老爺？＂嬴媚瞟了她一眼，說道：＂什么呀！你沒聽到媽說她的表舅已經(jīng)中毒死了么?。①尥嶂X袋說道：＂那說不定他試驗(yàn)完又吃了什么解藥呢?。①≈浦顾齻兌说溃海⑿辛四銈z！別吵了?。①嘤值沽艘槐瑁f給姜秀，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嬴山說道：＂那么山里，我們應(yīng)該去山里找?。①帱c(diǎn)點(diǎn)頭。
嬴燕喝了口水，說道：＂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⑥D(zhuǎn)頭看了一下面容憔悴的姜秀，關(guān)切地說道：＂嫂子，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我們把人帶回來你再認(rèn)。＂嬴山也拉著姜秀的手，勸說道：＂你這幾日傷了很多元?dú)?，就不要去了。＂大家都看著姜秀。姜秀?jiān)決地?fù)u了搖頭說：“我沒事，一起去?。①接忠f什么，嬴泰馬上攔住，說道：＂爸，還是讓媽一起去吧，不然，我們先走了，她也會(huì)一個(gè)人跟過來的?。⒔銚з┑募绨?，微笑著說道：＂還是泰兒了解我?。①挹s緊遺憾地說道：＂我也了解，不對(duì)，是我更了解，就是讓二哥搶先說了！＂大家都笑了，嬴俊輕輕拍了一下嬴娃的頭，笑著說：＂你這小丫頭，什么都要爭?。①薏环獾卣f：＂你們?cè)趺床幌嘈拍?？我說的是真的?。⒋蠹倚χ鹕頊?zhǔn)備出發(fā)。嬴山擔(dān)心地看著姜秀，姜秀卻微笑著向他點(diǎn)了一下頭，嬴山無奈地笑笑。
嬴俊最先走出客廳的大門，發(fā)現(xiàn)外面淅瀝瀝地下著小雨，便回頭說：＂下雨了。＂嬴娃和嬴媚湊過來看，嬴娃抱著幾瓶威士忌，笑嘻嘻地說：＂好呀，好呀！我們這叫做雨中夜游荒山野嶺?。①】纯此f：＂又帶酒，車上還有呢?。①拚f道：＂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找到那個(gè)家伙，我再帶幾瓶，這是有備無患嘛?。①嗪攘丝谒χf：＂我們娃兒還很會(huì)用詞的?。①扌呛牵恍嫉卣f：＂姑姑，你就直說唄，我這叫拽文嚼字?。⒋蠹叶急毁薷愕每扌Σ坏?。嬴泰走過來，摟著嬴娃的肩膀，表揚(yáng)道：＂真好，有自知之明?。①蘧镏彀驼f：＂二哥，你怎么也欺負(fù)我?。①鸟R上說：＂他是在表揚(yáng)你?。①藿械溃海⒑撸詾槲衣牪欢?？去，不理你們了，你們都是一伙的，專門欺負(fù)我！＂說完抱著酒跑到停車棚。大家也都走了過去。
嬴俊把加長林肯車的車門打開，嬴燕對(duì)嬴山說道：＂哥，你陪嫂子坐最后排吧，讓她稍微休息一會(huì)兒。＂嬴山點(diǎn)點(diǎn)頭，姜秀微笑著說：＂好的，燕，你不要擔(dān)心我，沒事?。①嗾f道：＂好。＂嬴山扶著姜秀上了車，嬴娃和嬴媚、嬴泰坐在中排，嬴燕坐在副駕駛座位，嬴俊負(fù)責(zé)開車。坐上車，嬴娃感受著座子的舒適度，說道：＂還是那輛奔馳轎車舒服。＂嬴俊打著車，開亮車燈，說道：＂那輛加長的奔馳在桔園被村民砸了，回來還沒有時(shí)間送去修理，就坐這輛吧。＂嬴媚在車?yán)锟纯矗f道：＂我覺得這輛也不錯(cuò)。＂嬴娃把一瓶威士忌打開，往白銀洋酒壺里倒了半瓶，剩下的半瓶遞給嬴媚，嬴媚接過酒瓶，打算遞給坐在后排的姜秀，回頭看到面色蒼白的姜秀靠在嬴山的身上，閉著眼睛。嬴山?jīng)_嬴媚搖了搖頭，嬴媚把舉在半空中的威士忌拿了回來。
雨漸漸大了起來，雨水打落在車窗上，雨刷器擺動(dòng)著，發(fā)出刷刷的響聲。街道上空無一人，在白色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凄涼。嬴俊開著車，一路向西行駛。轉(zhuǎn)頭對(duì)嬴燕說：＂姑姑，我們先去西面的佘山找找吧。＂嬴燕想了一下說：＂可以去看看，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嬴俊說：＂這里最近的山就是那里。＂嬴燕猶豫地說道：＂按理說這制毒的人應(yīng)該是在一個(gè)沒有人煙的地方，佘山那么熱鬧，不過這樣的瘋子也難免會(huì)背道而馳。＂嬴娃突然在后面笑嘻嘻地說：＂對(duì)、對(duì)，先去佘山看看，那里現(xiàn)在正在建教堂，應(yīng)該挺好玩兒?。①∞D(zhuǎn)頭白了她一眼說：＂辦正事呢，就知道玩兒?。①抟幌驴炕刈簧?，轉(zhuǎn)臉看看拿著生死薄的嬴泰，見他眼睛呆呆地發(fā)直，便踫了踫身邊的嬴媚，說道：＂二哥為什么一看生死薄就傻傻呆呆的呀？＂嬴媚無奈地說道：＂他太急著修成了?。①耷那牡卣f：＂阿吉都死了。＂又輕輕地湊進(jìn)嬴媚，在她耳邊問：＂你說，二哥修成這生死薄以后會(huì)成親嗎？那個(gè)Rose小姐，好像大使和大使夫人都挺喜歡二哥的。＂嬴媚馬上小聲說：＂別胡說，讓他聽到了會(huì)生氣的。＂嬴娃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呀?。①恼f道：＂可惜什么？你就別瞎操心了?。①拮匝宰哉Z地說了一句：＂是可惜我呀?。⑥D(zhuǎn)頭無奈地看著車窗上的雨滴。
姜秀的頭昏昏沉沉的，想把腦子清空，卻不由自主地還是在記憶中穿梭。滿腦子里都是姜尚的影子。想起媽媽去逝時(shí)拉著自己的手，讓自己好好照顧弟弟，后來自己和嬴山為圣王做文官，姜尚一直在軍中負(fù)責(zé)運(yùn)送糧草事務(wù)。圣將軍叛亂，圣王消失后，姜尚和妻子、兒子都跟著嬴家人為百姓做事。雒神時(shí)代后，姜尚從冰中解化，看到自己時(shí)那種喜悅還歷歷在目，他的妻子和兒子雖然在化凍后已經(jīng)死去了，他也沒有受到太多打擊呀，怎么后來就如此脆弱了呢！自己也曾到處讓人尋找，卻始終找不到姜尚的下落。＂尚兒，你還在嗎？＂姜秀閉著眼睛，靠在嬴山的肩上，突然說了一句，自己馬上驚醒坐了起來。嬴山看著滿臉淚水的姜秀，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攬過來，緊緊地?fù)г趹牙铩４蠹叶紦?dān)心地回頭看著姜秀，姜秀輕輕地說：＂沒事，就是還不自由自主地在回憶。＂把右手伸向嬴媚，笑著說道：＂把威士忌給我，我喝點(diǎn)酒提提神?。①陌丫破窟f給她，她接過來，故作輕松地說：＂你們都不要看著我，我又不是沒喝過酒！不想了，不想了。＂但嬴媚看著她卻難過地低下了頭，姜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車子已經(jīng)開到?jīng)]有路燈的土路上，四周黑漆漆的，下著雨，土路比較泥濘。嬴燕喝著水，看著窗外沉思著，嬴俊問道：＂姑姑，你在想什么？＂嬴燕慢慢地說道：＂我在想學(xué)校窗外花池里的腳印，那放毒的人一定有很厲害的輕功，可見這人也不好對(duì)付，大家絕不能掉以輕心。＂嬴俊不解地說：＂這人放毒害死這么多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嬴燕喝了口水，說道：＂我也是想不出理由，這些是一群不同年齡，不同職業(yè)，不同身份的人，完全是不相干的，不可能是他共同的仇人，又不是為了錢財(cá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