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板恒昌平的面容扭曲了起來。
“該死的!”
他能夠確定,眼前這個被綁在車廂的少年,絕對不是德新后義的兒子!
“德新后義,你這頭惡狼還是那么的狡猾……”
聯(lián)想起剛剛死去的泓谷一郎以及車廂上掛著的門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連自己的忠犬都愿意推出來當誘餌,你果然沒變!”
“嗚嗚……”
一絲殺意從持刀走來的板恒昌平身上散發(fā),讓嘴里被塞著布條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嗯?”
將目光投向面前這名瘦弱的少年,板恒昌平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竟然能察覺到我的殺氣……”
他踱步走到少年的面前,看著眼前不住顫抖的瘦小身影,那充滿殺意的眼神也越發(fā)冰冷。
“讓你繼續(xù)成長下去,說不定也能有一番作為……”
說著,他抬起了手中的劍刃。
“只可惜,你不該為那條惡狼做事……”
“嗚……嗚……!”
被綁在凳椅上的少年看著眼前高舉的劍刃,目露恐懼的搖著腦袋。
“去死吧!”
鋒利的刀刃自上而下,朝著少年的脖頸筆直的斬去!
面對死亡的接近,少年那漆黑的眼眸里涌出一絲淚光。
“嗚嗚……!”
突然,一股巨力碰撞在車廂外,站在車廂內的板恒昌平身形一晃,手中的刀刃不受控制的落在了一旁的凳椅上。
“該死!”
兩腿岔開的板恒昌平用手撐著面前的凳椅,怒火中燒的他顧不上那名將身體縮在凳椅下的少年,抬起右手緊握的劍刃毫不猶豫地斬向了頭頂?shù)能嚧啊?p> 此時站在馬車前的海庫利,看著眼前被它一腳踹翻在地的馬車,獰笑著收回了它那條布滿鱗片的右腿。
嘭!
隨著鋒利的刀刃破開了馬車的車窗,衣物有些凌亂的板恒昌平從車廂內爬了出來。
地上橫七豎八的山匪尸體映入眼中,讓他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
冷汗直冒的板恒昌平下意識地蠕動了一下喉結。
“不到一分鐘就解決了四名足輕……”
“呵呵……”
就在這時,一聲蒼老的低笑在他耳邊響起。
頭皮發(fā)麻的他瞬間從縮身向一側滾去,整個過程猶如行云流水般快速。
“咦?”
伸手抓了個空的海庫利臉上露出一絲驚異,它看著五米外從地上爬起來的板恒昌平,眼中的貪婪也越發(fā)炙熱。
“很好很好……”
“這樣的‘材料’,一定比那些垃圾要強!”
在那尚未被它徹底融合的荒木宏文靈魂影響下,身為魔獸的海庫利,其想法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開始向這名老刀匠靠攏。
一抹赤紅的火光從身上爆發(fā),讓它手中那因融入鮮血而變成暗紅色的鐵錘上,爆發(fā)出恐怖的高溫。
看著眼前在火焰中變得有些虛幻的身影,從地上站起來的板恒昌平表情凝重的將手中的長劍收回了刀鞘。
“這家伙……”
“妖魔!”抓著腰側處的刀鞘,臉色發(fā)冷的板恒昌平握著劍柄朝海庫利大聲喊道。
“記?。 ?p> “要將你送向冥途的,是湖谷旗蛇流的七代弟子,板恒昌平!”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游走,最終匯聚到他那緊握劍柄的右手上。
“旗蛇流奧義……”
如蚯蚓般緊繃的青筋在他的右手上暴起,那蓄勢已久的長劍在他的動作下瞬間出鞘!
“牙葬!”
隨著一聲暴喝,從原地消失的板恒昌平在腳下的地面上踩出S形的軌跡,以驚人的速度來到了海庫利的身前。
噌!
伴隨著利刃的出鞘,劍鋒上帶著強烈的殺意猶如毒蛇的尖牙一般,瞬間刺向了海庫利那布滿鱗片的胸口!
看著眼前距離刀刃不到一寸的胸口,全身肌肉緊繃的板恒昌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死吧!”
面對這飽含殺意的一擊,海庫利一如既往地伸出了空蕩蕩的左手。
啪!
那布滿鱗片的手掌猶如鐵鑄的一般,在板恒昌平那驚駭?shù)哪抗庵袑⒌度欣卫蔚淖ピ诹耸种小?p> “該我了!”
看著眼前臉色大變的板恒昌平,面容蒼老的海庫利獰笑著抬起了手中暗紅的鐵錘。
鐺??!
帶著恐怖力量的鐵錘轟擊在板恒昌平的側腰上,發(fā)出猶如鋼鐵之間的碰撞聲。
“還好我有穿內鎧……”
感受著從腰間傳來的力量,充滿慶幸的想法在板恒昌平的心中沒持續(xù)幾秒,便被從鐵錘上爆發(fā)的烈焰瞬間籠罩!
“啊啊?。 ?p> 全身被灼燒的劇痛讓他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那因高溫呈現(xiàn)赤紅的鐵錘再次如約而至,帶著海庫利那非人的力量轟碎了他的胸膛。
虛幻的靈魂從焦尸上浮現(xiàn),本該消失的靈魂在暴怒之火的力量下被強行留在了火焰之中。
看著眼前在火焰中面露絕望的靈魂,停下手中動作的海庫利抬手一揮。
“過來!”
數(shù)團火焰從面前的焦尸身上脫離,如同繩索一般將附近那些尸體拖進了火焰之中。
“就算是垃圾,也有它價值……”
滿臉笑容的海庫利抬起手中赤紅的鐵錘,一次又一次的錘鍛著火焰中的焦尸。
詭異的轟擊聲讓蜷縮在車廂凳椅下的少年心中,沒由來地浮現(xiàn)出一陣恐懼。
先前將他綁縛在上面的凳椅已經(jīng)被板恒昌平斬開,他從凳椅下鉆出來,用力將身體向前方虛掩的車門爬去。
詭異的敲擊聲在車廂外不停的回蕩著,絲毫不知道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的少年聽著馬車外的聲音,心中莫名的回憶起曾在那些鐵鋪刀匠手中見到過的鐵錘。
但這依然讓他心中有著一股沒由來的恐懼。
“得趕緊出去……”
雙手扒開身前破碎的車窗,推開那虛掩的車門,身材瘦小的少年最終將頭探向了車外。
接著,他見到了令他一生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在那血色的月光照耀下,一把一米多長的骨劍在火焰中飄浮著。
令人顫栗的殺意隨著火光的搖晃猶如呼吸般向著四周不斷釋放。
在海庫利的不斷錘鍛下,原本融入了大量尸骸的寬大骨劍在它的多次疊打下開始變得狹長起來。
一縷縷黑煙從劍刃上被不斷打出,這些被海庫利從靈魂里鍛打出的負面情緒被那炙熱的暴怒之火瞬間吞噬,也讓這把劍刃上所散發(fā)的殺意變得更為純粹。
白色的骸骨在烈焰的焚燒下染上了不可抹除的焦黑,猩紅的鮮血與骨髓被那瘋狂揮動的鐵錘鍛入其中,令其在火光里透漏出一抹令人恐懼的血色。
躲藏在遠處的少年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呼吸開始逐漸變得粗重起來。
這一刻,在他眼中,除了那把血紅的劍刃外,再無他物。
鐺!
隨著一聲猶如鋼鐵般的回蕩在鐵錘下響起,漆黑中透漏出一抹暗紅的骨劍筆直的插在了地面上,向外散發(f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猩紅的月光潑灑在骨劍的劍刃上,讓其變得猶如工藝品一樣充滿了妖異的美感。
“讓我來看看……”
“是誰躲在這里……”
低沉且蒼老的聲音出現(xiàn)在身后,讓一直將目光放在骨劍上的少年面露恐懼的坐倒在地上。
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手持鐵錘的海庫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呵呵……”
四周燃燒的烈焰猶如歸巢之鳥般涌回它的口中,在那股無形的封印之力下,隱去鱗片的它再度變成了荒木宏文的模樣。
“你叫什么名字?”
蒼老有力的聲音從荒木宏文的口中發(fā)出,讓坐在地上有些顫抖的少年心中開始砰砰直跳。
“以藏……”少年低聲說道。
“岡田以藏……”
“岡田以藏……”站在他面前的海庫利重復了一句,滿頭白發(fā)的它笑著說道,“很不錯的名字啊……”
面前傳來的話,讓坐在地上的少年表情一愣。
“以藏,你渴望力量嗎?”
看著眼前滿臉笑容的荒木宏文,有些恍惚的少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你很想擁有它……”
“我想,成為一名劍士……”
少年低垂著頭,臉上露出一絲畏縮。
“是嗎!”
看著遠處那把妖異的劍刃,緊握雙手的以藏低聲說道。
“那些大人們說,賤民是當不了劍士的……”
“因為他們不配拿劍……”
“是嗎!”
海庫利笑了笑,向著不遠處的劍刃伸手一招。
漆黑的劍刃拔地而起,在以藏的驚叫聲中落在了他的身前。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賤民……”
“如果你真的想變強……”
海庫利看著眼前眼中充滿了渴望的少年,布滿皺紋的嘴角上露出一抹獰笑。
“那就把它拿起來!”
“向我展示……”
“你的價值!!”
封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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