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場上人頭攢動,根據(jù)施杰介紹的小組賽制規(guī)則,一個個急的喘的,追著趕著去尋自己的隊友。
幾分鐘前,施杰介紹了小組賽的規(guī)則——
“接下來是小組賽,諸位走到這一步,也算是有點能力的角色了,俗話說的好,獨木不成林……”忽地語塞,壓著嗓子稍稍扭頭地問身后站著的西行副將顧海棠,“是怎么說來著?”
顧海棠勾著嘴角笑,低聲反問:“是上一句還是下一句?”
那施杰心里慌得忙想給自己救場,腦子都不帶轉一下的就跟著說:”是上一句還是下一句!”
眾人被施杰這一句弄得云里霧里,“怎么這是競答部分嗎?”
顧海棠站在后面簡直被戳中笑穴,又顧到施杰這個副將的面子,只是低頭憋笑。
施杰終于反應過來,惱得只想胖揍顧海棠,更想不出接下來要說的詞。
就說這界學員好帶,不僅聽話還頗有文學素養(yǎng)。大場上宛如大型詩歌朗誦現(xiàn)場,就聽得好一個氣貫長虹的集體朗誦:“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一花不成春?!?p> 施杰等人也是懵住了,誰能想到這還成了互動環(huán)節(jié)。
施杰見著臺階就往下下,“好!不錯!看來大家都是文武雙全的人才啊!我本來以為沒人會答得上來,都做好冷場得準備了!是我施某人小看大家了!”
顧海棠在后面惡心的別過臉去。
“好,咱們言歸正傳,這小組賽的分組已經(jīng)分好了,六人一組,比賽到最后是以小組的人頭多少定輸贏。這個人頭有你們自己的,還有拿別人的”
“各位到大場東西兩門去看分組榜,都看清自己隊友照片,按臉找人,遇到雙胞胎可有意思了。超過一小時還沒找到隊友的,就是失去比賽資格了?!?p> 見大場上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施杰又道:“找朋友沒玩過嗎?剛還夸你們文學素養(yǎng)高,這會怎么連話都聽不懂嗎?驕傲了?”
不說這大場四個大門都是離選手集會場有段距離的,就說這按臉找人的操作,“太整人了吧。烏泱泱千口子,按臉找其余五個人,比賽要求真很變態(tài)呢。”韋望川看臺看戲還不忘發(fā)表評論。
“哪一屆不是這樣?哦,對了,您是特招?!睉旃室饫淅涞爻八?p> ”哥哥!”韋望川還撒起嬌的去推應天。
應天被逗笑了,不去理他。
“具體有什么注意事項呢?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在比賽中傷了的,趕快送中行那治,殘了的呢,比賽結束后上頭可能會撥錢養(yǎng)你余生,至于死了的……殺人者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叫什么故意殺人罪?!?p> “各位都懂了嗎?”見大場上有人交頭接耳,施杰又笑著補充:“覺得嚇人的現(xiàn)在還是可以退的,要是比賽期間退的話,那就以逃兵論了?!?p> “行,我要說的就這么多。”施杰講完便往后退去一步,借著麥克風還在收音,看似無意的對顧海棠說:“看我后腦勺這疤,十幾年了頭發(fā)都長不出來了,要不是殺人犯法,那小子早被我砍兩半了!”
顧海棠瞥了施杰一眼,淺笑不語。
聽了施杰有的沒的說了這番,害怕退縮的人還是有的。
大場南門,就從大廳進來的那門邊,東行輔將朱青在那頭喊:“一小時退賽時間,先到先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要退賽的快來啊!組隊退賽給優(yōu)先啊!”
看臺上韋望川笑得自始至終都沒合攏過嘴,“賽狗屁真會煽風點火!”
這朱青因名字里有兩色,被調(diào)侃“紅配綠”,韋望川好不自然的給人起了“賽狗屁”,搭著朱青肩膀給人解釋:“這是昵稱!親昵的稱呼!你別不樂意,這可是和‘賽太歲’一個輩的呢!”
應天瞥他,“閉嘴,沒大沒小的。”
韋望川才閉上嘴沒一會,又呲牙咧嘴的笑開了。
應天轉過頭去不看他。
人群很快的分成三股人流,浩浩蕩蕩兩大支東西門看榜,零零星星一小支南門退賽。
高臺上顧海棠看已經(jīng)有不少人往南門那邊去了,就對施杰說:“你看你把人嚇的,都跑了?!?p> 施杰摸摸后腦勺的疤,“雖然夸張了點……但這塊真的不長頭發(fā)了!”
“這下能退掉百十個吧,可省了不少事?!笔┙芎俸僦毙?,跟個大傻子似的。
顧海棠前走一步,抓著話筒道:“因為有選手退賽,所以存在有的小組缺人,甚至組里就一個人,這種情況,我們建議——先躲起來保命。等所有組隊情況統(tǒng)計匯總,再給落單的選手重新組隊。”
顧海棠話音剛落,看榜的兩支人流里又擠出點人往南門跑來。
看榜人群里有對弟兄跑的最快,并排沖在最前面,左邊一個叫劉從,右邊一個叫李林,是同鄉(xiāng)。兩人一路走來倒沒有講什么同鄉(xiāng)情誼互幫互助,反而互損互坑了一路。為什么?因為這兩人都立志成為村里的驕傲,唯一的那種。
這劉從眼見李林要跑過自己沖第一了,心里一陣焦灼,忽地靈機一動,御氣凝成一磚頭大小堵在李林腳前,就聽得李林鬼嚎一聲絆倒在后。劉從好不得瑟,卯勁往前跑,也忽然聽他號角一聲倒地。這兩人就這樣互相阻攔互相折磨落在了看榜后頭。
雖是有些人退賽,但是更多的人還是前仆后繼的往榜前尋隊友。千張人像掛在墻上,同組六人一排,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找自己,找隊友,都是鼻子眉毛眼,看的是恍惚迷離,再加上推搡,更覺得墻上密密麻麻的還有些惡心。
退賽的人頭像直接被滅了燈,黑的發(fā)灰,像個遺照似的掛在墻上,好不晦氣。
施杰歪頭對身旁的顧海棠說:“我想起句詩,你聽聽對嗎——出師未捷身先死。”
顧海棠斜看他眼,不理。
且說段素絹自見了陸離御氣奪回位置,心里就念念不能忘了,“此人非同小可,接下來的小組賽要是能和他分到一組去必然是得了好隊友,要是不同組,也定是個費力的勁敵?!倍嗡亟佀妓髦袄咸彀?,我想和他一組,我感覺我還怪喜歡他的?!倍嗡亟佈鄱⒅鴫Π駫呖?,心里不斷祈求老天助力。
“我在哪呢?我的像呢?我不會退賽了吧?我長什么模樣來著?這個是我嗎?不對,這是個男人……”陸離這邊好不容易擠到能看見榜的地方,腳下還沒定住,忽的一陣人流擠動,陸離被擠的腳竟騰空,要往上不能,要往下不行,“隨便了,能看到榜就行了?!?p> 眼都要看花,脖子仰的也要酸掉,“我蠢了!看什么臉,看發(fā)色??!”可算靈機一動,粗略一掃,對于橘紅系的顏色格外留意,終于在墻榜上看到自己。
找到隊伍趕快去記隊友的臉,六張人像,滅了兩個,往樂觀的想,自己只要記住三個人臉就行了。
剛記住一個叫左明明的人,正準備記下一個,就忽然看那左明明的頭像——滅了。
陸離剛脫口一句罵,還沒發(fā)完聲,整個身子突然被人抓過去,頭也被人一扭,陸離心里還在想,插隊都上手了都?
陸離就見一男子一臉兇相的盯著自己看,嚇了一跳,剛要掙扎,就聽那男子好深情的說:“陸離?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男子拽著陸離就往人群外走,可往前擠得人太多,陸離被扯得胳膊要斷掉,正要喊痛,忽然被凌空舉起,那男子宛如托舉一輪紅日的神般,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脫離人群。
走至大場邊緣,才將陸離放下,那男子開始自我介紹,說道:“我叫石磊,朋友們叫我……”“四石?”陸離搶著說。
石磊撓頭,莫名嬌羞,“嘿嘿,叫我碎石堆。”
“……很可愛。”陸離真誠的贊美道。
高臺這邊施杰又到話筒前補充:“組齊隊的小組趕快跟著指引挑座山去,優(yōu)先奪取地理位置,為期一周的小組賽可就開始了!”
這下讓本就慌亂的眾人更加緊張。
陸離忙要擠回去看榜,卻被石磊扯住,“我們組齊了?!?p> 陸離楞住片刻,“齊了?”
“齊了!”聲音從陸離背后傳來,陸離剛要轉身去看,就被人一把搭住肩膀。
那人可不就是段素絹,他一臉耍帥的盯著陸離,盯著盯著就有些慌亂,一慌眼神就亂飄,一飄就飄到陸離胸前,陸離都能聽到他咽唾沫的聲音。
“這家伙是,是女的?”段素絹心中默念。
陸離把他搭過來的胳膊推開,與他拉開距離,一臉嚴肅,道:“我叫陸離,你是?”
“段素絹,段素絹……”段素絹慌忙介紹。
石磊也沒覺察氣氛如何微妙,催著說,“我們快挑個山頭上了吧?!?p> “著什么急,趕著上山落草去?”段素絹調(diào)侃。
“那你說我們現(xiàn)在干嘛?”石磊問。
“再去看榜?!?p> “人都齊了還看什么榜?”石磊有點氣。
“去看別人小組的情況?!标戨x看了眼段素絹,對石磊說。
段素絹會心一笑,石磊更著急了,“看別人干嘛!”
“你別急啊,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記著他們組里的情況,我們好有選擇的拿人頭啊?!倍嗡亟伕诮忉?。
“你們?nèi)タ窗瘢以谶@盯著?!?p> “你放哨???在這盯什么?”石磊又很是不理解。
“只有小組才能放入山,我在這盯著看那些上山的,哪些是慌慌張張一兩個人的。”陸離靠著墻說。
石磊恍然大悟,“老天對我真好,讓我跟你們兩個腦子靈光的人一組!”一臉歡喜的拉著段素絹往看榜人群里擠。
陸離就在西大門不遠處盯著看,心里多少有數(shù)各組的情況。忽然視線和一男子對上,那人冷澈的灰瞳看的陸離心里發(fā)慌,便皺著眉頭躲閃開了。
段素絹擠進人群,看到榜上陸離的像,心里道:“女的啊,老天——我更喜歡她了。”
就說那段素絹身旁看榜的劉從,呆呆站在榜前如失魂一般,且見榜上劉從像的旁邊就是李林,話說那李林呢?
昏躺在那邊地上不醒,怎么了?劉從耍陰招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