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這樣活下去,這不是我所要的生活!”死亡的恐懼使得露絲眼中的淚水停住,心里卻還在無聲的哭泣著。
這時,她想起哈姆雷特的臺詞——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是該默然忍受命運(yùn)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
外面過了數(shù)秒,在她心里面像過了一個世紀(jì)之長。
她曾反抗過、抗?fàn)庍^,但是最終還是不能離開當(dāng)前的生活,她一直問自己:自己過著常人幻想才能過上的生活,吃著昂貴的食物,談?wù)摳哐诺脑掝},這些難道不滿意嗎?自己的未婚夫,儀表堂堂的名流富豪,而且還一心一意的愛著自己,有什么可挑剔呢?而母親,在父親過世后就一直為自己著想,操辦婚姻忙前忙后,頭發(fā)都白了不少,難道母親也有錯嗎?
露絲一遍一遍反問,她的心中非但沒有幸福感,反而產(chǎn)生厭惡之情,似乎這一切都是他們給予自己的枷鎖,讓自己不能反抗,從而慢慢為她灌入毒藥,腐蝕健康的思想,自由的心臟。
“別這么做!”杰克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露絲一驚,回頭看到杰克,認(rèn)出這雙略有映像的那雙眼睛,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在這里出現(xiàn),但絕不會動搖她尋死之心。
“退回去,別過來!”
“擺脫,把手伸出來,我拉你上去。”
“不,你別過來!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馬上就會松手跳下去!”露絲的堅(jiān)決讓杰克進(jìn)退兩難。
杰克知道他不能直接前進(jìn),否則可能導(dǎo)致嚴(yán)重的后果,他先將手中的煙頭扔向大海,于是趁勢又往前走進(jìn)了一步。
“不,你不會跳的。”
“為什么不會?不要裝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你又不認(rèn)識我!”露絲盡管她心里承認(rèn)自己自殺的勇氣不大夠,但只要給她一點(diǎn)時間,她絕對能跳下去。
“要跳早就跳下去了?!苯芸溯p松說到,故意用話刺激刺激她,使她轉(zhuǎn)移注意力。
“你走開!”露絲又喊了一句。
杰克不理會她的態(tài)度,反而說出讓她驚訝的話:“不行,我已經(jīng)介入了,如果你要跳,我也只好跟著跳下去了。”說罷,解開自己外套的鈕扣,快速脫著外套和靴子。
“你會淹死的!”露絲不理解道,如果有人會為了她死,那么也是她母親,這人素不相識,怎么可能會為她尋死。
“我是游泳健將?!?p> “你也會摔死!”
“我承認(rèn)會很痛......但說真的,我比較擔(dān)心的是水冷?!?p> 露絲被他一說,不由自主的看下海面,冰冷的海風(fēng)如同刀刮著她的肌膚,連鼻子都快凍住了,如果跳下去,死的時候應(yīng)該會很痛苦吧。
就在兩人僵持著,一個聲音莫名介入。
“天啊,你們是要進(jìn)行冬泳比賽嗎?”宙斯不可思議,閑庭信步走前:“我聽說過結(jié)伴上廁所的,也聽說過結(jié)伴結(jié)婚的,結(jié)伴跳海,我也是第一次見?!?p> “不過我提點(diǎn)建議,跳海前最好進(jìn)行一下熱身運(yùn)動,不然會凍僵的?!敝嫠股酚衅涫碌恼f道。
宙斯的到來,讓兩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露絲心里甚至在想:這又是哪個神經(jīng)病???!
“你們不要煩我,不然我真的跳了!”露絲被兩人弄得煩躁不安,原本絕望情緒被沖淡的近乎全無。
杰克心中一動,配合道:“法布里,真巧,你也來了,待會一起下去游一圈吧?!辈淮嫠够卮?,望了望海面:“雖然水溫有點(diǎn)冷,可能接近零度?!?p> “那還真冷??!聽說北大西洋水深近三千米,跳下去豈不是像跳進(jìn)萬把刀刃的冰中?!敝嫠垢锌?。
“你去過威斯康辛州嗎?那里的冬天十分冷,小時候,我和父親常在維蘇塔湖的冰上釣魚,冰上釣魚就是......”杰克講訴著過往的故事,但被煩躁的露絲打斷。
“我知道冰上釣魚是什么!你們......唉?!甭督z嘆氣一聲,尋死之志不知被兩人攪和到哪去了。
“總而言之,我可不很想跟你跳下去!不過我說過要是你跳,我就跳......我別無選擇?!苯芸税炎詈笠患馓锥济摰簟?p> 這家伙看來是真的瘋了......
宙斯內(nèi)心喃喃道,麻煩大了,要是這位貴族小姐還是想不開的話——
或許應(yīng)該在他們跳下去之前,立一份遺囑或簽幾份保險(xiǎn)比較好,當(dāng)然,受益人肯定要寫我。
“最后一句,真心希望你能從欄桿下跨回來,跟我離開這個地方?!苯芸死^續(xù)道,他根本不清楚為什么為了一個見面不到一天的姑娘做到這個地步,但他知道,自己必須這么做。
“你瘋了!”
“大家都這么說,但是......恕我直言,現(xiàn)在站在船尾發(fā)瘋的人可不是我?!苯芸藴惽叭?,開玩笑道,說完,他將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露絲的手臂。
露絲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堅(jiān)定不了自己的心,也就慢慢將右手離開護(hù)欄,搭在杰克的手上。
在杰克的支撐下,露絲順利轉(zhuǎn)過身來,當(dāng)露絲的目光與杰克的目光相遇時,杰克嘴角上浮現(xiàn)出真誠的微笑。
宙斯剛在熱情似火的餐廳待過,見他倆扭扭捏捏的樣子,有點(diǎn)看不下去了,呼喝道:“別磨磨蹭蹭的,要親就親唄,親完趕緊下來,不然掉海里,再親就是我給你們做人工呼吸了!”
氣氛破壞得完完全全,宙斯剛說完,就被杰克露絲兩人狠狠瞪了一眼。
“我好心提醒……”宙斯無奈聳肩。
但就在露絲要上來時,危機(jī)出現(xiàn),露絲抬腳的一剎那突然被裙子扯了一下,失足踩空了,另一只腳也因失重而離開了欄桿,頓時露絲整個身體懸在了半空,只有一只手與杰克的手緊緊拉著。
“??!救我!”露絲隨時都有跌落大海的危險(xiǎn),一開始說跳不跳,真不小心快掉下去時卻立刻嚇壞了。
杰克拼全力抓著露絲的一只手,宙斯見情況急轉(zhuǎn)直下也立馬上前抓住她另外一只手腕,兩人一用力,很快就把露絲抓上來了。
但這時,露絲之前的叫聲也引來三個船員,他們看到了眼前這副景象:露絲躺在甲板上呼吸沉重,杰克衣衫不整的在露絲的身旁,宙斯癱坐在地上,背磕傷了,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船員三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顯然想到某些可以稱之為犯罪的情節(jié)。
“你們別動!”
船員三人拿著棍棒,警惕的看著宙斯和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