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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求生路

第四十二章 花妖(三十五)

反派求生路 木頭果子 4010 2019-04-28 23:15:11

  今晚是三月的最后一晚,明天就是四月一,門派暴力的開篇。

  也不知會不會明天就上來給他吃個拳頭,來個下馬威。

  楚言躺在床上,心情復(fù)雜,養(yǎng)了幾個月的倒床就睡的習(xí)慣在今晚突然就沒了。

  燭火還沒滅上多會,他努力了一會,鐵定自己睡不著,便對身旁的朱立輕聲道:“我還想看會書,去桌前看,你好好睡吧?!?p>  這月的蠟燭還沒用完,四月的新蠟燭已經(jīng)放著了,他又睡不著,索性今晚把舊的全用完吧,也不省了。

  朱立聞聲,想起身,楚言還沒摸黑從床上下去,被他這一動靜給嚇得一抖。

  楚言看著黑黝黝的他,問道:“你想干什么?”

  朱立的聲音都染上濃重的睡意,還在那道:“我也一起看看吧?!?p>  楚言挑眉,把他按倒在床上,給他蓋好被,道:“你睡吧!”

  便自己披衣下床。

  回頭一看,朱立似乎還想起來,他就納悶道:“我是睡不著,不然這書一點不想碰,既你睡得著為何不睡?你以后要考試,上一天蠟燭一晚上看書我都不會說你!你這孩子,有福不知道享……”

  朱立也不跟他辯駁,也覺得他這話說的有道理,便一聲不吭,頭一倒,徹底睡過去。

  楚言坐在桌前,翻著書,偶爾回頭看看,他那邊一直悄無聲息。再細(xì)聽一會,呼嚕都出來了。

  楚言打了個哈欠,說不上來自己是身體疲憊、思想精神,還是身體精神、思想疲憊。但總有一個精神的地方存在,所以他才堅持翻著書,熬著看下去了。

  ……他和朱立,其實都是倒床就睡的類型,可想而知他們每晚坐在床上,或坐在桌前,堅持那三十分鐘看書是花了多大的堅定決心。

  他現(xiàn)在看的是關(guān)于這個大陸的各種大人物傳記。他的床頭還壓著一本關(guān)于這個大陸的奇聞異事。越光怪陸離的景象他也樂意看,寫得好的,他還樂此不疲。再過些時候,楚言覺得關(guān)于地上爬的、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各種神獸和花草樹木的詳解書籍,不管枯燥乏味,還是生動有趣,他也都要看看了……

  他能寄宿在原主身體里,而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出現(xiàn)在這世界里其實是有好處的。雖然他以個體也不可能出現(xiàn),但這寄宿有什么好處呢?就是他可以通過原主來了解這個世界,不至于方寸大亂、舉步維艱。但這個世界肯定比他和原主想象的要大的多。到底多大?他不清楚,但這養(yǎng)了幾千人的蕭寒山還是小山,更能說明山外有山,世界之大。就是土生土長的原主,對這樣大的陸地,上面的一草一木、一飛禽一走獸,也了解的太少了。

  楚言現(xiàn)在又不能出去開闊眼界,該怎樣呢?唯有看這些書,通過這些書,博覽天下。

  有句話叫: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他信了這句話,便開始“走”這漫長的路了。

  他抽出發(fā)霉書籍里的一張紙條,把他放在后面夾著當(dāng)書簽,他正在細(xì)看香藥門的門派創(chuàng)建故事。實不相瞞,他已經(jīng)看過不少這門派的創(chuàng)建發(fā)展以及興衰的各種版本的書,但皆沒這本好……

  香藥門,就是他經(jīng)常做的那個噩夢的所在地方。原主是不知為何被他父親帶去香藥門“拜訪”一遭,然后在雷電交加的那個晚上,有了這么一個陰魂不散的噩夢。

  原主是怕他父親的,原主也不清楚這是什么原因。楚言是傾向于那個雷電交加的晚上,隱隱約約像父親的那個人和另一個人給他產(chǎn)生不可磨滅的陰影,是他的極致害怕的來源。但因他“得”了一個一做噩夢就立馬忘記的怪病,就忘記了自己的父親也讓自己極度害怕過,所以他不明白為什么他突然開始怕起自己的親生父親……

  再后來,原主也慢慢開始長大,終于迎來啟蒙,但他的家亡了、又愛又恨的親人都沒了。

  身為魔教之子又有何有用?一點都沒一個普通的,哪怕食不果腹的孩子爽快。

  而楚言他現(xiàn)在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系統(tǒng)不是說他這噩夢一做完就立馬忘嗎?楚言自己給自己解惑:因為他在某次做這個噩夢醒來的時候,大著膽子把快要忘掉的這個夢,拿紙筆記了下來——他記了幾個關(guān)鍵詞。

  他一沒遭雷劈,二也沒遇到系統(tǒng)警告,于是他就在第二天,把這紙條看了幾遍,又不放心的放在枕頭下。

  事實證明,他把紙條藏起來,沒立馬扔的做法又對了,因他看過就忘,看過就忘,哪怕是在白天,神經(jīng)質(zhì)的將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個世界的細(xì)節(jié)設(shè)定很強大的,不讓他記住這個噩夢,他就無論如何都記不住。最后,唯有把紙條夾在每晚他要看的書籍里,才能時不時麻木地提醒一下自己,今天晚上你要看什么書,懷有什么目的。

  關(guān)于香藥門的各個版本介紹都不一樣,但都有異曲同工之處。總結(jié)起這個香藥門,就是他早期是“邪”,中期是“不正不邪”,現(xiàn)在是“正”

  這個正邪之分,不僅僅是單純地說這個門派的屬性,對待正派和邪派,不同時期的站隊,還有他本身,制藥方面的正邪之分。再從中細(xì)講,這每個階段都很有趣,都值得細(xì)細(xì)看。有一本壓箱底一般的成年老書:《記香藥門》,被他找了出來。找出來時,書籍已泛黃還發(fā)霉,翻開頁,有書蟲爬過,細(xì)看字跡,都能看出這大陸飛速發(fā)展,這書里的字都不是現(xiàn)今通用的小篆。

  他如獲至寶,在勉強分辨出字認(rèn)字的過程中,有了巨大收獲。

  看了這一本說香藥門的,其他的仿佛都不用看。

  對香藥門,各個寫手褒貶不一,也有真真假假帶著個人感情混入其中,但楚言就覺得,這本老書上記錄的都是經(jīng)典與真實了。

  他當(dāng)時能把這翻出來,還看下去,無非覺得這是一本“禁書”,凡是帶著“禁”這個字的都能比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書,更能引起人的興趣,何況是說香藥門的?這本禁書,他是企求看管書籍的師兄,翻看師兄給他的藏書閣的歷年記書簿時知道的。當(dāng)時師兄給的吝嗇,只給了他三四本記書簿,但他記錄十年前進出書籍的簿上看到這本《記香藥門》,以為越老的越有價值。果然,再一看,這書厚厚一本,詳細(xì)記錄了百年之久的編年史。

  以這本《記香藥門》的來歷來看,他平時也不算瞎看,目的性稍強。再回來說這本書,這本書里就詳細(xì)說了香藥門各個時期的“正邪”

  香藥門前期是真的邪,創(chuàng)建這門派的就是當(dāng)時江湖的第一大毒老。他創(chuàng)建此門派的目的就是要做天下第一毒藥,理念是萬物皆能下毒,即是生,又是死。因著他是制毒的天才,當(dāng)時在他附近生存的人間用水吃飯,雖然平安無事,卻還是惶惶不安。

  書中描寫這第一毒老,印堂發(fā)黑、嘴唇黑紫,卻活了百歲,在一個夜里,入定安然而死。就是說這個禍害天下,還專門制造毒藥害人性命的第一毒老,走的時候十分安詳。據(jù)說十年前是“不正不邪”屬性的香藥門還勤勤懇懇供奉著他,認(rèn)這始祖是前無來者后無古人,至高無上,是他們的第一榜樣。

  這門派前期是“邪”,沒有歧義的。而第一毒老開香藥門,是沉迷于那種眾人陪他一起做藥的快感,就是要制造不同的毒,讓所有人,強大的弱小的,都望而生怯的害怕他的毒。把不同程度的藥以不同價格賣出而獲得的錢財,是他們的經(jīng)濟來源。說起來,那段時期,他們也不主動惹是生非,只做產(chǎn)出毒藥的大戶,有來買的,他就賣,不隨意放毒,還是比較單純無害的……

  中期,出現(xiàn)不正不邪的原因,是因第一毒老薨了,兩任新掌門的心思比他復(fù)雜的多,他們的野心還各不相同,到了第二任,注定香藥門不正不邪的局勢就徹底打開了。那時楚言原主的父親正好起來,各方勢力同時起來,再難出現(xiàn)一家獨大的場面,各方門派倒閉又興起,個人想要稱霸,又掀起創(chuàng)建門派的熱潮。什么都能叫做門派,門派多的如雨后春筍。這時期,香藥門光是制毒,一不能打,二都不會飛,反而成了“柔弱書生”,再“閉關(guān)鎖國”就跟不上那個時期專以武力定乾坤的步調(diào),注定要淘汰。香藥門的掌門更是野心大,趁機打破祖令,這么混入江湖中,不管是正是邪,毒藥我都賣。我給你這邊來一腳,那邊插一刀,四處交好四處生事,竟也混的風(fēng)生水起。中間也有傳奇與笑料,暫且不談,香藥門的歷代掌門向來都聰明又不是慫貨,這基因絕妙,他還是很欣賞以及佩服的。

  可在那個時期,在楚言看來,正邪是顛倒混合的,每個門派每個人都混混沌沌。寫手也在其中發(fā)了感慨??煽闯?,當(dāng)時理性人生存之艱。

  到了后期,這個后期,以寫手止筆為限。十年前,香藥門有了新掌門,這個新掌門,讓楚言有些瑟瑟發(fā)抖?

  楚言總覺得,他噩夢中的那個站在他父親身邊的是這個十年前,也是現(xiàn)在香藥門的現(xiàn)任掌門。

  他父親是魔教教主,能和他父親站在一起的地位絕對不低。楚言除了猜想是這門派的掌門,也想不出還有哪個大人物了。

  而這個大掌門,卻已經(jīng)向正派靠攏……那與之前他父親的交流算什么?他這便宜父親為什么在滅教之前給他安排歸屬,要讓他去這個“正派之家”?

  表面向正,其實不正不邪,是不是可以這么錘定了?

  香藥門的掌門都不孬。能維持百年不倒,在歷史洪流里,有眾多“黑歷史”不被淘汰,還能被正道容納,名氣越來越旺,除了香藥門,這大陸實在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楚言沒法站在歷史前端,說現(xiàn)在這時期的人類的腦子都秀逗了。

  他們照樣在制毒,那這香藥門的領(lǐng)導(dǎo)者不得不說厲害,手段是何等的高超,楚言是想都不敢想的。如論智商情商,楚言沒聽系統(tǒng)說道,也沒見過這掌門人,但想來肯定是一等一,不然這就是bug了。

  總而言之,楚言預(yù)感香藥門這個門派,將來或許會是現(xiàn)在還未出場的主角的第一大宿敵。也有可能是他的。

  他對這個香藥門感到瘆得慌,也突然開始胡思亂想,他便宜父親的魔教被滅,是不是也是他們自己算計好的?背后有巨大陰謀?以犧牲全教來達(dá)到目的?香藥門是故意屈就正道好完成大事?還是他的便宜父親一直在被這個香藥門掌門所坑騙,剿滅魔教的任務(wù)里他們做了臥底,所以正道看這門派有功,才容納下來,友好相處?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個香藥門的實際立場,是迷。這本書的寫手,也沒繼續(xù)分析下去了……

  但他便宜父親被騙這最后看法絕對不是,時間線對不上,香藥門趨之正道,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了。滅教還是前年……

  滅教還是前年……

  他蒙了,不知該相信誰。他可能除了現(xiàn)今香藥門的真正立場,站隊方向外,真看不透父親。

  楚言徹夜把這本老書,猜著字看完。心中心潮澎湃。

  他真的太不喜歡未知的感覺了,看了又分析,卻始終把自己繞在迷霧里。

  他又要感嘆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金手指近乎沒有。

  楚言揉了揉眼,終于上床睡覺。

  他不想這事了!

  想想蕭寒山,蕭寒山?jīng)]什么東西可參考,很好,他大腦空白,可以睡了。

  楚言倒頭便睡。

  對于這蕭寒山各個師尊的冒險經(jīng)歷,其實是真沒有的,除卻開山祖,幾乎沒有紙質(zhì)傳達(dá),全是老一輩的大人物口述,道這位怎樣怎樣刻苦修行,那位如何如何英勇作戰(zhàn)。他平時也聽聽,不聽也可。蕭寒山比之香藥門,還是干凈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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