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福元圓記起沈氏叮囑之事,吩咐道:“翡翠,去通知各店鋪莊子的管事,下午來府里商議要事?!?p> 既然無法避免回京城,時間倉促下要做的安排還真是不少,福元圓邊思索邊道:“銀寶,你去找霓裳樓的艾娘子過來一趟?!?p> “琉璃,去把我年前就開始繡的那副抹額拿來?!?p> 三個丫鬟領(lǐng)命而去。
福元圓一共有四個大丫鬟,分別是翡翠,琉璃,珊瑚和銀寶。
翡翠和琉璃都是十五歲,年紀(jì)最大,做事情穩(wěn)重妥帖,最讓沈氏放心。
珊瑚年紀(jì)最小,活潑爛漫,聰慧伶俐。
銀寶性子跳脫,但是武功高強,又曾追隨神醫(yī)學(xué)過醫(yī)術(shù),常年跟著福元圓行走江湖做生意。
“姑娘,”琉璃捧著一個紫木匣子走來,放在桌子上后掀開匣子,取出一方精致抹額問道,“可是說的這副抹額?”
福元圓頷首接了過去。
“姑娘,這副海棠銀邊煙紫色緞面抹額真是好看,尤其是這兩朵海棠花的花瓣嬌艷欲滴,仿佛跟真的似的?!鄙汉鲌A圓的臉蛋上掛著好奇與贊嘆,“老夫人若是見了定會歡喜?!?p> 琉璃卻是遲疑:“姑娘,這副抹額雖然好看,但是海棠花的顏色那般嬌艷,老夫人會不會反倒不喜?”
上了年紀(jì)的婦人,通常會使用黑青、墨綠、深紫等沉穩(wěn)的色系,即便是繡上花朵亦會挑選淡紫、淺紅等不那么鮮艷的色澤。
福元圓親自繡制的這副抹額,海棠花的花瓣栩栩如生,就像春天花田中綻放最奪目的那一朵。
好是好看,就怕老夫人見了卻是不悅。
琉璃身為婢女,本不該這般說話以下犯上,但她憂心自家姑娘費了許多心思到頭來反而會受掛落,仍是忍不住細聲提醒。
“這你就錯了?!?p> 福元圓絲毫不惱,笑容可掬地撫著抹額緞面上的海棠花:“人說老來俏。越是上了年紀(jì),其實越是喜歡嬌艷的顏色?!?p> 雖然原主撕逼能力太弱,但是觀察力卻是極好。
透過原主的記憶,福元圓深知平國公府老夫人,也就是她的祖母,其實悄摸摸最愛的就是海棠花的鮮艷。
一般人家的祖母住的院子,不都是叫壽安堂,松鶴居么?
老夫人居住的院落都起名叫做海棠居呢!
由此想見,老夫人只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知道她愛俏罷了!
至于繡制抹額,這對前世本是服裝設(shè)計師的她來說并不困難,只是她實在太忙,所以一副抹額花了足足數(shù)月才得以完工。
福元圓讓琉璃將抹額收好,叮囑她務(wù)必帶上抹額回京城,便起身去了書房。
珊瑚端著茶水點心隨著挪去了書房,擺好后便給福元圓磨墨:“姑娘,霓裳樓新一季的樣式不是前些日子就繪制好了嗎?您怎么還要畫新的樣式?”
福元圓勾唇:“新一季樣式設(shè)計了十款,在揚州城本是足夠。但既然霓裳樓要遷去京城,十款就略少了?!?p> “每個季度,京城的貴婦們都會派管事來我們霓裳樓定制衣裳,”珊瑚恍然點頭,“霓裳樓遷去京城,怕是會有更多的貴婦慕名而來,難怪姑娘說樣式不夠。”
“可不就是?”
福元圓專心地繪制著樣式,隨口接話。
身為服裝設(shè)計師,又曾在資訊豐富的現(xiàn)代生活了二十余年,福元圓腦海里的服裝樣式多不勝數(shù)。
對她來說,設(shè)計樣式不過是將古今風(fēng)格融在一起,以古代服裝樣式為主,輔以現(xiàn)代設(shè)計的巧思,便能得出讓世人追捧的服裝。
開辦霓裳樓,她的思路便是高端定制。
只為名門貴族的貴婦貴女做定制,款式新穎脫俗,繡藝精美絕倫,價格亦是不菲。
經(jīng)過兩年時間的經(jīng)營,霓裳樓不僅在揚州城打出了一片天地,亦深受京城貴婦的歡迎。
雖說對于沈氏這樣的家族來說,不過是米粒大小的生意,卻是她的心頭好。
小半個時辰過去,便設(shè)計好了兩個新的樣式。
銀寶掀簾而入:“姑娘,艾娘子來了?!?p> “請她進來?!?p> 艾娘子是個約莫三十歲上下年紀(jì)的婦人,她是標(biāo)準(zhǔn)的江南水鄉(xiāng)女子長相,溫柔婉約的面容上,有著一雙和善的眼睛。
若是不仔細,很難發(fā)現(xiàn)和善雙眼下精明的神采。
她是福元圓親選的霓裳樓的大管事。
福元圓將霓裳樓和霓云軒遷去京城的打算道出,艾娘子怔了一瞬,并未追問緣由,便開始思忖待做事宜。
“把班底一分為二,”福元圓說道,“主力班底遷去京城,余下的班底則繼續(xù)留在揚州城?!?p> 艾娘子抬眸:“主子,可是讓揚州城這邊成為分店的意思?”
“沒錯。”
揚州城是她的根基,霓裳樓和霓云軒在這里有大量的顧客基礎(chǔ),她自然不會放棄。
而京城,則是新的征程。
“我到京城選好店鋪和住處后,”福元圓繼續(xù)道,“你再帶上主力班底去京城,這段時間且這般安排?!?p> 福元圓細細說了規(guī)劃,艾娘子聽得認真,其間不清楚的地方亦是毫不避諱詳細問明,最終笑道:“艾娘定不負主子所托,會將此事辦好?!?p> “這是新一季的樣式,”福元圓對艾娘子的能力深信不疑,把圖紙遞給她,“去京城前,務(wù)必優(yōu)先趕制出來?!?p> 揚州城外。
官道上遠遠馳來兩匹馬,座上是秦澤和安順。
“主子,”安順長嘆一聲,“咱們從京城趕來給沈老爺子送信,就得知屠青巧娘的消息,本還以為是老天的意思,哪知又讓他們跑了。”
“至少是見到人了,”一路奔馳后,秦澤早已釋然,“讓暗衛(wèi)盯緊,定會再出現(xiàn)的?!?p> 安順忙應(yīng)道:“主子說的是。”
“今日那波黑衣人,你認為來自何方?”
秦澤淡淡問道,目光看向遠方。
“小的猜測,怕是有兩種可能?!?p> “說?!?p> “一是專門為了追殺我們而來,”安順道,“再者,小的懷疑怕是同樣為了屠青而來。”
秦澤瞇眸:“亦或者,兩者皆有之?!?p> 四年前他來揚州城,曾被一個暗殺組織追殺。
而那一夜,在暗殺組織幾乎殺掉他一半親衛(wèi)隊后,被人全殲。
經(jīng)過多方探查,屠青乃該組織的副統(tǒng)領(lǐng),但卻未參加那次暗殺。
要找到那次暗殺的真相,屠青可能就是唯一仍然活著的知情者。
只可惜晚了一步。
“主子,當(dāng)年殲滅暗殺組織的那個小公子,不知是否仍在揚州城?”安順看著秦澤,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那小公子當(dāng)年看著不過十歲左右,一身功夫卻是高深莫測,委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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