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開設(shè)小廚房速度相當(dāng)快,當(dāng)天的晚膳就擺上了鮮香甜美,脆嫩爽口的江南菜肴。
一家三口吃得開懷,沈氏和福元圓都多添了一碗米飯。
看得福平遠(yuǎn)又是滿意又是愧疚,愧疚自己早該去海棠居提這件事,也省得讓妻女平白受了這些時日的苦。
第二日午膳過后,一飽口腹之欲的沈氏又拉著福元圓一道在海天院歇息。
沈氏追問了福元圓和太子秦澤見面的細(xì)節(jié)后,對福元圓打算開辦的霓裳拍賣會充滿了興趣,拉著女兒問了半天才收了話頭。
撫摸著女兒散落在枕頭上烏黑濃密的長發(fā),沈氏伸手捏住福元圓的鼻子:“你這丫頭,腦袋里怎會有這許多稀奇古怪的主意?”
偏生都有趣得緊!
“是因為外曾祖父和娘的悉心培養(yǎng)呀,”福元圓大言不慚地拍馬屁,“女兒在外頭見得多了,想法自然就多了?!?p> 沈氏笑著揉了揉福元圓的頭:“都有你說的?!?p> “娘,”福元圓想起來海天院時,正巧碰到舒三娘斥責(zé)幾位二等丫鬟,不由好奇,“今日舒三娘似乎有些不尋常?”
沈氏一頓,微微蹙了眉:“怎生不尋常了?”
今天是她和舒三娘設(shè)計朱嬤嬤的大日子,她之所以拉著女兒一同歇息,就是為了等消息。
可這正打算開場的戲,這般輕易就被女兒看出不尋常,那朱嬤嬤會不會不進(jìn)套兒?
不免有些憂心起來。
“舒三娘向來以德服人,平日里說話都是溫聲細(xì)語的,”福元圓道,“今日這般動怒很是少見。”
“若是不熟舒三娘的人見著,可會覺得奇怪?”
福元圓古怪地看了眼沈氏:“娘,你和舒三娘在算計誰?”
見沈氏面色尷尬,福元圓想了想,壓低聲音:“該不會是算計朱嬤嬤吧?”
沈氏忍不住咳了一聲,愁道:“這事情看起來這么明顯嗎?”
枉她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好生心喜。
福元圓看著沈氏皺起來的臉,伸手撫了撫:“除非像女兒這般聰慧過人,不然應(yīng)該是看不出來的。娘,快說說你們是怎么打算的?”
沈氏把一番打算說了一遍:“若是她貪心昧了東西,我們就來給她抓個正著?!?p> 福元圓思忖片刻:“娘,您今天是故意布置了繁多的事務(wù),讓丫鬟們忙中出錯,舒三娘煩躁中便容易疏漏。暗中觀察的朱嬤嬤定會認(rèn)為是個好機會,然后伺機動手?!?p> “沒錯?!鄙蚴项h首。
“可是打算讓人守在庫房?”福元圓見沈氏點頭,想了想道,“若是朱嬤嬤的念頭并不是貪圖那些金銀首飾,而是有別的想法的話,娘可有考慮過?”
話本子里可沒有這樣寫。
沈氏擰起眉頭,福元圓說的話她并非沒有想過,只是:“朱嬤嬤可能會有些別的什么念頭?”
“貪金銀首飾不過是一次兩次,”福元圓提點:“她若是坐上了舒三娘的位置,得到的豈不是更多?”
沈氏一點就透,驀地睜圓了眼:“你是說她偷了金銀首飾,去陷害舒三娘?”
“不無可能?!?p> 福元圓聳肩,她們一家三口人口簡單,沈氏這十多年來日子過得舒心如意,哪里用得著學(xué)習(xí)院宅里的勾心斗角?
怕都是從話本子里看到的各種情節(jié)。
話本子可參考,卻不可盡信。
沈氏坐起身:“娘再去吩咐一聲?!?p> 待沈氏回來福元圓已經(jīng)穿戴好坐在床邊,沈氏小聲道:“娘讓人在庫房守著,待朱嬤嬤出來后不忙著抓她,看看她去哪兒?!?p> 母女倆一番商議后,便在里屋等著消息。
果然過了一刻鐘,舒三娘便來稟報朱嬤嬤趁人不注意潛進(jìn)庫房:“二等丫鬟那邊生了事,奴婢故作氣惱匆匆趕了出去,正好忘記將庫房鑰匙帶上,朱嬤嬤便悄悄拿走了鑰匙?!?p> “繼續(xù)盯緊了?!?p> 舒三娘應(yīng)了是,急急退了出去。
“滿滿,你說那朱嬤嬤偷了首飾,可是會直接去舒三娘房里?”
“若是要栽贓舒三娘,最快的辦法就是把偷來的東西放她房里?!备T獔A應(yīng)聲,“不過……”
“不過什么?”
福元圓感覺事情怕是不會如此簡單,搖頭道:“先等舒三娘的消息?!?p> 又過了半刻鐘,沈氏屋里的大丫鬟墨琴進(jìn)了屋:“夫人,朱嬤嬤拿了首飾,沒回自己屋,也沒去舒三娘的屋里。往二等丫鬟住的院子那邊去了?!?p> “莫不是……”沈氏皺眉,“去晴兒那了?”
墨琴點頭:“晴兒上午有些不舒服告了假回屋里休息,舒三娘擔(dān)心晴兒,直接過去了。讓奴婢前來回稟夫人一聲?!?p> 晴兒是舒三娘的命根子,與她有關(guān)的事會讓舒三娘失卻冷靜,沈氏蹭地起身:“我們一起去看看?!?p> 二等丫鬟住的院子在海天院后面,一行人匆匆過去,剛跨入院子就聽到了舒三娘凄厲的哭叫聲:“晴兒!”
沈氏和福元圓聽得心里一突,急急跑了過去。
只見兩個丫鬟正一左一右地箍住朱嬤嬤,舒三娘則撲倒在床邊,拼命地拍著晴兒的兩頰,悲凄道:“晴兒,晴兒,你醒醒,你別嚇娘!”
“怎么回事?”
沈氏吩咐墨琴去請府醫(yī),扭頭看見福元圓拉著銀寶快步跑到床前。
“姑娘,”舒三娘知道銀寶懂醫(yī)術(shù),忙讓開了身子,哭著道,“那個殺千刀的,居然用枕頭捂住晴兒,她想,她想……”
話說朱嬤嬤得了劉氏的囑托,從庫房偷走了首飾后,就徑直來了二等丫鬟的院子。
劉氏的想法是僅栽贓舒三娘,沒準(zhǔn)沈氏看在多年主仆的情分上就此揭過。
但若是把金銀首飾藏晴兒房里的話,那就扯不清楚了。
或許是舒三娘偷了給女兒做嫁妝。
或許是晴兒從舒三娘那拿了鑰匙去偷走的。
又或許是母女倆一同作案。
這些可能性交雜在一起,任沈氏再護(hù)短,怕是心里也會膈應(yīng)。
別說舒三娘,母女倆一起掃地出門的可能性至少能有九成。
劉氏說得在理,朱嬤嬤心里服氣極了。
她悄悄進(jìn)了晴兒的房間,見里頭沒人,便趕緊跑到晴兒的床旁。
哪知正巧往晴兒枕頭下塞首飾的時候,晴兒竟然從里間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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