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鐵十二鍛——異界排位系統(tǒng)
兩日后清晨,大風港岸邊。
六艘三桅大帆船兩兩相對,兩船之間各以甲板相連,重錨固定。
甲板通向海面的盡頭,一座木質(zhì)祭臺高高立起,祭臺兩側(cè)擺滿了一筐筐海魚、海貝之物,一條深藍色的地毯自岸邊向祭臺延伸。
據(jù)說這地毯是某種巨型的海洋魚類的皮。
地毯一側(cè),四排堤岸守衛(wèi)持盾靜立,依舊是青色褲甲,赤裸上身。
在他們對面,還有四排持矛戰(zhàn)士,腳上著一雙奇怪的帶滿倒刺的鞋子,雖有裝甲,卻沒覆蓋得住多少身體,只是那手中的長矛長的出奇,足有自身三倍長短。
與堤岸守衛(wèi)的穩(wěn)重氣質(zhì)不同,他們同樣只站在那里,便似有一股鋒銳沖天而起。
大船桅桿上的船帆已經(jīng)盡數(shù)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上百條藍白相間的長條彩帶,在空中交錯相連,遠望如在海面上搭起一座禮堂。
同側(cè)相連的船身之間,架起四面巨大的帷幕,幕布上各自繪畫著不同的圖案,都是頌揚海岸女神的神跡。
再向外側(cè),千帆競起,上千條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已經(jīng)換上了全新的船帆,迎著海風鼓舞,延伸到遠處不可見之地。
岸邊,大風港的居民早早就起來慶祝,還有從卡昂領各地以及外來的海商海員們。
今天是神女祭,大風封港,漁家們也盡數(shù)休息,
人群歡聚于街道之上,有花車游行,勇士持戟立于海獸之上,有詩人獻唱,嗓音高昂吟誦人魚之戀,
還有很多小商小販,攤位上擺滿外地不多見的海中奇珍。
唐奉與亞托克斯等人在人群中散步前進,他好奇的左右打量,雖然曾在卡昂城也參與過女神祭,卻遠沒有大風這般熱鬧,規(guī)模也不及此,
卡昂雖是主城,終歸算是內(nèi)陸,海岸女神的祭奠每年還是在這大風海邊最為火熱。
“亞托克斯,大家就這么一直歡鬧到午夜嗎?官方說的儀式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
唐奉向身邊依舊冷冰冰的劍魔問道。
“先生,女神祭要到正午才算正式開始,現(xiàn)在只是群眾自發(fā)組織的慶?;顒樱憧茨沁叺膸姿掖蟠?,那個祭臺才是官方儀式的地點。”
唐奉順著劍魔的指向看去,也看見了那群堤岸守衛(wèi)與持矛戰(zhàn)士們。
“那不是堤岸守衛(wèi)嗎,就只有這么些人嗎?”
唐奉略微數(shù)了一下,守衛(wèi)們雖然也有四排,但也不過一兩千人左右。
“這里的并不是全部,堤岸守衛(wèi)的職責還是保護沿海為主,不過總?cè)藬?shù)也剛剛過萬而已,
畢竟堤岸守衛(wèi)的選拔條件也比較嚴格,需要對女神的信仰足夠虔誠,否則無法調(diào)用圣歌的力量?!?p> 劍魔程式般的回答。
“那他們對面那群士兵呢?好像我在卡昂城也沒有見過。”
其實唐奉對亞托克斯這種性格還是有些無語的,只要他不發(fā)問的,對方就一概不會提及。
“那是深海之矛,騎乘冰紋海豹,使用長矛作戰(zhàn)的海上兵種,在卡昂城自然是無法見到?!?p> “他們和堤岸守衛(wèi)比怎么樣?也是只有萬把個人嗎?”
唐奉只得繼續(xù)提問。
“比堤岸的人數(shù)更少,冰紋海豹繁育困難,這里的應該就是全部了。
他們是九鍛兵種,堤岸守衛(wèi)則是十二鍛,階位上自是不如,但堤岸重在防御,深海乘冰豹,在海面之上來去如風,攻擊卻是更強一些?!?p> 劍魔回到。
“九鍛?十二鍛?”
唐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世界也有階位的概念,他還以為系統(tǒng)里的等階只針對自己人有效呢。
“是的,黑鐵十六鍛,黃銅十二宮,白銀十環(huán),數(shù)值越大實力越強大,向上還有一些更加強大的階位,就不是我所知曉的了?!?p> 這次劍魔見唐奉對這世界的實力體系并不懂得,竟然繼續(xù)介紹道。
“階位是通用的概念,不僅可以衡量個體實力,還可以衡量軍隊或者事物,
像九鍛的深海之矛,它的每個成員也許沒有達到這個階位,但是他們做為一個整體卻是能夠擁有黑鐵九鍛的實力。
而對于個體實力來講,還有一個等位的概念,從一起,上不封頂,
但是等位只是象征了這個個體在修煉上的沉淀多少,而階位卻還代表了這個個體的潛力層次,
如果不升階位,等位越是向上越是困難,而且相同情況下,階位提升帶來的增幅要比等位更大。
一個百等的黑鐵一鍛未必就是一個十等的白銀十環(huán)的對手。”
突然接受這么多信息,唐奉不禁在腦子里好好的縷了一下,
帶入到從前游戲中的概念,他理解的是,這個階位就像是排位段位一樣,而等位就是賬號等級,只要刻苦修煉等位就能夠上升,
就像是游戲里一直打人機也能上到一百級一樣,但并不代表了真實實力,只是單純的游戲時間的沉淀。
而階位代表的實力更為純粹,就像是王者拿個一級小號也能吊打青銅一樣,而且在這世界里階位還代表了發(fā)展?jié)摿Γ?p> 就是說黑鐵升到一百級之后再升級就困難了,而王者能輕輕松松升到一千級,一萬級,哪怕你現(xiàn)在能夠壓制我,終有一天也會被我踩在腳下。
其實沒有那么復雜,等位是勤奮努力的不斷累積,是加法,
而階位是可以不斷成長的天賦,是乘法。
突然想到巴徹勒還是個0等0階,讓唐奉頓感頭痛。
“據(jù)我所知,巴徹勒·布爾也是一位槍斗士,為什么卻是個0等呢,還有這階位又該如何提升,大家也都是從黑鐵一開始的嗎?”
“巴徹勒?我不知道是誰賜予他的職業(yè),不過聽說他只是DC區(qū)的一個小混混而已,想來0等也是正常。
等階之說只是在職業(yè)者中評定實力的標準,像是東城這種下城區(qū)都是普通市民,職業(yè)者一般是不屑去那里炫耀的?!?p> 大B哥好像又得到了一個輕視,真是躺槍啊。
“階位的提升向來沒有什么固定的方式,也許每個人都有所不同,
有的人打著打著就能夠得到提升,有的人練著練著也能提升,還有一些奇遇、傳承,或是秘寶、神物也行,也有用盡辦法得不到提升的,一直以來沒有什么統(tǒng)一的說法?!?p> 劍魔的回答好像并沒有什么用。
“不過據(jù)說無論在哪一個故鄉(xiāng)世界,每個人都是生而就有階位的,
有些人被放逐到這里之前也曾修煉到更高的階位,只是在放逐之前被更強大的存在剝離了原本的階位,
所以在放逐之地,其實大家都是從零開始的。等階,等階,在這里實力的提升既需要努力,也需要運氣,可卻沒有什么天才之說?!?p> 劍魔的話語越說越是激動,語氣已有幾分自嘲之意,遠不像平時那般冷漠。
唐奉本來還想多問幾句,卻被遠處傳來的鼓聲打斷了。
向著聲音源頭望去,只見一大群人圍在一處海岸邊,幾只巨型戰(zhàn)鼓被轟轟擂起,
海面上,數(shù)十條小型帆船的影子在浪花中閃爍,隨著浪頭高低忽隱忽現(xiàn)。
“那邊怎么啦?難道這時候還有敵入侵?怎么戰(zhàn)鼓都敲起來了?”
唐奉不解的問向劍魔。
“那是逐浪比賽,每年女神祭這里都有的慶祝節(jié)目,駕馭小帆在激浪里逐風而行,航行最遠堅持最久的就是這一年的‘逐浪勇士’,會受到當?shù)貪O民的敬愛?!?p> 劍魔已經(jīng)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咦,你看那邊那個紅色帆的,不是阿比蓋爾那小丫頭嘛,真是胡鬧,她一個一直生活在卡昂城的人來玩什么帆船,要是掉在海里了多危險啊?!?p> 唐奉眼尖,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雙馬尾的瘦小身影,她隱藏的金色發(fā)絲,在海風與激浪的作用下在陽光里很是耀眼。
只見她單手抓著帆船的桅桿,另一只手高高揮舞,嘴里大呼小叫的,根本不去控制船帆的風向,時不時還激動的在那小小的甲板上蹦跳幾下,
唐奉眼見著她有兩次都差點要摔落到海里了,
只是那鈴鐺般的笑聲似乎連這戰(zhàn)鼓都遮蓋不住,從那么遠的海面一路鉆進唐奉的耳朵里,讓他又氣又急又忍不住嘴角的微笑。
“有喬納森跟著不會有事的,他本來就是大風城的人,以前還得過兩次逐浪勇士的稱號,小丫頭的安全不用擔心?!?p> 喬納森是劍魔團隊里的成員,唐奉對這個人有一些印象,是一個開朗樂觀,善于言談的年輕人。
想來小丫頭自小在冒險者協(xié)會長大,也是與劍魔這群人有些相熟的。
唐奉看見在那紅色帆船之外一直有一架白帆環(huán)繞在它周邊,駕船人正是喬納森,便暫時放下心來。
等到逐浪比賽結(jié)束,小丫頭雖然沒拿到勇士的名號,但從她蹦蹦跳跳走來的姿勢就知道這丫頭算是玩的開心了。
而喬納森因為一直護衛(wèi)著她的安全,也沒有盡全力,自然這屆逐浪勇士花落他家。
“你這小丫頭,都沒下過水吧,就敢去參加帆船比賽,要是不小心掉進去,看以后還能去哪冒險?!?p> 唐奉還是沒有放過這次教育的機會。
“我當然會游泳,我又不傻,再說還有喬納森呢,你不知道,他可是連續(xù)兩屆的逐浪勇士?!?p> 阿比蓋爾一臉大驚小怪的表情叫道:
“再說姑娘我是要去探索全世界的人,連這點小水花都害怕,還怎么成大事,哈哈哈,逐浪真的好玩又刺激,我感覺我就是大海的女兒?!?p> 唐奉還想接著教訓幾句,只是人群一陣騷動,慢慢像兩邊分開,一大隊士兵簇擁著一群貴族們緩緩向海岸行進。
幾個高大的身影在隊伍中間,唐奉認出正是撒克遜王國的那群人,他們連卡昂的神女祭也來摻和了。
抬頭看了眼太陽,已是正午,真正的神女祭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