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謹安光聽到了“賬目”兩個字,她一個激靈,以為王如還是在問自己關于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問題。
“我問你月底往集團總部報的賬目報表做好了沒?”
“哦?!碧罩敯策@下搞清楚對方是在問自己什么了,可是她這一聲“哦”之后卻沒有了下文。
王如苦苦等待,什么都沒有等到。
“你哦什么?有沒有做好你倒是說啊?!钡却胩鞗]有等到下文,王如頓時暴躁起來。
“沒!沒有!”陶謹安又是一個激靈,她幾乎是扯開了嗓子回復道,“還沒有做!”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吼的那么大聲?!蓖跞缫粋€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我真是沒有見過比你還蠢的人了。”
王如后一句的小聲吐槽精準無比的鉆進了陶謹安的耳朵里,陶謹安也因此變得更加不安起來。
講老實話,這還是陶謹安活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被人說蠢。
關于月底要報給集團總部的賬目報表,陶謹安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起初她還很認真的帶著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去做過這個東西。
可是在第一次向王如這個前輩請教過后,在接受了前輩指導的那些潛規(guī)則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去看過那個報表了。
根本無從下手。
“王姐,那報表應該怎么做?。俊彪m然被吐槽了以后有些膽怯,可是工作總是要做的,陶謹安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王如的步伐加快,她在出了公園大門以后往右一拐,完全朝著與公司的反方向走去,就光是往前走,也不回答陶謹安的問題。
陶謹安朝左邊公司的方向看了看,猶豫了幾秒鐘后還是抬腿跟著王如一起往右邊走去。
“你跟著我干嘛?”王如也不回頭,她知道陶謹安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你要去哪啊?”陶謹安弱弱的在后面提問。
“買點兒東西?!蓖跞缯f著在一家蛋糕店前停下。
陶謹安抬頭看看,然后一臉好奇:“王姐你要買蛋糕嗎?你今天生日?”
王如不回答,她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店內的櫥窗里的蛋糕后推門進去。
陶謹安也趕緊跟了進去,她摸摸兜里林竹臨剛借給自己的不到二百塊錢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幾個錢能不能在這里買一個蛋糕。
進門以后沿著櫥柜一路看著,王如在很認真的挑選著自己要買的蛋糕,跟在她身后的陶謹安也一臉認真,接著認真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王如是在認真的挑選蛋糕,而陶謹安則是在認真的看著每一個蛋糕上標著的價格。
500……
800……
1200……
然后陶謹安認真的表情便漸漸凝重起來了,根本就沒有一個兩百塊以下的蛋糕。
本來想著趁機買個蛋糕在王如這里刷個好感,可是貧窮使得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王如挑了一個八寸的巧克力蛋糕,付賬的時候陶謹安悄悄的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她就立馬轉移了視線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999……
怎么不去搶呢?
買到了蛋糕,王如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也好了一些,她終于在返回公司的途中主動搭理了陶謹安:“你喜歡吃甜食嗎?”
“還好?!碧罩敯惨矝]細想便老實回答,“太容易發(fā)胖了,所以不怎么吃?!?p> 王如剛露出的笑臉瞬間又消失,她提著蛋糕快走了兩步,好不容易跟上去與其并肩走在一起的陶謹安又被落下。
沒搞清楚怎么對方突然又不理自己了,陶謹安小跑著追了上去:“王姐,你怎么不說話了???”
“說什么?”王如的語氣冰冷,她連看都不看陶謹安一眼,“我這種胖子和你沒什么好說的?!?p> 胖子?
陶謹安聽了個大睜眼,她表情十分真誠的看著王如說道:“王姐你不胖啊,誰說你是胖子的?”
“你閉嘴吧?!?p> “你真的不胖?!碧罩敯泊_實是在說真心話,她真的覺得王如不胖,可是她開口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瘋狂的挑戰(zhàn)王如的底線,“如果我在你這個年紀還能保持這樣的身材的話就真的非常滿足了。”
“你會不會聊天?”王如猛地停住了腳步,她緊握著蛋糕盒子的把手怒氣沖沖的吼道,“不會聊就閉嘴!”
陶謹安被吼的一愣,她舔舔嘴唇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然后在王如轉身繼續(xù)大步往前走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一路再也無話。
王如一進辦公室也沒往自己的座位上坐,而是徑直走到陶謹安的辦公桌前,把手里的蛋糕盒子“啪”的摔在了桌子上。
剛好一只腳踏進辦公室的陶謹安被嚇得不敢繼續(xù)往里走,王如摔完蛋糕轉身過來看到門口的陶謹安后沒好氣的說道:“我不配吃這個蛋糕,送你了?!?p> 陶謹安也不敢拒絕,她縮起脖子貼著墻根繞了一個大圈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在剛剛回來的路上她已經進行過深刻的自我反省了,也明白了這次王如生氣的點是什么。
怎么說呢?也是自己活該吧。
陶謹安這次認識到錯誤的速度非??臁?p> 身為一個胖的一點都不明顯的在旁人眼中是一個瘦子的人在別的女人面前說身材問題也就算了,居然還作死的又提起了年齡。
沒有被王如暴揍一頓,陶謹安都覺得是對方過于仁慈了。
雖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是陶謹安也不敢去跟王如道歉,她覺得自己最近的精神狀況有很大的問題,現在不一定會是一個好的道歉時機。
就像今天這樣沒有眼力見的事情擱在以前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陶謹安有這樣的自信。
雖然她經常被徐冰之吐槽直男,可是她相信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再直男也斷然不會在王如面前這樣作死的。
究其原因,陶謹安還是把一切都歸咎在了精神狀況不佳上。
陶謹安不敢去道歉,她就那么坐在那里看著桌子上價值九百九十九塊錢的八寸小蛋糕失了神。
到底該怎么辦?
月底的報表還指望著這位前輩指導呢?
現在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