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遺跡里會有什么寶貝?吸引這么多人來?”
“我四舅姥姥說了,連蜀山派都不遠(yuǎn)萬里過來,這回挖出來的很可能是封古以前的遺跡。”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別亂說話,封古遺跡哪是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了……”
“封古之前的遺跡,哪個出土不是伴隨著腥風(fēng)血雨,不死百十個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挖到了封古遺跡?!?p> “嘿嘿,我四舅姥姥的弟弟的小外甥拉屎的時候聽到隔壁坑的大人物說,這次的遺跡不光是封古之前的遺跡,更是當(dāng)時重要的設(shè)施,很可能是藏寶庫或是陣法推演樓之類的重地!”
“閉嘴吧!就你親戚多!”
“誰讓老子閉嘴!?”“四舅姥姥”一聲怒喝,回頭卻看見一個背著巨大鐵鉤,一手拎著鐵錘的披發(fā)少年站在門口。
少年人很是囂張,干瘦的身體不比青姬高多少,可是面對“四舅姥姥”的敵意卻是毫不在乎瞇著個眼,跟沒睡醒似的。
更讓人生氣的是,“四舅姥姥”看向他的時候,他居然還打了個哈欠!不,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這少年帶著幾名手下剛走進(jìn)來,青姬記得他和瑯聲閣那些鐵鉤門的人應(yīng)該是一起的。
“你……小兔崽子,多管閑事!”“四舅姥姥”一聲怒喝拔刀就朝那少年砍去。
要知道江湖人說話都比較粗魯,但是在江南這種平和的法治地區(qū),一言不合拔刀砍的事情還是很少的,背景再硬的人都會先盤盤道。
這種直接拔刀的家伙,不是愣頭青就是早有殺心。
看這一刀的凌厲果決,出刀使七分力,余下三分應(yīng)該還有后手,“四舅姥姥”絕對不是什么菜鳥,看來他早就盯上這少年了。
而且他出刀的時機(jī)非常陰險,恰好在話音未落,少年的哈欠打了一半的時候。
面對這要命的刀,鐵鉤門少年不慌不忙沉身起錘,硬接這一刀,同時空出另一只手拔出了背后的大鐵鉤。
鐵錘輕易擊斷了“四舅姥姥”的刀,但緊接著他空著的一只手的掌心在袖子里一抹就撈出一把軟劍刺向少年。
鐵鉤門少年神色不變,面對軟劍不躲不閃直接拔出鐵鉤掄向“四舅姥姥”,一副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
好家伙,這招看起來是不要命,但軟劍刺一下和被那鐵鉤砸一下可不是一個概念。
好漢不吃眼前虧,“四舅姥姥”只得棄招后退。
這么一退,氣勢便弱了。
鐵鉤門少年哪肯罷休,立馬一鉤一錘壓了上去。
就在人們以為“四舅姥姥”被逼上絕境的時候,他退出去的那只腳突然從桌子底下勾出了一把
居然用腳尖從桌子底下勾出了一把黑鐵金牛鏜,鏜尖直至鐵鉤門少年。
“四舅姥姥”上身往后倒去,勾住金牛鏜的腳卻將這致命的兵器送進(jìn)了鐵鉤門少年的胸膛。
但是被金牛鏜刺穿的少年身形卻一陣模糊消失了,四舅姥姥抬腳把金牛鏜送到手里,朝門口看去。
“好個游影金蛇,你就是鐵鉤門的新任堂主凌寧?”“四舅姥姥”也算是個老江湖,眼前這個少年雖是后輩,卻值得他嚴(yán)陣以待。
“斬日鏜丘元忠,名不虛傳哈~?!北焕辖滟潱鑼幍哪樕]有什么變化,反而評論起了對方,氣勢絲毫不弱。更氣人的是,這貨說到最后又打了個哈欠。
他是睡夢羅漢轉(zhuǎn)世還是咋的,昨天通宵擼了?
看著凌寧這副沒睡醒的樣子,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滿腦黑線,這也太不把人當(dāng)回事了。
不過青姬可不這么想,這凌寧可能實際年齡比自己還小上四五歲,面對丘元忠這樣的武林前輩卻能寵辱不驚,保持著自己的節(jié)奏,將來肯定是個人物。
更令她在意的是,對方的鏡像居然用的爐火純青,在斬日鏜后退的瞬間便以鏡像試探,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這么年輕就有如此的沉穩(wěn),實在難得。
只是不知道他是因為經(jīng)驗豐富,還是純粹出于本能。
鏡像其實并不是什么非常高深的技術(shù),只不過想要修煉成功還是需要一定的機(jī)緣,不是誰不誰都能練。
而且他對鏡像使用時機(jī)的把握以及細(xì)節(jié)的掌控幾乎入微,實在是難得。
從這方面看來,青姬與凌寧還頗為有緣。
剛才短暫卻激烈的攻防著實令人大開眼界,這時,回過味兒來的茶館里的看客們才七嘴八舌地低聲討論起來。
“他就是凌寧……比傳聞中還要小啊?!?p> “噓,被他聽見你這么叫他名字,當(dāng)心他把你大卸八塊!一個月前他可是單槍匹馬干翻了魚目幫竹柳塢三十三人眾,連程堂主都被他生生錘殺?!?p> “怕什么!斬日鏜丘堂主那可是魚目幫前五的高手!鐵鉤門上任門主都曾經(jīng)傷在他守上,區(qū)區(qū)一個凌寧,他還能翻天不成?!?p> “天啊剛才我居然和丘堂主在一張桌子上吹過牛逼!這下回去有得吹了!”
“聽說斬日鏜丘堂主和程堂主關(guān)系莫逆,這回估計是為了程堂主專門在此尋凌寧晦氣的?!?p> “凌寧要倒霉咯,畢竟也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竹柳塢一戰(zhàn)之前根本聲名不顯,到現(xiàn)在拿得出手的戰(zhàn)績也就那么幾個吧?”
“區(qū)區(qū)凌寧,要勝任堂主職務(wù),還是太早了?!?p> “相比之下,斬日鏜丘堂主那可就厲害咯?!?p> “是啊,單鏜蕩平駝峰洞,孤舟勇闖激流堡,三天三夜大戰(zhàn)聽月狼,那可是生生打出來的威名啊!”
“我估計,不出三十招,凌寧必敗?!?p> “三十招?我看十招他都撐不過!”
“哎,那邊有人開了盤口,快去下注!”
“我押丘堂主二十招必勝!”
“我押丘堂主……”
雖說大家普遍看好丘元忠,嘴上貶低凌寧的比較多,但并不意味著他們真的就認(rèn)為凌寧不行。
相反,他們將這兩人相提并論,其實也是對凌寧實力的一種認(rèn)可。
無論是魚目幫那神出鬼沒的斬日鏜丘元忠,還是鐵鉤門新任的年輕堂主,那都是江都城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平時可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
魚目幫與鐵鉤門為了爭奪碼頭互相仇視已久,死個把人的正面沖突月月都有,但堂主級別的強(qiáng)者交手還是非常罕見的,畢竟他們都是幫會的中堅力量,所以這會兒大伙兒都很興奮。
被討論得這兩人,自然是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人的,他們都很清楚眼前的男人不好對付。
但是上頭已經(jīng)下了命令,鐵鉤門和魚目幫隨時準(zhǔn)備全面開展,眼下是絕對不能慫的。
斬日鏜丘元忠已經(jīng)是晦暝二境的高手,無論是功法、招式還是作戰(zhàn)經(jīng)驗都不容小覷。
凌寧雖然只是新人,但天賦卓絕,憑著其野性直覺和天生神力,雖然只是鳴丹大圓滿的修為,但宰過的晦暝高手也不是一兩個了。
“你說誰會贏?”青姬和棗紅馬偷偷開了一個盤口,招呼著茶館里的人下注。
這種事兒通常只有瑯聲閣的人敢干,但眼下青姬的名頭也不小,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人來尋她晦氣,一個個都手舞足蹈地來下注。
“鳴丹對晦暝,那個什么丘啥啥也不是一般的雜魚,這個境界不是那么好越的,這小子死定了。”棗紅馬看看盤口里壓的銀子,嘆息道。
絕大多數(shù)人都壓了丘元忠,畢竟實力戰(zhàn)績擺在那。當(dāng)然也有人相信凌寧,江都城好不容易出這么個少年天才,看好他的還是大有人在。
只是青姬和棗紅馬都很清楚,鳴丹和晦暝的差距。
鳴丹境界只能使用內(nèi)力稍稍強(qiáng)化肌肉,那和晦暝境界自天地靈力之中提煉出來的真氣相比那是天壤之別。
如果說內(nèi)力一頭拉車的驢,那真氣就是個四百匹馬力的渦輪發(fā)動機(jī)。
這也是為啥鳴丹武者千千萬,只有到了晦暝境界才有資格被稱為高手。
放在平時,青姬是不會貿(mào)然出手幫陌生人的,可若是凌寧那小子就這么死了,這莊家還真賺不了幾個錢。
就在青姬盤算著該怎么暗中使詐不會被人看出來的時候,棗紅馬居然也低聲道:“孤建議你出手幫一下那凌小子?!?p> 青姬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這畜生,這家伙向來也是無利不起早,但它拿著銀子又沒處花,這是打得什么算盤:“難不成你看上他了?”
“呸!孤乃直男!讓你幫那小子自然是對你有好處。那小子可是九霄羅煙體,乃天賦神體,你要是能把他抓來,好好參悟,對你修煉仙法那是大有好處。畢竟仙法是對天道的參悟,還有啥比直接參悟這人形天道烙印更好的?”棗紅馬賊兮兮地湊到青姬耳邊低聲道。
“還有這種事?”青姬了然道,對于仙法的事她不清楚,九霄羅煙體還是聽說過的,“難怪他才鳴丹境界就能硬扛晦暝。”
“順便說一下,這種體質(zhì)對于水與火這兩種相斥屬性有著特別的親和力,比一般的天賦神體更加稀有,就算當(dāng)奴隸賣那也能買個小一萬兩……”
“甭廢話,干他娘的!”
只要能賺錢,青姬是不會有二話的,說啥都要幫凌寧干掉斬日鏜,這個人居然敢打自己“商品”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很快就超出了她的預(y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