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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不懂情

二十三 心天涯 舊夢總成空

天也不懂情 蘇琴書苑 1979 2019-05-02 10:14:36

  冬來風(fēng)雨深,寒夜別紅梅,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寒冷,也特別漫長,風(fēng)雪交加的日子似乎也比以往要多得多。雖然已經(jīng)立春,但是寒冷仍在人間大地肆虐著,不休不止。

  愉秋院里,幾株低矮的槐樹,靜靜立在院中,半靑不黃的樹葉,稀稀疏疏地掛在枝頭,風(fēng)吹過,便慢悠悠地飄落下來,散落在地面上,給安靜的院落增添了幾分落寞。

  祝華林身著厚厚的大棉襖,手里捧著一些細(xì)碎的米粒,小心地灑在樹下,他想給寒冷之中的鳥兒一些食物,而這些暗灰色羽毛的鳥兒,仿佛精通人性,立即從枝頭嘰嘰喳喳地歡叫著飛了下來,啄食著祝華林剛剛灑下的食物,不時抬起頭來望望靜靜站在不遠(yuǎn)處的祝華林,似乎在向他表示感謝。母親秦玉鸞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正值風(fēng)韻之年的她,曾經(jīng)也是名門府第里的貴夫人,可是自從家道中落之后,沒有了往日富足的生活及無微不至的照料,漸漸地變得滄桑起來。

  “娘!”祝華林看見母親從外面進(jìn)來,高興地喊著,只是無意中卻看見了秦玉鸞臉上似乎殘留得有尚未擦干的淚水,不由得心猛地往下沉,他不知道母親剛才去了哪里,碰到了什么不高興的事情。

  “林兒,回屋里去?!鼻赜覃[從用棱形青石鋪就而成的小道上快步走過,望著眼前的樓宇亭臺,這些樓臺雖然曾經(jīng)也裝飾精美,但終因年久風(fēng)吹日曬而變得有些斑駁。

  “娘,你怎么啦?”祝華林連忙撇下正在地上歡欣不已地啄食著米粒的鳥兒,和母親一同往屋里走去。

  “林兒,時間過得好快,我們離開靖康又已經(jīng)一年了,而你也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按照常人的禮數(shù),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鼻赜覃[在客廳里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臉上滿是憂慮。

  “娘,你怎么啦?今天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來?”

  “我剛才去了二表嬸那里一趟,她很不高興,說我們居住的愉秋院里,是謝府的禁地,幾年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二表舅才不叫人住進(jìn)來的。”秦玉鸞低聲地說著話,眼里充滿了凄苦與不幸。

  “是嗎?當(dāng)時可是姑婆婆安排我們住進(jìn)來的,是不是禁地姑婆婆肯定也是知道的啊,怎么二表嬸現(xiàn)在突然又說這里是禁地了呢!”祝華林疑惑地環(huán)顧著愉秋院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在這里居住得久了,竟然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安靜的地方。

  “這么好的地方怎么會是禁地呢,娘,你說是不是?”

  “林兒,你也這么大了,應(yīng)該懂得一些道理了,這里雖然好,但是終究不是自己的,想要過上幸福的生活,就必須得自己去努力創(chuàng)造?!?p>  原來,自從謝府二小姐謝琳玉出家之后,二夫人符菊蘭感覺自己的一片天都快要塌了,雖然還有二少爺謝遠(yuǎn)程及三小姐謝琳春,但終究少了一個,不再以前那樣兒女團(tuán)圓了,脾氣也越發(fā)變得古怪起來,祝華林娘倆及愉秋院里的幾個下人,整天在謝府里晃來晃去的,吃穿住行都由謝府支付,別人倒是沒有說什么,而符菊蘭心里卻老不高興,若是祝華林能成為自己的女婿,那她倒是非常樂意,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成為泡影,于是她對秦玉鸞一家人也變得怨恨起來。

  這一天午后,符菊蘭起來梳妝打扮了一番,由侍女紫葉陪著從徐柳屋出來散心,在謝府東側(cè)門外的小路上碰到了前往老太太那里去的秦玉鸞,于是叫住她,兩人繞到謝府大門外,去百芳圓里聊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各自散去,這一個下午,符菊蘭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從謝琳玉與祝華林訂下婚約說到宣涼薄琴前往謝府為老太太賀壽,從宣涼薄琴在通向繡新閣的小路挑逗自己未來的女婿,使得祝華林背信棄義,拋下琳玉與宣涼薄琴私定終身,說到謝琳玉抗婚,想和關(guān)武城賣布藝的張與雨欣私奔,從謝琳玉的出走至今未歸說到張雨欣的死致使她被知府衙門帶走。府菊蘭如同著了魔一般,黑白顛倒,是非混淆,無休無止,叨叨絮絮,一會兒笑,一會哭,直弄得秦玉鸞不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末了,符菊蘭開門見山地說道:

  “姐姐,我最近也請過關(guān)武城里的風(fēng)水先生到看過了,原來呀,這愉秋院是謝府中的禁地,不能住人,要是強(qiáng)行入住,則會給人們帶來不幸,這么久來,謝府所發(fā)生的事情還真不少,我雖然不敢斷定與愉秋的開放有關(guān),但也總是有緣由的,所以我就想啊,過些日子讓老太太遣人挪出個地方,讓你們從愉秋院里搬出來,只是眼下還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p>  秦玉鸞終于聽明白了,符菊蘭繞來繞去,就是想要自己搬出謝府,此時刻她也嘗到了寄人籬下的冷暖,但不過不管怎么說,她都非常感謝老太太及謝府的人收留母子倆這么久,不至于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好啦!姐姐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狈仗m說完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和秦玉鸞道別,然后由侍女紫葉攙扶著走出了百芳園。

  三天之后,秦玉鸞帶著兒子祝華林,幾名仆人,帶了一些隨身之物,坐了謝府贈送的一輛馬車,緩緩地驅(qū)出謝府,駛出關(guān)武城,向著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駛?cè)?,一路上,凄風(fēng)冷雨不斷打在黑褐色的布棚上,發(fā)出枯燥的唰唰聲,奏成了一曲曲哀婉的漂泊之音。

  云兒啊,你為何流浪,是不是沒有了安居的地方,可曾想起過,漫長旅途里,會有苦痛和彷徨,呵呵!呵呵!你笑著回答我,你何曾懼怕漂泊,四海為家,海角天涯任你徜徉,走過的路就是你美麗的過往,笑傲人生是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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