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兄,這事或許我還真的能有些辦法?”王長安眼中露出亮光,若友所思的看了看他。
原來陸方幫助錢萬貫事后,并沒有太過戲耍他,只是讓他跑了躺路,送了一些物件去給在府城的陸家大公子陸良。
這跑腿的活雖然有點風(fēng)塵仆仆,但對錢萬貫來說,莫過于最幸福的事了,因為在陸方手底下,不知有多少想蹭便宜的人事后有苦難言,只能自捧眼淚。
那些經(jīng)歷只是傳出來的一點,他都心里一顫,可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也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沒想到最后事情好像和傳聞里有些不符啊,自以為陸方真的看上他,乘興而去,卻沒想到只是自作多情。
是啊,陸方怎么可能看上他,這只不過更加是戲耍玩弄他罷了,什么時間晚了,他不高興,都只是戲耍而已,現(xiàn)在這次機會說不定也是再一次有意的戲耍,可笑的是他還抱著期望是真的,錢萬貫滿臉頹廢,搖了搖頭,沒有理會。
王長安笑了笑,明白他的心思,說道:“剛才錢兄說,陸家少爺再給了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先見到欽差大人,他就真的放過你?”
“是的,本來還有點希望,現(xiàn)在……唉”錢萬貫看了眼他,唉聲嘆氣道。
“既然如此,那錢兄未必會輸?!?p> “真的?”
錢萬貫心中微顫,見他臉色鄭重,心思不免活躍了起來,讓他這樣放棄,的確心有不甘,這不是他做事的風(fēng)格。
可轉(zhuǎn)眸看了看城門口的方向,方才滿目人影,已經(jīng)寥寥無幾,顯然都已經(jīng)出城了,何況還身騎駿馬的陸方主仆幾人,嘆道:““黃兄弟,你莫要再笑話我了,此時陸少爺恐怕早已見到楚探花了?!?p> 王長安看了看他,搖頭說道:“敢問錢兄,難道一直都要讓陸方戲耍下去嘛?”看了看他掙扎的臉色,語氣不由緩了緩,嘆道:“陸少爺雖有良馬相助,但楚探花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趕到,再說以楚探花的為人,陸少爺未必能那么簡單就見到?!?p> 錢萬貫剛熄滅的心思不由又升起幾分,但這些日子來,他可算是被陸方當(dāng)猴子戲耍,心里已經(jīng)留下了陰影,好不容易提起的膽氣,經(jīng)過這一鬧又低沉了下來,若是陸方又是戲耍自己呢,那就算他真的贏了,也只是徒增笑料罷了,臉色躊躇,難以決定。
“我說,胖子你人長的這么大,膽子怎么就這么小,不就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嘛,還真當(dāng)回事了?到底想不想,給句痛快話,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爺們。”
錢萬貫下意識退了半步,看著身旁不遠(yuǎn)處的熊大牛瞪大眼睛看著他,像是要吃了他,還卷了卷袖口快步走了過來,臉色頓時變了變,急聲道:“想……當(dāng)然想,只是……”
“只是什么,想就行了,剩下的事我……”熊大牛神情不耐,打斷了他,可這事的確不是他能力范圍,連忙住口,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眼一旁同樣愕然的王長安,笑道:“這事包在我兄弟身上了,這種彎彎繞繞的他在行……”
“這……真的可以?”錢萬貫心中也定了下來,這樣被陸方擺弄,他的確心有不甘,看了看熊大牛,最后目光落在王長安身上。
熊大牛在一旁著實聽不下去了,他是越聽越難受,彎彎繞繞的他爺不想理會,但聽到錢萬貫竟然讓一個比王長安還有小幾歲的“孩子”嚇到了,看起來還心有余悸,不敢反抗,心中再也按耐不住,忍不住插話進(jìn)來。
現(xiàn)在見錢萬貫還算識相,沒有說出讓他不想聽到的話,慢慢放下了胳膊,看著滿臉恭順錢萬貫,眸子里的滿意之色越來越濃,不加掩飾,時不時還瞥向王長安,心情說不出愉快,根本沒有注意錢萬貫的視線已經(jīng)離開了他。
王長安這才回過神來,蹬了瞪滿臉得意的熊大牛,剛才冷不丁冒一陣大喊,到是讓他嚇了一跳,心情平復(fù)后,看了看天色,說道:“是的,錢兄不要太過擔(dān)心,驛站離平陽城有點路程,楚探花一時半會怕是到不了……”
“黃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陸少爺都出了城,想來沒有多少時間,楚探花就會抵達(dá)平陽城?!?p> “也是,以陸方的秉性,不到最后關(guān)頭他絕不會出現(xiàn)……但錢兄認(rèn)為楚探花會見他嗎?”
錢萬貫滿臉疑惑,卻也知道楚留云為人,最痛恨陸方這般世家子弟,恐怕他是就算陸家重要子弟,也不會給面子,何況楚留云好像連陸家主的面子都可能不給,“楚探花見不見陸少爺,和這事有什么關(guān)系?”
王長安笑了笑,“錢兄方才不是說陸少爺與你打賭,誰先見到楚探花就算誰贏嘛?”
錢萬貫愣了愣,猛然抬眸,眼中布滿喜意,可像是想到什么,臉色頹然說道:“黃兄弟這……就算如此,可陸少爺見不到,我錢萬貫一介小民,又怎么可能見到楚探花?”
“錢兄,萬事不試一試,怎么會知道不可能?!蓖蹰L安看了眼他,知道這樣怕是不能對方信服,想了想,又說道:“除非錢兄真的想以后在陸方手底低聲下氣,不敢吞聲……”
“黃兄弟,你也不用再激我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比我還急迫……可見不到楚探花,一切還是白費?!?p> “不知錢兄此話何意?這一切都是因為剛才黃某阻攔,才耽誤了錢兄,所以,在下若是袖手旁觀,無動于衷,豈不是連畜牲都不如了。”王長安臉色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臉色誠懇看著他。
深深的看了眼錢萬貫,見錢萬貫沒有糾纏之意,心中嘆了嘆口氣,他是有點心急了,聽到陸方的消息他難以保持平靜,不是因為這個看起來無聊的賭約。
而是在這個時候陸方出城,他絕對不會簡單,想到記憶里那個比他還有小二歲的少年,他心里沒由來升起一片陰霾,更堅定了借錢胖子掩人耳目,靠近楚留云的想法。
剛才他得知了趙成竟然已經(jīng)將消息散步出去了,雖然用意不言而明,可不管怎樣,他想靠近楚留云都沒那么簡單了,若是人群中有趙成的耳目,他怕無意間就會暴露,因此聽完錢胖子的遭遇,他已經(jīng)有了打算。
說服錢萬貫,將事鬧大,他則乘機瞞天過海,接近楚留云,他相信只要見到了楚留云,才能不用再束手束腳,才會有機會和趙成當(dāng)面對質(zhì),化被動與主動,這事才會有些許勝算。
斂了斂心神,他微微側(cè)了側(cè)身,看向城門口,像是要透過堅硬的城墻,看到墻外的光景,沉聲說道:“見楚探花雖難,但不是沒有辦法,若是欽差是其他人,或許還真的要費番心思,可要楚探花,到是有簡單的多了?!?p> 錢萬貫心頭一顫,他也明白了王長安的意思,“黃兄弟這是有辦法了?”
“嗯……事不宜遲,錢兄我們先行出發(fā)吧,路上再詳說?!?p> “這……好,那多謝黃兄弟……還有大牛兄弟了,此事不管成不成,以后為兄一定給黃兄弟找個的好活計……”
錢萬貫還是有點遲疑,他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可卻又說不上來,不等他細(xì)想,就發(fā)現(xiàn)站在一旁的熊大牛,不知何時臉色又沉了下來。
錢萬貫是個生意人,一直堅信和氣生財,所以就在遵從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下,王長安等人也不是猶豫不決的人,一行人決定下來后,向城門口直奔而去。
本來想借錢胖子開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可沒想到之前城門口一眾守衛(wèi)也不見蹤影,只留下維護秩序的幾人臉色暗淡,想來心里也很抱怨,連理會錢萬貫的心思都沒。
王長安只得感慨,不知是楚留云的魅力太大,還是趙成有意如此,卻也趁著機會和熊大牛等人簡單的說了他想法,幾人心里有數(shù),看了看回來的滿臉不忿你的錢胖子,點了點頭,一路暢行無阻,毫無風(fēng)波輕松的出城。
在錢萬貫帶路下,王長安等人一路無停,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前方的人影越來越多,堵泄不通,似乎前方遇到了什么阻擋,才漸漸放緩了腳步,幾人眼神交錯,彼此知道意思,向身旁的人影散開而去。
王長安看著身旁一臉迷茫的錢萬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他一把拉了過來,暗自悶叫了一聲,向附近不遠(yuǎn)的一撮人影里周邊擠去。
“錢兄,你是應(yīng)該考慮考慮減些體重了?!闭竞煤螅c周邊人群隔了一點距離,王長安看著錢萬貫鄭重說道。
錢萬貫還沒弄明白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身體突然就被一陣力氣拉扯了過去,因為身體較為龐大,重心頓失,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看了看周圍人群,連呼了一口氣,喃喃道自語:“還好,還好,沒有人注意,我可還沒娶妻生子呢,這要是讓那位美妙倩影看到了,我錢萬貫的一世英名可算是毀了……”
臉色稍緩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轉(zhuǎn)了過來,放在王長安身上,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黃兄弟,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p> “額,沒事……”王長安無奈的笑了笑,他還能說什么?娶妻生子?這胖子心真大,剛才還一副慘戚戚模樣,現(xiàn)在……這腦回路他是無法想明白了,看了看四周放眼望去都是人影,沉聲說道:“剛才一路上都沒什么人,到了這里突然人越發(fā)多了起來,想來楚探花的人馬應(yīng)該就在前面了……”
“咦,這位兄弟瞧你挺眼生的……”
“難道是隔壁縣來的?”
“嘿嘿,不過以楚探花的名氣,也不奇怪,只是你跟著這錢不羞干嘛?他可……”
兩人身旁,一道人影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想是見他眼生,想套點近乎,可看到一旁的錢胖子后,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了起來,目光怪異,在兩人身上不斷來回打探,像是審視什么貨物。
錢萬貫抬頭看了看了來人,臉色一沉,應(yīng)該兩人是認(rèn)識的,語氣不善,針鋒相對,“喲,我道是一大早上的,那來這么難聽的聲音,晦氣,讓胖爺心里還覺得今日出門沒看黃歷,影響氣運,原來是郭老三你這個賣身求榮的小兔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