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夜間挖坑
“走了,再不走,來不及了?!?p> “急什么?公孫煌大人不在,只有安平君大人在這兒。你不要急哄哄的。認(rèn)真挖坑?!?p> “不是我急,是情況太棘手。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呢?我們個個都得死。”
“都已經(jīng)下半夜,下著大雪,吹著暴風(fēng)。這樣的天氣,公孫煌不在,安平君一個人豈會吃得消?用你的腦子想想,這個時候他和他的隊伍早休息了,哪有人關(guān)心我們做什么?!?p> “你別嚷嚷了,聽大哥的,先把任務(wù)搞定,我們再撤退,回去睡個好覺?!?p> “對對,先把坑挖好,再回去休息。”
“別啰嗦,先做事。再過幾個時辰天亮了,完不成任務(wù),就遭了?!?p> “這樣做有什么用。如果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我們完蛋了?!?p> “廢話多,趕快干活?!?p> “……”
寒風(fēng)刺骨的夜晚,幾個礦工在第三區(qū)的居住地外,冒著風(fēng)雪,不知道再干什么,總之是忙忙碌碌,吭哧吭哧的做著手上的伙計,嘴里也是嘰里咕嚕,吧嗒吧嗒的講著話。
沒有燈光,沒有火把,在微亮的夜光下,他們前赴后繼的挖著一個大坑。
“什么人安排我們挖坑?”抱怨的第一個礦工再次問,“我們是巫師,但是我們在這兒很多年了,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上面的人突然下達(dá)命令?”
其他幾位再次停下手中伙計,在黑暗中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挖死。
抱怨人即便看不到其他人的神情,但是感受到了一股不良好的氣息。
“你們別瞪眼,我說的是實話?!彼痖L長的鋤頭,咚,鋤耙陷入凍僵的泥土,“巫師竟然墮落到挖地,而且我們還不知道挖坑,準(zhǔn)備做什么?”
“廢話太多。”帶頭人真的發(fā)怒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沒有停止過抱怨,一直再抱怨再抱怨。抱怨有什么用,你當(dāng)初加入巫師的宗旨,忘記了嗎?”
抱怨人扔掉鋤頭,雙手叉腰,黑夜中睜大眼珠子,盡管他看不到周圍人的面孔,可是他感覺到他們的不樂意,心里更是氣憤了:“我不干了。自從成為巫師,我沒有做過揚(yáng)眉吐氣的事情,不是做這個,就是干那個,總之比礦工的工作還老火。當(dāng)個巫師,當(dāng)?shù)眠@么窩囊?!?p> “辦他?!睅ь^人再也忍不住了,“給我上?!?p> “大哥!他只是話多而已?!?p> “大哥!這樣做,恐怕不好。”
“你們別多話,給我辦他?!睅ь^人忍無可忍了,“不清除他,遲早是隊伍中一個禍害?!?p> 抱怨不止的礦工怒吼道:“來呀!你們敢動手,就來呀。我不相信了,在無返金礦你們敢殺人,如果你們敢動手,我倒著走路。”
他可不怕他們。在金礦,從來沒有敢動手,沒有敢殺人,因為帶來的后果就是自己被弄死,或者扔到第十四區(qū),或者直接在死人崗掛掉。
然而,他想錯了。自從諸葛策來到后,無返金礦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看不見改變,但是它像氣候悄無聲息地改變,慢慢地侵蝕著人的心靈、思想、欲望。
這位憤怒了的礦工一直以來都是悶頭石,遇事不冷靜、燥熱、暴起,他沒有想到近段時間的變化。
在暗色的夜光下,其他人已經(jīng)向他靠攏。
“你們想干什么?”抱怨的礦工終于發(fā)覺不對勁了,“你們想干什么?我可是巫師教會中的一員,我沒有違規(guī),沒有觸犯,你們想謀殺我?你們不怕……”
“給我辦他?!睅ь^人陰森森的說,“我們教會里,不準(zhǔn)有你這樣的人?,F(xiàn)在就清理?!?p> 帶頭人很鬼火,第一個接近了他:“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來自何方,何人介紹你入會。但是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在這樣的人不清理早晚是教會的禍害?!?p> 抱怨的礦工,或者說是巫師教會的一員,他沒有想到局面會變成這樣。
以前他也會抱怨,也會說令人氣憤的話,甚至是氣死人的話。
他習(xí)慣了在眾人面前抱怨,可是這一次,他發(fā)錯話了。
他沒有看清楚形勢:今晚的行動,是在明天諸葛策和舞姬結(jié)婚之前,挖坑。
不管挖坑的行為是否有效,他都不應(yīng)該說這些無用的話。
帶頭人已經(jīng)向他逼近,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其他人也不能落后,必須得跟上。
教會的準(zhǔn)則:帶頭人行動,其他人必須跟上。
這之前,沒有人不跟過帶頭人,也就不知道不跟隨帶頭人的后果是什么。有人想冒險,但也是想想,不敢付出行動。
抱怨人握緊鋤頭,準(zhǔn)備向他們發(fā)起襲擊。在他們動手之前,他要提前發(fā)動攻擊。
“我警告你們,膽敢再靠近,我就向你們動手?!北г谷藫P(yáng)起鋤頭。
呼呼……暴風(fēng)雪吹打著冷冰冰的鋤頭。
“留你何用?”帶頭人的耙子已經(jīng)伸到他的胸前,“是我們動手弄死你,還是自己跳下去?”
其他人也是紛紛圍住他。抱怨人連放手的地方都沒有了,別說是揮動鋤頭。
“你們這是……”抱怨人的聲音微微顫抖,他想不到長年累月在一起的礦工,也可以說是為了巫師教會的復(fù)興而團(tuán)結(jié)在一起的巫師,竟然一同對向自己,“你們打死我,你們也是吃不了逗著走。在金礦,你們敢殺人,你們也得死?!?p> “今晚本來是很嚴(yán)肅的教會行動。”帶頭人的聲音更加冰冷了,“而你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語言、動作,一切與教會不相符合。”
“你說的,我都做了。”抱怨人的手顫抖,穩(wěn)不住鋤頭了。
“大哥!放了他一碼。”
“大哥!他也沒有做錯什么,不需要趕盡殺絕?!?p> “大哥!他僅僅是廢話多而已,放過他?!?p> “你們誰敢承擔(dān)后果?”帶頭人歷聲道,“我承擔(dān)不起。這樣的人,從我的角度出發(fā),已經(jīng)不合適作巫師教會的一員。”
帶頭人義正言辭,帶著蕭瑟的味道,令人聽了,心里禁不住發(fā)怵。
幾個人心里也是嘀咕道,這恐怕是不得不動手。前幾天襲擊公孫煌馬車的人,據(jù)說是教會的巫師所為,那就厲害了。教會里有人可以來去自由的飛行,一腳要了身具武功的馬車夫。如果是真的,帶頭人說要弄死這個人,就得弄死。盡管自己不具有神秘莫測的功夫,也不能不相信教會上層人物的厲害。今夜,一旦不聽從帶頭大哥的安排,以后會怎么樣,誰說得準(zhǔn)。更何況,連夜挖坑就是一次不合常規(guī)的行為。
“你們……”抱怨人手中的錘頭掉落。
咚咚咚……一整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
咴咴咴……馬長嘯。
呼嚕呼嚕……火把的燃燒也在疾風(fēng)暴雪中格外的刺耳。
巫師教會的幾個人,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