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宿,古月灣打定主意:躺在床~上,不去幫忙舞姬和諸葛策的婚禮。
事不盡人意,古月灣昏頭昏腦的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暴風(fēng)雪,門被人重重地推開,閃進來一位姐妹。
沒心沒肺的晉楚溪不管三七二十一,嘟囔著:“五姐!今天不是睡懶覺的時候,給我起來……”
她生拉硬拽地拖起快變成死尸的古月灣。
“我沒有精神,讓我休息,你們?nèi)ッΑ惫旁聻撑铑^垢面,還頂著一雙黑眼圈。
“不行?!睍x楚溪不依不饒,拉著她去了舞姬的臥室。
昨晚深夜,古月灣鼓著氣,不讓諸葛策送她回來,確切說是不讓鷹狼送她回睡處。
那個沒有良心的人,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古月灣!我送你回去】,而是【讓鷹狼送你回去】。
古月灣冒著深夜的風(fēng)雪去諸葛策的睡處,鐵定諸葛策挽留她。
留下她,留在他的臥室,讓她暖暖他的被子,兩個人纏~綿一夜。
然而,諸葛策鐵了心,沒有說一句留下的話,甚至我送你回去的話也沒有,反而提出讓鷹狼送她回去。
鷹狼呀!又不是他諸葛策。
古月灣賭氣自己一個人走了。
鋒利的牙齒,還有陰森森的狼頭,響起鷹狼的種種霸道,古月灣的心顫抖不已。怎么會讓它送呢?
黑燈瞎火的夜晚,古月灣相信十有八~九鷹狼會在半路吃掉她。雖然她很想死,但是面對一頭傳說中神獸(她認為是野獸),接受不了被鷹狼撕碎的場面。
古月灣更鬼火的是諸葛策從始至終沒有說過【古月灣!我送你】。
古月灣非常的生氣,沒有帶火把之類的照明下,一個人光著手一步步的走著夜中雪地。
途中,一隊巡邏士兵即使發(fā)現(xiàn)了出神的她,將她安全送回臥室。
躺在床~上,古月灣想了一夜。酌定自己和諸葛策不可能走到一起,那還不如死了。
然而舞姬是自己的妹妹,在她結(jié)婚之日或者前夕,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是對不起她的行為,不負責(zé)任。
如果她自己死了,萬一大人追查此事,最后得知死亡的緣故,他一定追究活著的六姐妹。
古月灣不忍心連累姐妹,停止了死亡的想法。
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一刻不停息,眼睛咕嚕咕嚕的轉(zhuǎn)著,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到了天亮。
晉楚溪強行進入她的臥室,生拉硬扯將她從床~上拖起,拉到舞姬的臥室。
舞姬的臥室充溢著興奮的味道,人人興高采烈。
古月灣難受極了,心里一直罵自己,應(yīng)該躺在床~上,不應(yīng)該來,不應(yīng)該來……最后一臉愁苦地坐到門口,盯著紛紛揚揚的雪發(fā)呆。
其他姐妹沒有去干涉她,讓她在那兒清醒清醒腦袋。
古月灣坐著,一盯就盯到天空停雪。
“四姐!你回去,我一個人溜達溜達?!惫旁聻成钌畹匚鼛桌淅涞目跉?,“天空停雪了,四周又是士兵把守,還有這么多人,不會有危險。我一個人走走,回去也是干瞪眼。”
“我沒事,就是一個人想靜靜。想想自己是著怎么了。你回去幫她們?!?p> 樗里烏握著她右手,手指落在她的脈搏,氣息依然亂亂,就像一場你來我往的廝殺仍然繼續(xù),不穩(wěn)定。
“妹妹!你是一位聰明的人?!遍死餅醴砰_她手,“既然很難受,不如去跟大人求情。我想其他幾個姐妹也是贊同的。你憋著,我擔(dān)心出事?!?p> 古月灣心里想你這話等于沒有說。大人不開口的事情,如果我們提出來,后果是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
我一個人可以接受大人暴風(fēng)雨后的結(jié)局,但是帶上你們,我做不出來,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承受。
她努力的露出微笑。
“姐姐!我沒事?!惫旁聻澄亲?,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你回去吧,回去幫她們打扮舞姬。我一個人走走。”
“可是你的身體……”
“你看看這么多人。一旦我有事,他們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我?!?p> 古月灣指指來來往往的人,拍拍樗里烏的肩膀。
“再說我不會做出傻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心。你還是回去吧!出來久了,姐妹們還擔(dān)心我出事了呢?!?p> 樗里烏瞧瞧忙忙碌碌的人群,努努嘴,“那好吧!我回去幫助她們,主意安全,記得不要逗留太長久,走一會兒就回來。”
“你回去吧!我會回來?!?p> “不準做傻事?!?p> “放心好了?!惫旁聻陈冻鎏鹛鸬匦θ?。
“我回去了。”
“你回吧。”古月灣招招手。
樗里烏回了舞姬臥室,留下古月灣一個人站在茫茫的雪地。
古月灣抬頭望望諸葛策睡的方向。一群人馬正朝著那邊去了,健飛的馬兒踏飛凌~亂的雪花。
“大人他們回來了。”古月灣收回視線,自言自語道,“我要不要去找他說說?”
“還是算了吧?”
“昨夜諸葛策只是擁抱了我,他連送我的一句話都沒有,他只是說讓鷹狼送我?!?p> “他是行動不方便,今天結(jié)婚,昨夜不易動。但是他連一句我送你的話都沒有,我是一廂情愿。”
“我不去求大人。求大人,如果大人不樂意,他準發(fā)難,其他姐妹得跟著我受累?!?p> “我當(dāng)自己是一廂情愿了?!?p> 古月灣自言自語,聲音很微弱,近乎變成蚊子的嗡嗡之音,被風(fēng)吹走。
與她擦身而過的忙碌的人,趁她不注意,露出貪狼的眼神,盯著她的面孔、身材、臀~部、胸~部……有幾個人還淌下了口水。
假如是平時,古月灣投以他們厭惡地眼神。然而,今天她心不在焉,沒有去理會男人們放肆的眼神。
讓他們盯個夠,口水咽個夠,甚至幻想個夠,她統(tǒng)統(tǒng)不去計較了。
【諸葛策!諸葛策!你為什么來金礦?為什么到大人的官???】
【你為什么長得清清秀秀的?為什么有一張書生的臉孔?】
【為什么不是我去陪你?而是不會懂你心的舞姬呢?】
【我討厭一切,討厭這兒的一切?!?p> 【我不想再看到你?!?p> 【我不想再看到你?!?p> “你不想看到諸葛策?”一個空洞~洞的聲音傳來,“你真的不想看到他了?”
古月灣停住腳步,搖頭搜尋講話人。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諸葛策了?”
古月灣猛地一回頭,一個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誰?”古月灣顫抖的問,“為什么知道我的心?”
“我是誰重要嗎?”黑衣人輕輕地說著,“關(guān)鍵是我知道你不想見到諸葛策?!?p> “這與你有何干?”古月灣恢復(fù)平靜,緊握著雙拳,她立馬想到襲擊大人馬車的事件,“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焙谝氯艘廊缓芾涞卣f,“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不想見到諸葛策了?”
“你想做什么?”古月灣第一想到的是黑衣人想去殺諸葛策。
她想喊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總監(jiān)的居住區(qū),四周沒有了人影、房屋、帳篷,而是身處一片雪林。
身邊是高大的雪松,呼嚕呼嚕的風(fēng),嘩啦嘩啦的雪墜落。
“我在哪兒?”古月灣提高警惕,身子微微地倒退,“是你帶我來此地?”
黑衣人點點頭。
“你是誰?為什么這么做?”
“如果你不想見諸葛策,我立即去殺了他?!焙谝氯瞬患辈痪彽恼f,“你想不想?”
“你是誰?”古月灣語氣顫抖了,聽著他冷冷的語氣,知道他殺諸葛策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殺得了諸葛策?”
黑衣人點點頭。
“很多人保護他,你殺得了諸葛策?”
“我只想再問你,你真的不想見到諸葛策?還是想讓我殺了他?”
古月灣呆立了,這個人做得到殺了諸葛策。但是她不想黑衣人殺他。
“我想和他結(jié)婚?!?p> “這可難辦了?!?p> “眾目睽睽之下,你帶我來到這兒,你不會……”自從昨夜見到鷹狼,對于自己身處此地,古月灣不再驚訝,很快的適應(yīng)了。
“你們兩個人結(jié)婚,除非你的心裝入舞姬的身體?!焙谝氯四贸鲆话衙骰位蔚牡叮熬褪沁@樣……”他對著空氣比劃著,“挖出你的心臟,放入舞姬的胸腔?!?p> “我不……”
“那我?guī)筒涣四?。你不想換心,又不想殺了他?!?p> “你是什么人?帶我走?!?p> “我?guī)Р蛔吣??!?p> “你會?!?p> “我不會?!?p> “我跟你學(xué)習(xí)巫術(shù),然后帶諸葛策離開金礦。”
“你想學(xué)習(xí),我答應(yīng)。但是你得付出代價?!?p> “我樂意?!?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