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在哪兒
諸葛策張大嘴巴,瞪大眼珠子,吃驚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他不相信這是真的,抬手揉揉眼睛,她依舊在面前。
千里迢迢之外的子桑明月出現(xiàn)在自己與舞姬的婚禮現(xiàn)場(chǎng),他真的接受不了。
“明月!你……”
子桑明月手中握著一把銹跡斑斑地剪刀。隨著她的手動(dòng),兩瓣刀片一張一合,咔嗒咔嗒……
諸葛策咽了咽口水:“明月!你坐?!?p> 子桑明月保持沉默,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一身紅裝的諸葛策,久久地,不眨一次眼睛。
“明月!你可不可講一句話?你這樣子,我……”諸葛策拉過一把椅子,“我現(xiàn)在與舞姬結(jié)婚一事,一時(shí)之間解釋不清楚。等日后,我慢慢地和你講。要不你先放下剪刀?”
咔噠咔噠……剪刀的兩片刀子相互摩擦著。
“明月!你大老遠(yuǎn)來到這兒,是不是很累了?”
“明月!你如何得知我在無返金礦?”
“誰告訴你?”
“又是誰帶你來?”
“你都來了,必定知道離開的途徑。我們一起回去聯(lián)盟城?!?p> “……”
諸葛策吧嗒吧嗒的講著話。而子桑明月靜靜地站立,玩弄著手中剪刀,不開口。
“明月!我知道你很生氣,如果你介意,我們分開吧!”
子桑明月一臉的憤怒、震驚。
諸葛策很清楚這些都是因?yàn)樗业阶约?,結(jié)果自己卻在做著最不道德的事情,誰不會(huì)生氣呢?
諸葛策猜測(cè)到她出現(xiàn)在金礦,極有可能是她查到了陷害自己的人;來到這兒,準(zhǔn)備帶走自己。
結(jié)果眼前的一切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諸葛策!”子桑明月在沉默中開口了,“千辛萬苦找到你,而你在這兒享福。你對(duì)得起我嗎?”
咔嗒咔嗒……剪刀一開一合的頻率更快了。
“諸葛策!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嗎?”
“你忘恩負(fù)義。”
“你不是人,說好的一輩子相守。而你和別的女人走入婚禮。”
“我要?dú)⒘四??!?p> 子桑明月沒有動(dòng)手,卻掉下眼淚。
諸葛策張口嘴,很想反駁。
“諸葛策!你給我閉嘴,閉嘴。你任何的話,我都不會(huì)聽?!?p> 子桑明月手中剪刀在諸葛策眼前晃過來晃過去。
諸葛策閉上眼睛,鼓足勇氣。
“明月!你聽我說,聽我好好說?!?p> “我什么都不想聽?!弊由C髟?lián)u晃著腦袋,“你辜負(fù)了我……”
“我現(xiàn)在就可以不……”
咔擦……子桑明月的剪刀插入她自己的喉嚨。
噗嗤……一股血紅色的血液噴出來。
“明月……”
昏迷中的諸葛策猛地睜開眼睛。
他大汗淋漓,全身濕透了;腦袋昏昏的,身子沉沉的,四肢麻涼涼的,眼皮也很重。
“呼……”諸葛策心驚肉跳地大喘一口氣,“為什么?明月呢?”
他動(dòng)動(dòng)手腳,冷冰冰的,意識(shí)回來了。
【原來是一場(chǎng)噩夢(mèng)。】
【明月!你在哪兒?你是否在找我?】
【我出不去了,我這輩子都得在無返金礦。】
【明月!你在哪兒?】
【我沒有與舞姬結(jié)成婚。你放心,我回去和你成婚?!?p> 諸葛策一股腦兒坐起來。
嘶嘶……他嘶啞著嘴唇,噴著冷氣,身子倒回硬~邦~邦地床。
諸葛策徹底清醒過來。
他瞅瞅屋子,連溫暖地爐火都沒有,很肅靜:“我在哪兒?有人嗎?”
“有沒有人?”
“來人呀!”
沒有人回應(yīng),除了回音。
他記起來了。
【我騎著鷹狼一路追趕神秘人和東宮老嫗?!?p> 【神秘人輕易地避開鷹狼的攻擊?!?p> 【東宮老嫗親口說她知道離開無返金礦的途徑?!?p> 【對(duì)!神秘人也證實(shí)了她話?!?p> 【東宮老嫗!她去了哪兒?神秘人又在哪兒?】
諸葛策翻身,嘶啞著脖子喊:“鷹狼!鷹狼!你在哪兒?”
空洞的喊聲久久地回蕩,仿佛置身于一個(gè)很深很深的老井。
諸葛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gè)寒蟬。
“鷹狼……”
仍舊沒有回音。
“有人嗎?”
“人呢?”
“東宮老嫗!你這個(gè)老女人,給我滾出來。”
“神秘人!你這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p> “鷹狼!鷹狼……”
諸葛策喊得越來越大,大得余音一次次砸回來,快將他的耳朵震聾了。
“我在哪兒?”吼叫了足足一刻鐘,沒有人回應(yīng),鷹狼也不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回應(yīng),諸葛策喊不動(dòng)了。
他再次回憶追趕神秘人和東宮老嫗,追著追著,自己失去意識(shí),一直到現(xiàn)在。
這中間經(jīng)過了什么,遭遇了什么,統(tǒng)統(tǒng)沒有了記憶。
諸葛策再度翻身,發(fā)現(xiàn)自己是處于一間冰雕的屋子。
四面、腳底、頭頂全部是冰,一股股的寒氣繚繞。
墻體上鑲嵌著零零散散地夜光石。五顏六色的夜光石,照耀著冰屋。
然而,夜光石下的冰屋,顯得更加的深淵,仿佛是十八層地獄。
“我在哪兒?”諸葛策往床邊挪動(dòng)。
咚!他從床~上滾掉。
“呃……”諸葛策雙手抓~住床邊緣,咬緊牙齒,慢慢地站起來。
“有人嗎?”回應(yīng)他的依舊是自己的喊聲,沒有人。
“有人嗎?”諸葛策扶著床邊,掃視冰屋子。
突然,他看到屋子一個(gè)角落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gè)人。
“喂!床~上的人?!敝T葛策憋足氣,喊道,“你是什么人?”
床~上人無動(dòng)于衷,安靜地躺著。
“喂!你是活人嗎?”
“喂!你說話呀?你死了嗎?”
床~上人沒有動(dòng)靜。
【難道是一個(gè)墓葬?】
【床~上是死人?】
【不可能吧?】
諸葛策禁不住打起一陣陣的寒蟬。
他聽說過,冰窟葬死人的傳說。主人都不是正常的人,甚至還帶有怪異的傳說。
“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喂!你倒是說一句話呀!”
“神秘人!你究竟搗什么鬼?這是什么地方?”
“東宮老嫗!你在哪兒?”
“快放我出去?!?p> “……”
他越喊,話越多,而心里的不祥之氣更重了。
他不相信鬼魂事件,但是記起冰葬。隱隱約約地記起有人喜歡活人陪伴他,吸食活人的陽氣,繼續(xù)長(zhǎng)流。
再度打量。
冰床~上的人一身紅色的衣服。
諸葛策后背一陣陣發(fā)麻。
——
舞姬淚流滿面,呆呆地坐著。兩天里,她整個(gè)人消廋了幾圈。
“舞姬!你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沒有喝,沒有睡覺。”公孫煌夫人勸說著,“你再這樣下去,等諸葛策活著回來,你也是一具干尸體了。吃點(diǎn)東西,聽話……”
公孫煌夫人喋喋不歇。
而坐在火爐邊椅子的舞姬,一動(dòng)勿未動(dòng),眼睛呆滯,空洞~洞的。
她面孔不再是紅~潤(rùn)潤(rùn),而是變成黃色,連喘氣都若有若無。
“你們照顧好她。”公孫煌夫人站起來,無力地?fù)u搖頭,“大人說了,她不能死。你們幾個(gè)姐妹,無論如何也得保證她活著。如果她死了,你們也是一樣,跟著她去死。”
“夫人!我們知道了?!蔽逦火B(yǎng)女低頭,起身,恭敬地送走了夫人。
“大姐!”鮑墨魚一臉的凝重,“七妹!她的情況非常糟糕,我們?nèi)绾伪W∷拿???p> “大姐!我們做好死的準(zhǔn)備吧!”長(zhǎng)魚荷也嘆氣道,“七妹已經(jīng)成這樣子,不吃不喝能挺住幾天,再拖一天,她必死無疑?!?p> “除非諸葛策公子回來,否則很難保住七妹的命?!遍死餅跻埠艿统?,“連太史智老者都搖頭了,我們還能怎么辦?”
“大家不要說喪氣話?!卑倮稃惞膭?lì)道,“說不定明天諸葛公子就回來。我們照顧好七妹,不出錯(cuò)?!?p> 百里麗的話這么說,可是她心里也沒有底氣,一跳一跳的。
其他姐妹也不再說喪氣話,而是一同好好的照顧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