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靜,非常的安靜,沒有一點點的雜音。
空氣凝固的冰屋子,安靜得令諸葛策心一陣陣的拔涼。
他垂頭喪氣地歪靠著冷冰冰地床面,努力清醒時不時遁入幻想的腦袋。
他仔細(xì)地觀察了幾次,冰屋子沒有一個出入口。進入他視線僅僅是光滑的冰面,沒有一處瑕疵。
冰屋子如一個玩具箱,被雕刻得非常地精致、完美,沒有一點點的缺陷。連屋子里的兩張冰床非常切合屋子的構(gòu)造,有飛來一筆的效果。
如果這是一件藝術(shù)品,制作的技藝必將引得人們的無限地崇拜。
然而,這是關(guān)著他諸葛策、冰床~上的人一間冰屋子。
諸葛策心里沒有驚嘆技藝,有的只是落寞、悲催、痛楚。
甚至,他覺得自己是被神秘人特意引來,變成屋子的一件點綴品。
“上面的人!你講一句話呀!”諸葛策摒棄所有殘夢,手輕輕地敲擊著床面,“你是活人?還是死人?”
諸葛策嘗試了幾次,動不了身子,只得靠著冰床,養(yǎng)精蓄悅。
不管諸葛策說了多少話,敲擊床面,躺在床~上的人很安靜。安靜的如這間屋子,諸葛策都抓狂了。
“你是什么人?”
“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如果你死了,為什么沒有一點點臭味?”
“魚和蝦死了,置于冰窟中,過了幾天,就會有一股臭味。而你沒有一絲絲的臭味?!?p> “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你還喘氣,答應(yīng)我一聲好不好?”
諸葛策的鼻子嗅了嗅,進入肺部的只有冷絲絲的寒氣,沒有令人作吐的死尸地味道。
諸葛策停止自言,積攢力氣。
“呃……”諸葛策強打精神,跪著,伸直雙手試著去抓冰床的邊緣,“這張床的高度比我睡的那張還高……嘶嘶……”腰部撕痛著。
他咬緊牙齒,雙膝蓋踮著,身子一點點的往上拱,雙手貼著冰床面慢慢地滑上去。
【我必須站起來?!?p> 【我得忍住?!?p> 【不管他是死人還是活人,我必須親眼見到他?!?p> 【神秘人送我進來,為了什么?】
【堅持……堅持……堅持……】
諸葛策緊閉著雙眼,雙手控制著往上滑動的速度,雙膝也微微地動起來。
他額頭又涔~涔的淌汗水,汗珠滑進他脖子、胸膛溝、腹部……
雙~腿激烈地顫抖,身子顫顫巍巍地挺起,腰部拉扯得更加撕痛。
諸葛策頭暈眼花,又差點昏過去。
【我行,我一定行……】
【我一定親眼見到床~上人?!?p> 【諸葛策!你是最棒的,加油。】
【堅持……堅持……】
“啊……”諸葛策的雙手終于抓~住床邊緣。
呼……呼……呼……他累得頭歪靠著床,大口大口的喘氣,調(diào)整著全身力氣。
一會兒后,諸葛策抬起頭,雙手牢牢地?fù)沃裁?,有氣無力地說:“喂!你是什么人?”
呼……諸葛策終于伸直雙腳,穩(wěn)住顫抖的身軀,看向床~上之人。
這一眼過去,諸葛策眼神呆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p> 【這怎么可能?世間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存在的?!?p> 【這應(yīng)該是一個模具,不是真人?!?p> 【神秘人!他是開玩笑的?!?p> 【不可能的……】
冰床~上躺著的人,又是一個與子桑明月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有舞姬很神奇了,眼前又多了一位長相與子桑明月一樣的女人。
諸葛策久久地開不了口,呆呆地盯著床~上安靜沉睡的“子桑明月”。
世間竟有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太不可思議了。
“明月!是你嗎?”諸葛策爬著床,吃力地移動到床頭,“是你本人嗎?”
“世間不會存在三個一模一樣的人,是陷害我的人,也陷害了你嗎?”
“明月!你說一句話呀,說話呀……”
諸葛策的手指慢慢地伸近她鼻腔。
沒有氣流,沒有溫度。
人是死的。
活人的鼻腔有暖暖的氣流。
而她沒有。死了。
“明月!是不是你本人?”諸葛策凄烈的喊道,“是不是你?”
“東宮老嫗!”神秘人問道,“明月是誰?為什么諸葛策看見她喊明月?而不是舞姬呢?”
神秘人和東宮老嫗,還有鷹狼,他們在緊鄰冰屋子的另一間屋子。
透過一塊透明的鏡子,兩個人觀察著屋子里面諸葛策的一切行動。
鷹狼很落寞地蹲在一邊。
“我不知道?!睎|宮老嫗一臉的不樂意,“東郭青有可能知道明月是?但是他被諸葛策殺死了?”
東宮老嫗想不透,為什么神秘人關(guān)注諸葛策?殺了他,不是最好的結(jié)局嗎?
她也是想想而已,沒有深究。追著神秘人問為什么留著諸葛策?似乎關(guān)系不大,更重點的一點他不愿意說的話,她如何讓他說呢?
想起東郭青,她非常地不舒服。
東郭青陪伴了她十幾年。十幾年中,他給了她肉體上足夠的滋補,讓她安穩(wěn)的睡覺。
然而,從今往后,她又得承受那無止境的折磨。
她很想問神秘人為什么不出手救東郭青。
“你是怪罪我不出手救人咯?”神秘人無驚無浪地口氣說,“東郭青死就死了,你別一臉的愁容,這一點不像八十多歲的人了?!?p> 神秘人盯著屋子的動靜,說教著東宮老嫗:
“你為何一直揪著東郭青的死亡不放?過去了兩天,你應(yīng)該放下才對?!?p> 東宮老嫗閉上眼睛,腦海中立馬浮現(xiàn)這兩天夜晚的噩夢,埋怨地說:“我不想說話了。”
“嗯!”神秘人也不勉強,只是自個兒講著話,“諸葛策是好苗子。他手上必須沾上鮮血,徹底與以前的世界隔開。他脫離原來的世界,最大的途徑就是親手殺人。”
神秘人瞅瞅閉上眼睛的東宮老嫗,后者動了動枯黃地皺紋。
“諸葛策!我要定他了。我一定將他培養(yǎng)城強大的人,完成你的夙愿。確切一點講,光復(fù)教會?!?p> “你想做什么?培養(yǎng)諸葛策?”
“沒錯,他是一位奇才?!?p> 東宮老嫗睜開眼,瞪著他問:“你是什么人?”
“你覺得我是什么人?”
“教會的人?”
“你心里很清楚我是什么人。”
“哦?!?p> 神秘人微笑著,“東宮老嫗!說不定你的復(fù)興大業(yè),需要里面的那個人。”
“他?”東宮老嫗盯著冰屋子中爬著冰床的諸葛策,搖搖頭。
“等著瞧吧!”神秘人掛上甜甜地微笑。
“明月!”諸葛策緩過氣,伸手去觸摸冰床~上的人,“你倒是說一句話呀?”
一陣寒徹心底的冷氣,由她的面孔直逼他的手心,咚咚的灌入他的心田。
【我在哪兒?】
【我睡了多長時間?】
【我的教徒們呢?】
【那個駕龍的人,他去哪兒了?】
【我……】
諸葛策打了激靈,撤離手,那個聲音頓時消失了。
“原來你不是明月,也不是舞姬?!敝T葛策縮回手,“你是什么人?”
冰床~上的人很安靜,沒有出聲。
諸葛策又再次觸摸她的面孔,隨著一股寒氣侵入身體,那個聲音又來了。
【我是被被人設(shè)計了?】
【我們明明可以離開無返金礦,可是有人使詐,筑起一道無無法穿過去的墻?】
【內(nèi)部出了叛徒,誰是叛徒?叛徒出賣了我們,我得找到他?!?p> 【我們的行動早被政權(quán)的人知道,被設(shè)計了。】
【想不到呀!想不到呀!】
【啊……】
砰……諸葛策被彈飛出去,重重地砸向冰墻。
咚……落地。
哇……吐出鮮血。
“你是什么人?”諸葛策微弱地喊道,“你是什么人?”
“神秘人?”
“東歐老嫗!”
“鷹狼?”
“你們在哪兒?”
“鷹狼!你趕快回來救人?!?p> “……”
諸葛策喊著話,又昏過去。
“好啦!”神秘人打開通往冰屋子的門,“我們?nèi)タ纯此??!?p> “冰床~上的是什么人?”東宮老嫗看得很清楚,諸葛策撫摸著她的面孔突然被振飛出去。
“一位很古老古老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