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府老宅所在的鎮(zhèn)子,其實是尚府最初的發(fā)家之地。這個鎮(zhèn)子不大,所以一旦各府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則必定能傳遍整個鎮(zhèn)子。
徐婉芙雖是最終被找到了,但有傳出,說是當(dāng)時她就只著一件單衣,衣衫不整,加上神情呆滯的樣子,任是旁人也會想到,應(yīng)是被糟蹋了。
此事雖不是尚初云親身經(jīng)歷,但是她總覺得心有愧疚,她總覺得此事與她有關(guān),那時若不是她告知了那刀疤男子,讓他們避了一禍,也就不至于讓那些剿滅的官兵只能集中剿滅其他山頭,所以這些山賊才將心中所恨發(fā)泄于官家女眷身上,而徐婉芙就是此次的犧牲品。
雖然鎮(zhèn)上的官衙聲稱已經(jīng)把那些山賊都抓捕了,但此時各個官府女眷都還是心有惶惶,也就還是不敢輕易出門,因為任誰都會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徐婉芙。
“徐五小姐真是可憐?!瘪T氏也是為徐婉芙竟遭遇到這種事而感到心有凄然。
而尚初云又何嘗不是這種感覺,也就沒有急著把送給沈淵的香囊做好,因為她以為即使很快做完,她也不會讓冬玉在此時出去送東西了,她雖是丫頭,但也可能會遭遇不測,所以她放慢了速度,而那沈淵必定也知道徐府出事,所以也應(yīng)該并不會怪罪她吧。
馮氏見自家小姑竟是并不著急去縫制香囊,便問道,“你不是答應(yīng)沈公子,今日便送過去嗎?”馮氏見這香囊還差個縫合,應(yīng)是能很快做完才是。
“我以為那沈公子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尚初云兀自卷著散開的絲線,并不急不緩地回答著馮氏的話。
馮氏知道那沈淵的消息應(yīng)該比她們更加靈通,便也了然點頭,只又嘆息道,“此事也不知會否影響徐五小姐的親事啊。”
尚初云手一停,停頓了一下道,“應(yīng)該無事?!彪m如今發(fā)生過徐婉芙被山賊掠走一事,但尚初云憑著自己的記憶,料定她還是能順利嫁入柳家。
馮氏默默點頭。而此時,屋外響起了跑步聲,兩個皮猴子沒等丫頭稟告尚初云,便徑直推門而入。
“姐姐…”他們顯然是過來找尚初云的,但卻見馮氏也在,便又想縮回腳,因為他們自覺馮氏可是阮氏的人,所以兩個皮猴子是怕馮氏看見了他們便又會去向他們的母親阮氏告狀,便又想悄悄地轉(zhuǎn)身就走。
但馮氏已經(jīng)見到他們了,便低聲笑道,“進(jìn)來啊…怎么又出去了?”
兩個皮猴子,只能相看一眼后,重又把縮回去的腳又繼續(xù)跨門而入。
“姐姐…大嫂…”
“你們兩個是不是又闖禍了?”現(xiàn)在大哥尚云志不在了,所以平日若是他們闖禍了,阮氏則必會責(zé)罰他們,所以兩個孩子來找尚初云,也必定是因為她能在阮氏面前說上話罷了。
所以尚初云頭也沒抬,便猜他們來找她,怕也是來搬救兵了,可這倆孩子近日不都沒機會出府嗎,還是說他們是在府中搗亂,然后又被阮氏抓了個正著。
但倆皮猴子卻是極力搖頭,其中一個還有些生氣的說道,“姐姐就以為我倆只會闖禍嗎?”
“那你們還會什么?”尚初云抬頭,并歪著腦袋一副沒好氣的樣子,打量著她這一對龍鳳胎弟弟妹妹。
“姐姐,我給你看一件好東西!”兩個孩子中,尚云意稍大,既是小男子漢,也就鬼主意最多,而凡是他們得了什么東西,必是讓他先收好,所以他從懷中掏了出來,并把它捧給尚初云看。
尚初云本以為是這倆孩子又是在哪里尋到的什么新鮮玩意兒,所以也就打算隨意瞄一眼,應(yīng)付幾句便打發(fā)他們走了。只是這一瞄,她卻立馬打了個寒顫。
她立即搶過這令牌,對,沒錯,這是令牌,而且是肅王府的?!罢f,你們是怎么得來的?”此事非同小可,這肅王府的令牌怎么會到這倆孩子的手上。
倆孩子顯然已被尚初云的樣子嚇到了,但又不敢不答,“是一個大哥哥給我的…”
大哥哥?“哪個大哥哥?你們不是不準(zhǔn)出府嗎?那人你們是在哪里見到的?”一連好幾個問題拋出,也讓身旁的馮氏緊張了起來。
她忙問道,“怎么了初云,這東西有什么不妥嗎?”馮氏身居后宅,并不知道這尚初云拿著的可是令牌。
尚初云手握令牌,臉色已是不好,她嚴(yán)肅道,“這是肅王府的令牌?!彼赃@么篤定,是因為這是她大哥尚云志親口告訴她的,這令牌能調(diào)動肅王府暗衛(wèi),這也是肅王李侑信任尚歷和尚云志父子的證明。
馮氏一聽,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便也附和著尚初云的話催促倆皮猴子快快回答。“你們兩個還不快說?”
作為妹妹的尚若云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令牌可不是個普通的玩意兒,便也低頭小聲地回道,“我們是在府上見到的這位大哥哥,是他給我們的…還說,這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p> 尚初云聽罷,瞬間手心開始出汗,她不自覺地已是用力地把令牌握的越來越緊。她本就懷疑爹和大哥的死不會如朝廷所說,是為邊境蠻夷所殺,加上此時又見這令牌,她更是確信他們的死只怕沒那么簡單。
“這令牌沒收了...此事你們不能與任何人說,知道嗎?”尚初云把令牌收好,并神情嚴(yán)肅地叮囑兩個孩子,萬萬不能把這事泄露出去。
這倆孩子見尚初云與馮氏這般與往日不同,一副非常嚴(yán)肅而又夾雜些凝重的樣子,便也乖乖答應(yīng)了。
“好了,你們都回屋吧,待會兒我可要去檢查先生給你們布置的功課?!鄙谐踉茖χ@倆皮猴子,一人一眼說道。
“是…”倆孩子一聽到‘功課’二字,便也心虛地低了頭。
丫頭小廝跟著他們離開后,尚初云又把令牌拿了出來,而馮氏見狀,也再次詢問尚初云?!澳愦_定這真是肅王府令牌?”
尚初云點頭,她非常確定,只是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卻是那沈淵的目的。尚云意和尚若云口中的大哥哥,應(yīng)該就是沈淵,難道他來這里就是為了這個令牌?但他為什么不交給身為尚府大夫人的阮氏,反倒是交給了兩個孩子?
尚初云越想越覺得膽戰(zhàn)心驚,她喃語道,“不行,我們要盡快回到京城?!泵C王府,將軍府以及尚府都在京城,尚初云心中有許多疑問,而她以為,只有回到那里,才能解開她心中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