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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風(fēng)似剪刀

第十七章 損友

三月春風(fēng)似剪刀 則諳 3192 2019-11-21 23:36:21

  耳邊一聲驚雷接著一聲,阮沅備受打擊!

  什么?!有孕在身?

  阮沅低頭看著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心道:如今天氣慢慢轉(zhuǎn)熱,自己是有些憊懶,有時懶得走動,常常吃過飯食或坐著或躺著,確實沒怎么走動消食??梢膊恢劣趫A潤到讓人覺得懷有身孕這般地步吧?

  自己向來還是看重自己身型容貌的,素日雖未十分克制飲食,但自己也是留心著呢。況且自己瞧著也并不覺得圓潤了許多,如今被人疑為懷有身孕?還真是打擊到自己了。

  自己,到底是圓潤到了何種地步?

  “什么?她有孕了?”

  崔筠也是一臉震驚,然后細細端詳著阮沅,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崔筠,你向來見識廣,不會也這般認為吧?

  “身形確實圓潤了許多,你不會真的有孕在身了吧?”崔筠瞧著阮沅,神色認真,并不似作偽。

  “我有圓潤很多么?還好吧?”阮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是標準鵝蛋呀。

  “我跟你講,人體質(zhì)不同,有的人有孕真的沒有特別的感覺,所以可能真的會注意不到。你趕緊回去找郎中診診?!?p>  “我沒有身孕!”阮沅辯駁道。

  “你還別不信。崔筠說的有道理。”沈情看著阮沅,略有擔(dān)憂得說。說完,還拍拍阮沅的手:“怪不得最近不見你出府,可是有了什么不適癥狀?”

  “沒有,沒有不適癥狀?!?p>  “我覺得你還是找郎中看看最好?!?p>  “放心。”有孕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有孕的,我跟裴珩?怎么可能!

  阮沅從盧棲玄開始,盯著自己好友的臉,一路看過去,一個人也不曾漏過。她嚴重懷疑自己這群損友再誆自己,拿自己尋開心?自己再沒走動,也不至于到被人懷疑有身孕的地步吧?

  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連沈情臉上也是一臉擔(dān)憂的表情??戳艘蝗?,最后回到自己身旁的謝蘭玉身上,

  謝蘭玉慢條斯理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輕描淡寫地撂下一句狠話:

  “喝茶對腹中胎兒不好,替你叫杯水?”

  謝蘭玉這句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為什么會這樣?阮沅抓狂了,一個頭兩個大!

  “我是胖了多少???”

  “確實比之前圓潤很多。”

  “你也別傷心,這都是正常的,這時候嘛,你不吃多點怎么能有個白胖白胖的孩子?”崔筠體貼地道。

  “你可真貼心?!比钽溆袣鉄o力的道。

  “有孕哪有不身形不變的?以后還有胖的時候呢?”盧棲玄接話說道。

  “再說一遍,我!沒!有!身!孕!”阮沅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說著。

  眾人怕再說下去惹阮沅惱了,也不在提這事,但看他們一個個的神色顯然是不信的。

  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己同裴珩的情況,也不能同他們明說,如此這般,只能認了,待自己清瘦回去,一切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在座的都是從孩提時就在一起玩鬧的,彼此間脾性了解的很,這個話題已不能再提,再提下去也沒有意思,反而白白壞了氣氛。

  本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月余未見沒有生分,反而有一肚子想說的話要說,許多有趣的見聞要分享,也就很自然的另起了話題。

  “聽說,朝廷新調(diào)了一批官員回都城?!贝摅拚f道。

  “什么?這有什么新奇的?每年不都有官員或左遷或上京的嗎?”盧棲玄不以為意。

  “這次不一樣?!贝摅奚裆衩孛氐卣f。

  “那你可要說說有何不一樣?”沈情接話道。

  “也只是聽說,”崔筠眨眨眼睛,壓低了聲音,國事不可妄論他還是清楚地,“每年從各州郡提拔的官員能有三二個都算多了,可今年,陛下從各州郡提拔了十余人入朝做官,聽說這些人已經(jīng)從各地出發(fā),不日就要抵達東都面圣?!?p>  “這么大的舉動,怕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崔筠煞有其事地說。

  空氣一時間變得有些,安靜大家如今都不是懵懂無知的幼兒,就算謝蘭玉、崔筠、盧棲玄他們尚未入朝為官,阮沅、沈情身為女子不能入朝為官,但大家對朝廷之間的黨派紛爭也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不禁為自己家族的未來感到一絲擔(dān)憂和威脅。

  “這次的……可都是些什么人?”沈情開口問道。

  “聽說都是各州郡做出實績的官員。”崔筠道:“想來都是有手段有本事的人。”

  “唔?!鄙蚯辄c點頭。

  “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對朝中之事很感興趣么?”謝蘭玉慢悠悠的執(zhí)起酒盅,不急不慢地飲,舉止文雅。說是喝酒,不如說是在品酒。這人喝酒也能喝出風(fēng)雅味道。

  “我爹說了,以后我總要做官的,有些事要先提前了解著。在朝為官,一定要心明眼亮,消息靈通是很重要的?!贝摅尢裘?,言語間滿是得意。他本就是張揚性子,鼎盛家世,再加上俊美樣貌,令他總是神采飛揚,倨傲得意的。

  誰能想到這春風(fēng)得意少年郎,也有性子被磨平的一天…….

  “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北R棲玄愁道“再說下去,我這飯都吃不下了?!?p>  “就是!怎么又談到國事了?”阮沅也道。

  “哈哈哈是我不好,下回換我設(shè)宴,你們都來。阮沅,你把裴珩也叫上。”崔筠邀約。

  “你與他又不熟?!?p>  “我雖與他不熟,但你的夫君,必然也是我的朋友?!?p>  “嗯……”阮沅猶豫,答應(yīng)不是,不答應(yīng)也不是。自己跟裴珩就是逢場作戲的關(guān)系,自己也不好替人家答應(yīng)

  “怎么?他裴大公子還不愿賞臉?”

  “他哪里是這種傲慢人?只是我得問問他。”

  “行!那你問清楚了,告訴我!”崔筠倒也豪爽,只叫阮沅回去后問清楚后給他回個話。

  說話間,菜肴也一個個上桌了,虎皮花生、鳳尾魚翅、佛手金卷、桃仁雞丁、金糕、油攢大蝦、火腿蠶豆……有葷有素,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桌子的菜。

  “與友同聚,把酒言歡,人生幸事。各位公子小姐今日肯賞光,我在此謝過?!比钽渑e杯說道。

  “能得你阮大小姐、裴少夫人的約,實乃我們?nèi)行摇!贝蠹乙才e起酒杯,笑著說道。

  眾人舉杯相敬,一飲而盡。佳釀入喉,又或者因為朋友相聚,阮沅覺得自己還未多飲已醉了三分,心底滿是醺醺然的高興。

  今日沒有外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彼此間熟得很,誰也不用跟誰客套,因而大家誰也沒拒著,各個都隨性敞開了吃喝。

  菜品顏色喜人,看著很是豐盛可口,一桌子好菜,阮沅卻只瞅準了一盤可勁兒夾。

  “這一桌子,你怎么單吃這一盤?”

  到底是姑娘家,心細。沈情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邊說邊給阮沅手旁的小碟中加了一筷子渾菜。

  “沒事兒,不必管我,你們隨便吃。這盤醋調(diào)青瓜我包了?!?p>  從今天起,糕點、葷菜就要與我絕緣了!

  “你最近又改吃素了?”盧棲玄隨口問道,臉上帶著憋不住的笑意。

  “沒有?!?p>  “那你干嘛光吃素?”

  “香!”阮沅咬牙切齒地又吃下一口青瓜。

  “行了行了,我們騙你呢。你也不看看你從小到大什么時候胖過?一直瘦不拉幾的?!敝x蘭玉稍稍拎起阮沅的胳膊,“柴火棍兒?!?p>  “你們!”

  “你看看你,一進裴府都不聯(lián)系我們了,也不出門,我們都說你這是有了身孕養(yǎng)胎呢?!鄙蚯樾χf道。

  “有了裴珩忘了娘,沒良心吶?!贝摅薷袊@!

  “誰是我娘,欠揍!看你真是想被收拾了!”

  “叫你不理我們!”盧棲玄嚷道。

  “你們可真行!”沒看出來,自己這群摯友一個個倒是裝得挺像,像模像樣把自己都騙到了。

  “那是!像吧?”崔筠很是得意。

  “像!”阮沅不置可否,“這里面就你最像,還挺有層次,先來了一番震驚,又接著恍然感嘆

  ,就屬你最真情實感。”

  “哈哈哈承蒙夸獎?!贝摅夼e杯朝阮沅一敬,隨后一飲而盡。

  歡笑間大家又舉杯同祝。

  高興的時候,時光總是過得飛快;朋友相聚,總有說不完的話。阮沅分明覺得才來這翠云軒沒不久,這日暮卻已開始西沉,天漸漸暗了下來,看著時候也不早了,到了該回去的時候。大家都明白,今日的局到這個時辰也該散了,點到為止,日后還有聚的時候,也不再強求。

  朋友相聚,難免盡興。一旦盡興了,就容易喝高。好在各家估摸著時辰,都各自派了馬車來接。盧棲玄、謝蘭玉架著崔筠下了木梯,分別之時,崔筠還大著舌頭碟蹀不休道:“

  “記得啊……下回我設(shè)宴,你們都得來?!?p>  “嗯嗯。”大家紛紛點頭,敷衍這個已經(jīng)明顯醉了的醉鬼。

  “記得叫裴珩?!贝摅蕹吨钽涞男渥佣诘?。

  “你這樣子,莫不是叫來了要打他?”阮沅裝作狐疑的樣子,眼底卻含著笑。她知道,自己的朋友不會干這種混帳事。

  “你夫君,我能打他?”崔筠豪氣萬丈:“你放心,東都有我罩著他,沒人能欺負了他。”

  “行行,我知道了。崔大少爺厲害,您還是快點回家吧?!比钽湫χ研渥訌乃种谐冻鰜?,笑著把他推上他家的馬車。

  “記得啊!”進了馬車廂還不忘探出小半個身子,再叮囑一遍。

  “知道啦!”阮沅點點頭,朝著他揮揮手,“趕緊回家喝點醒酒湯?!?p>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崔筠心滿意足的鉆回了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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