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水落石出

　　神圣厲570年11月18日，下午四點鐘左右，有人在銀行外面很不客氣地敲著門。

　　皇家銀行的守衛(wèi)剛要上前回話，就看見外邊一名穿著大衣的青年男子把一張有政府印章的文件展示出來。仔細看過文件后，守衛(wèi)客氣的讓那青年男子進了門。

　　隨后跟進來的人一共有十名，其中四名是女性。其中帶頭的中年人高聲的宣布：“稅務(wù)部查帳?！?p>　　宣布完之后，中年人徑直走向艾克西亞辦公桌。

　　“波爾特先生？這陣勢是要全面查賬？”

　　中年人脫下大衣，往近處的椅子上一掛?！爱?dāng)然，親愛的多蘿西夫人?！?p>　　頓時，銀行里到處都充滿了抱怨的聲音，因為員工們都知道今晚誰也別想早下班了。

　　波爾特與艾克西亞使了個眼色：“咱倆開始吧，多蘿西夫人?！?p>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七點，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工作已經(jīng)基本完成了。

　　接著八點過后，波爾特收到手下遞來的一張紙條。當(dāng)他仔細讀完紙條后，伸了個懶腰說：“多蘿西夫人。我看，我們兩人稍微休息一下吧。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錯的餐館，一起去吃個晚餐如何？”

　　艾克西亞表示領(lǐng)情：“那敢情好。”

　　吩咐完手下之后，兩人出門走了幾分鐘，又穿過臨街的一扇門走了進去。波爾特在前帶路，兩人左拐右拐的并排走著，差不多走過半個街區(qū)。這個季節(jié)的夜里寒氣逼人，讓艾克西亞時不時的把大衣的領(lǐng)口拉緊。

　　“多蘿西夫人。”波爾特開口說，“真是抱歉，如果要吃晚餐的話，恐怕還要再等一會兒。”

　　最終兩人走進一家還算高級的餐廳，波爾特在來客登記簿上簽過名，一名服務(wù)生便陪同兩人來到二層的一個包間前。

　　一進入包間，艾克西亞發(fā)現(xiàn)先到的人已經(jīng)圍著一張圓桌坐定。其中的兩個人她認識，是審判之眼之前派來的那兩個人。

　　波爾特對審判之眼的兩人說：“我希望稅務(wù)部的發(fā)現(xiàn)，能夠證明臨時召集大家出來是值得的?！?p>　　“這么說來，你們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況了？”

　　“不幸得很，多蘿西夫人?！辈柼叵蝰R斯頓一點頭。

　　接著，馬斯頓就把一些票據(jù)和文件攤開在桌上?！拔覀儼l(fā)現(xiàn)的情況比誰猜測的都要意外?！?p>　　波爾特接過話頭說：“根據(jù)多蘿西夫人你的提議，我們對銀行全體職工的私人賬戶進行了徹查，其目的是要找出遭到經(jīng)濟困難的人?！?p>　　“也許我得說明一下，能夠進行貸款的地方不只有銀行一條途徑。”

　　圍坐著的幾個人點著頭：“這些我們當(dāng)然是知道的。”

　　“那么，你們當(dāng)然也明白，把銀行貸款的極限數(shù)額借了出來后，還達不到預(yù)期的數(shù)額……接著就會到外面去借錢。比如說到息率高得嚇人的地方去借一筆又一筆的貸款?！?p>　　“這很正常?！?p>　　“不幸的是，咱們這里就有一位員工碰上了這種情況?！?p>　　波爾特把手里的票據(jù)攤在桌上?！案魑徽埧矗@幾張票據(jù)是由三家不同的私人信貸開出的。我們已同其中兩家聯(lián)系過，他們都表示該賬戶的信用糟糕得一塌糊涂。我相信不久之后，第三家也將會送來同樣的報告。另外還有一點相當(dāng)重要，與案件有關(guān)的這個人是不可能有這種償還能力的。至少僅靠在銀行里掙的這點錢絕對辦不到?！?p>　　艾克西亞瞪大眼睛專注地看著票據(jù)上的簽字。

　　這個人的簽字她實在太熟悉了，因為這就每天都會看到的簽字，就是那個她非常中意的年輕人——查理斯·戴維斯的。

　　“這個名叫查理斯·戴維斯的人很狡猾，他一直選那些最不會惹出麻煩的賬戶動手。這是一組偽造的提款單，不過偽造的技術(shù)并不高明。雖然戶頭用的是假名，但他本人的筆跡仍清晰可見?！?p>　　在場的人中有一名是筆跡鑒定專家，經(jīng)過他仔細檢查了一張又一張的提款單，把上面的筆跡進行比較之后，得出兩處筆跡出自一人之手的結(jié)果。

　　審判之眼的其中一人問：“一共有多少？已經(jīng)算出總數(shù)了嗎？”

　　“到目前為止，我們查獲的總數(shù)大約是八十金幣。不過明天我們還要查舊賬，說不定還能查出一些來。從目前發(fā)現(xiàn)的情況看，恐怕已有一年之久了?！?p>　　馬斯頓插話說：“這不足以證明十月中旬丟失的那筆錢是他所為，這一切并沒有給我們的破案工作帶來任何進展?！?p>　　“但是查理斯·戴維斯成了主要嫌疑犯，而且他也有可能因此招認偷錢的事?！?p>　　“那家伙精明得很。他為什么要招供？咱們又不知道他是怎么作案的?！?p>　　會議開到現(xiàn)在，誰也沒有拿出直接的證據(jù)證明查理斯·戴維斯就是拿起偷竊案的犯人，而且瑪麗貝思與查理斯·戴維斯勾結(jié)作案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盡管那看上去并沒什么說服力。

　　最后，波爾特站起身來，把文件夾合上?！爸劣谶@個問題，稅務(wù)部的工作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該由審判之眼接手辦理了?！?p>　　馬斯頓失望的一擺手，同時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還有一個問題，查理斯·戴維斯會不會覺察到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

　　“我看不會，我確信他一點也沒有覺察。我們干得十分小心，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出我們在搜尋哪一方面的證據(jù)?！?p>　　艾克西亞回想起自己同波爾特離開前那一霎那，查理斯·戴維斯正高高興興地忙里忙外。于是她補充說：“我也認為他并未覺察?！?p>　　“那么，就維持原狀好了。在我們盤問他之前，決不能事先向他透露任何風(fēng)聲?！睂徟兄鄣娜苏f，“他此刻還在銀行吧？”

　　“是的。至少我們回去之前他是不會走的。”

　　這時，馬斯頓突然以一反常態(tài)的插嘴說：“剛才這些指示得改一改。盡量想辦法讓他晚一點離開銀行，還要讓他認為并沒有被抓到什么把柄?！?p>　　審判之眼的人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幾個人用眼神交流了什么信息。

　　“好吧，就依你吧?！?p>　　對策商討結(jié)束之后，艾克西亞和波爾特先行離去。

　　審判之眼的兩人問馬斯頓：“你在打什么主意？”

　　馬斯頓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因為此刻他心中的良心天平正在劇烈的搖擺。經(jīng)驗告訴他，指控查理斯·戴維斯的罪證并不完全，為了填補這些空白，必須去鉆法律的空子不可，而這些又與他本人的信念背道而馳。

　　他既感到職責(zé)的壓力，卻又躍躍欲試。不過，只要目的正當(dāng)就可以不擇手段嗎？在什么情況下、多大程度上才能成立呢？

　　憋了半天他才開口說：“眼下，搜集直接證據(jù)是個十分微妙的存在?！?p>　　其他人也嘆氣說：“以前咱們可以不受規(guī)章約束自由行事，但現(xiàn)在可行不通了，因為被別有用心地人知道了，可能會給王政府引起麻煩?！?p>　　馬斯頓點點頭?！熬褪沁@么回事。咱們有足夠的證據(jù)可以證明查理斯·戴維斯犯了偷竊罪。如果他只承認一共偷了八十金幣左右，你們覺得法官會怎么判？”

　　“會判緩刑吧。那幫老東西才不去管他偷了多少錢。”

　　“要是咱們能夠證明他另外還偷那六十金幣，還有辦法證明這家伙企圖栽贓陷害，而且險些得逞……”

　　到此，另外兩人嘀咕了幾句，表示懂了他的意思。

　　“問題是你能夠提供證據(jù)嗎？”

　　“我想試一試，因為我本人非常想給這狗雜種一點顏色。”

　　“我懂你意思。”

　　另一個人提醒說：“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再動手，你可不能讓他溜之大吉了。不然大家都不好交代。”

　　“不會讓他逃的，我可以保證?！?p>　　兩人一聳肩，對馬斯頓說：“那好吧，我們等到明天早上再動手。”

　　等他們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說：“不過，有一點必須說清楚。剛才這些話你沒說過，我們也從沒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