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后一戰(zhàn)
打仗了,要打仗了…
要打仗地聲音在我地心頭千次萬次地盤桓縈繞,我的心再一次緊緊的揪了起來。
我在北境五年,戰(zhàn)亂五年,我渴望安穩(wěn)和平的生活。
十七歲之前,我承認(rèn),我渴望輝煌,渴望萬眾矚目的生活,我厭倦的謹(jǐn)小慎微的日子。
可是,真正得到了這樣的日子,我當(dāng)真過的好么?
我殺人無數(shù),踏著無數(shù)人的尸體,尸體堆積成山,我才到達(dá)了今天這樣的位置。
我自以為良善,自認(rèn)為正直,正義,可我,算得了什么好人。
我向往和平,安穩(wěn)的生活,我想要好好的活著,同我的阿風(fēng)好好的活下去…
北境的風(fēng)異常凌冽,刮在我的臉上,生疼。
清清在我身后追喊著我的名字,我聽得到,卻不想停下來。
我不在戰(zhàn)場,可是弁星在,流痕在,葉翼在,我的幾位將軍還在,我的朋友都在那里,那么危險的戰(zhàn)場,我一個人怎么安心的呆的下去。
這時,一個銀白色的身影飛快的擋在了我的身前,是白狼,它竟以一種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我,直直的看著我,讓我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葉姐姐…”
清清氣喘吁吁的追上我。
“姐姐,鎧…鎧甲”清清一邊說著一邊將我的鎧甲遞給我。
我伸手接了過來,銀白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讓我的眼睛發(fā)疼。
“姐姐…”
清清想要說什么。
“清清,拿著這個腰牌,會有人護(hù)送你會帝都?!?p> “姐姐…”清清焦急的喊我的名字。
我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清清,讓我放心,也讓你大哥放心,好不好?!?p> “姐姐…你要好好的回來,大哥也要好好的回來,流痕大哥,弁星大哥,你們,你們都要好好的回來,葉姐姐…”
清清帶著哭腔,緊緊的扯著我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轉(zhuǎn)過身,提身到白狼背上,走的決絕。
漠北十國,除去卡塔外,九國聯(lián)合攻打南宛,這樣的情景,我只在外公去世時見過。
漠北動亂,卡塔也不能獨善其身,我知道,濁鹿已是拼盡全力才能從聯(lián)合攻事中抽身出來,即使他無法幫我,我已對他感激不盡。
漠北諸國,國家小,兵力少,很是忌憚我南宛實力,為何,為何此次會聯(lián)合攻打南宛?如今朝堂風(fēng)云再起,我很是懷疑,朝中之人蓄謀勾結(jié)漠北,意圖撼動朝綱。
為何此次攻勢如此迅猛,直逼我北境軍要害,四方數(shù)百暗哨,北漠?dāng)?shù)十處消息站,我外公一生心血一夜之間竟被滅掉數(shù)半?
為何?為何?我的北境軍情也被泄露?
明明能接觸到這種至高機(jī)密的只有我和…連風(fēng)止兩個人?
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坐在白狼的背上,風(fēng)很大。
我不知道是風(fēng)吹疼了我的眼睛還是心中疼痛才使我淚流滿面。
戰(zhàn)場上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鼻腔,讓我每靠近主戰(zhàn)場一步惡心感就加重幾分。陽光很艷,艷的奪目,一滴滴的鮮血墜在地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倒像朵朵盛開的鮮花,紅的…耀眼。
雙方軍力均已損傷過半,處處都是斷臂殘尸,我的耳邊,還能聽見“救救我,救救我…”的呼號之聲,眼之所見之處全都是我手下將士們的一張張年輕的臉,滿是血污。鮮血染紅天地萬物,滿眼都是暗紅的。
后來,每一次的午夜夢回間,我都久久無法入眠,他們的臉,他們的聲音,環(huán)繞在我耳邊,眼前,讓我痛苦不已。
戰(zhàn)場最前方,弁星拿著長劍,努力揮動著,斬殺著身邊圍上來的無數(shù)敵軍。
流痕也有些吃力,身體已經(jīng)不像往日那般靈巧。
看到此處,我的心更是揪緊了幾分。
我拍了拍白狼的背,白狼瞬間通曉了我的心意。
之間白狼身體突增幾倍,周身散發(fā)出銀白色的火焰,所到之處可灼燒一切。
白狼縱身一躍,至兩軍交戰(zhàn)最中心,一聲嘶吼震徹山谷,周身的火焰灼燒了一眾敵軍,嘶吼聲所帶出的銀白色余波也震倒了一片敵軍。
我執(zhí)劍而立,于狼背之上,睥睨敵方大將軍。
“桌君箐,你可想好,要同我南宛交戰(zhàn),同我北境軍交戰(zhàn)?”
“葉靈雨,你欺壓我漠北多年,你當(dāng)真以為我們不會憤怒,不會反抗?除了卡塔那個膽小如鼠小國王,你掙開眼看看,漠北十國的將士全都在此,我軍人數(shù)遠(yuǎn)超爾軍,你以為你能勝?”桌君箐用劍揮了揮他身后的一眾將士,昂首說道。
“桌君箐,呵~我,最喜歡你這種大言不慚之人。前些日子,卡塔動亂,你可看見賊人帕羅是何下場?”
“那是他蠢,蠢到家了?!?p> “我的手中有你所有的暗哨點,消息站,有你的排兵布陣圖,我軍,必勝無疑?!?p> “你一女子,沒了你的暗哨點,沒了你的信息站,相當(dāng)于斷你手臂,就憑你一個小女子,單憑戰(zhàn)術(shù),你以為你能贏?”
桌君箐,大笑一聲,很是得意的說道。
“是么?本將也很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如你所說?!?p> “沖——”只見桌君箐大刀一揮,敵軍蜂擁而上。
我從白狼背上一躍而下,只能盡力的揮動著自己的劍,能斬殺一人便斬殺一人,能護(hù)下一個便護(hù)下一個。
一時之間,難分勝負(fù)。
天很快的黑了下來,戰(zhàn)況一時不定,桌君箐命人撤退休整。
營帳內(nèi)。
我同弁星流痕以及四位將軍商量明日作戰(zhàn)之事。
“將軍,布陣圖泄露,葉老將軍多年安插在漠北的眼線全部被除,我軍損失慘重,傷亡過半,怕是…”右將軍說道。
“將軍,漠北軍兵分四路已經(jīng)將我軍圍困,我軍無法同后方取得聯(lián)系,糧草供應(yīng)不及時,我們的糧草只夠我們堅持三日…不到了?!弊笤圃谝慌哉f道。
“北境軍不能亡,南宛城不能破?!蔽揖従忛_口說道。
“當(dāng)前只有一個方法。”流痕在一旁說道。
“什么方法?”我抬頭看他。
“四方中,只有西方荒蕪,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適合伏擊?!绷骱劬従忛_口說道。
“我?guī)嬉u營去,我們一夜可至?!蔽艺酒鹕韥碚f道。
“不行?!绷骱圹托沁€有幾位將軍一同說道。
“你是我們的大將軍,將軍如果出事了,我們北境軍如何生存?!弊笤圃谝慌越辜钡恼f道。
“將軍,你不能去,我去?!臂托钦镜搅宋疑砬罢f道。
“你不能去?!蔽覜]有看他的眼睛,故意做出冷漠的樣子。
“將軍…我是你的副將啊,我是你的匕首,是你的盾牌,弁星的命都是將軍給的,將軍不能有事。”弁星擋在了我的身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本將說了,你不能去,你只是一個小小副將,你憑什么帶軍隊?!蔽乙徽茖⑺崎_,冷冷的說道。
“將軍,屬下愿意代將軍前去?!彼奈粚④姽蛟谖疑砬罢埫f道。
“你們也不許去,你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帶好自己的兵。自己什么重任自己不知道么?本將手下怎么會有你們這樣不負(fù)責(zé)任的將領(lǐng)?”
“大將軍,諸位將軍,弁星去,弁星一介副將,承蒙大將軍不棄,諸位將軍關(guān)照,受大將軍庇護(hù)十載有余,二十多年來未能為將軍做任何事情,反倒讓大將軍多次涉險?!?p> “弁星不聰明,沒什么本領(lǐng),可弁星…也有一腔熱血。”
“弁星…”我看著跪倒在地的弁星,忽然覺得甚是無力,慢慢的跪坐在了地上。
我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弁星的臉,心很疼,很疼。
“將軍,北境需要你,北境將士需要你…”弁星顫抖著聲音說道。
“弁星…你是我…弟弟??!”我的雙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將軍,你那么好,你實現(xiàn)弁星的心愿吧?!臂托切χ鴮ξ艺f,笑的很好看,特別好看…
“弁星…”
說罷,弁星一把推開了我,決絕的轉(zhuǎn)身離開。
我看著弁星離開的背影,我的心開始猛烈的疼痛起來,娘親走了,外公走了,弁星,弁星也要走,不行的,不行的…
我站起身來想要追上去,卻被一雙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動彈不得。
我回頭看著流痕,流痕面無表情,卻很是態(tài)度堅決。
“弁星…”
弁星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深深的笑了,開口說了一句話,讓我全身失力,呆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