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白衣女子憑空浮現(xiàn),那身影同為虛幻,可沒有輕佻的柳眉,沒有含春的眼眸,更沒有那一上來猛親的狂放姿態(tài)。
此女一出,崔大牛心神巨震!
因為除了那氣質(zhì)不同,那相貌身形,竟然與之前的瘋女子一模一樣!
“這……”
崔大牛不敢倒吸冷氣了,因為還身處水底呢,他搶步進去,毫不猶豫地將海石按在了同樣的石門上面。
說不清道不明,這女子有一股冷人心曠神怡的感覺,更是有一種無法拒絕其言語的魅力,而更為重要的,是崔大牛再不決定,就真的要憋死了。
所有人,都等待著女子出關(guān),而只有這女子,淡如云,靜如海,安如月。
“哎呀!不好意思,又安反了?!?p> 崔大牛滿臉漲得通紅,可不是又將海石按反了么。
云海月實體一出,當真魅力無匹,她莞爾一笑,深蹲拘禮,落落大方,轉(zhuǎn)而飛身離去,直奔海面。
在崔大牛癡癡地呆看時,心中不禁驚問:“如果說這個女子是黎媚的師父,那先前的瘋女子,又是誰?!”
上面的云海月玉手一揮,崔大牛感覺身體立馬輕飄飄而起,毫不費力地也跟著出了水面。
“哈哈哈哈……唉呀媽呀,這里男人真多呀,各個不錯呀,先前是有情有義有些呆傻的小鮮肉,這會兒又一個有情有義勇于獻身的癡情男,面前還有一個有情有義有實力的老處男,老娘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我的孽徒,那快要死了的癡情男就留給你吧,這個老處男老娘要玩定了!”
崔大牛和云海月一出水面,就看見瘋女人和滄海真人斗在一起,瘋女人猶如脫困的母老虎,一路高歌猛進,招招壓制,咄咄逼人,那敞開胸脯,狂漏大腿的粗暴打法,叫滄海真人也是應(yīng)接不暇。
“嗨!雙臂抱頸!給老娘抱一個!”
“呔!雙腿纏腰!給老娘纏一個!”
“嘿!雙峰悶臉!給老娘悶一個……”
“唉呀媽呀,你跑什么呀?”
然而滄海真人畢竟是元嬰級別的老鳥,雖然處于下風,卻也絲毫不亂,在被這奇葩瘋女人驚訝了一陣之后也逐漸穩(wěn)以不斷召喚的傀儡和自身的黑白云霧詭功法穩(wěn)住了陣腳。
“簡直……不堪入目!”
云海月蹙眉,且不管那邊荒誕的戰(zhàn)局,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黎媚所在。
此時的黎媚,藍白長裙已經(jīng)被血跡染紅,胸口劇烈起伏,神識紊亂,金丹欲裂,情況危急!
而在她身前是一個倒下去的李暮,已經(jīng)被斷去了雙臂,失去了雙腿,只留下那殘存的一口活氣。
李暮抬眼望著黎媚,微弱地說道:“其實……那天……我就認出了是你潛入這里,我以為……你是知道了你師父被囚禁的隱秘,所以……所以特地偷來了海石鑰匙,咳咳……今日我雖然將死,但……為了你死而無憾,你能……抱抱我么?”
崔大牛雖然有心說這劇情簡直要爛透了,卻也很是為李暮所做的一切而動容。
黎媚梨花帶雨,將那臉頰上的血跡也是清洗出兩痕,露出了潔白的面頰,她努力地伸出雙臂,掙扎著力氣要抱一下這個為了她不顧一切的男子。
然而就在那雙臂環(huán)抱之前的一刻,李暮,閉上了雙眼!停止了呼吸!形神俱滅……
黎媚沒有停止,她將李暮緊緊抱在胸前,抬頭望天,正好看向了崔大牛的半空所在,悠悠地道了一句:“我會記得你!”
崔大牛心頭一震:“干嘛?啥意思?記得我還是記得他?。磕歉陕锟粗艺f呀,因愛生恨了么?這樣不好吧?這怪不得我啊……”
崔大牛一臉錯愕,云海月一步就走到了黎媚的跟前,柔聲安撫道:“逝者安息吧……”
黎媚抬起頭,那張臉,與云海月驚人地相似,說了句:“師父……您真的被囚禁了?!”
“你和他先行離去,為師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言畢,云海月飄然轉(zhuǎn)身,一道柔和的白光融入到了黑藍雙色的戰(zhàn)團。
崔大牛望著那宛如觀音的仙韻仙體,不禁感慨道:“這氣質(zhì)!這舉止!這相貌!這是你的師父?簡直太特么帥了!”
黎媚沒功夫搭理崔大牛,她懷中李暮的身影正漸漸模糊,最后化作點點晶瑩隨風飄散。
這是李暮那邪功所致,他不遺余力地超額透支了自己,從此,世間再無李暮。
在崔大牛的呼喚下,黎媚和他潛入水底,過了好一陣子,直到那海面光線越來越暗淡,崔大牛的胸口越來越憋得慌,海島底部才出現(xiàn)在眼前。
身后,砰砰鏘鏘的打斗聲也是越來越弱,不過那海面上投射進來的藍、白、黑三色強光仍然不斷地激烈碰撞、迸射,顯示著大戰(zhàn)仍在激烈的持續(xù)著。
黎媚悠悠一嘆,神色中盡是黯然:“就是這里,咱們走吧?!?p> 崔大牛問道:“你覺得你真的想走么”
事到如今,倒是崔大牛不急于走了似的,不為別的,為的是黎媚的道心,因為這里的種種,很可能給她造成難以撫平的影響。
“看看你這個被人蹂躪了一般的樣子,你是心智成熟心機沉穩(wěn)的黎媚,一個癡情漢子就把你搞成這副樣子了?你的媚功呢?惑其心神不是你干的事情么?難道你自己也不行了?還是說,得我拿震魂鞭抽打你一番?”
黎媚振作精神,勉強擠出笑容:“不必多說了,當然能走,修道一途,漫漫無期,這世間種種,不過都是過眼煙云罷了,對于滄海派,本就是一個不值得久留的地方,而對于李暮,我也是多是虧欠而沒有更多的情愫,下一刻,當我們離開這里,這里的一切,也便是劃上一個句號了?!?p> 崔大牛神色一凜,正色道:“說得好!那么我的遁術(shù)有三種,水遁、火遁、氣遁,請問美女,你要選哪一種呢?”
“選哪一種?!”
崔大牛得意地看著黎媚那夸張的表情,說道:“怎么?驚訝吧?老子的遁術(shù)強大吧?沒想到竟然是一道選擇題么?”
“選你個屁?。∵@里只有海水,我還能選什么?”
“你都說了,選我的屁啊,屁是氣遁,話說我用屁遁走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呢,咦?是不是應(yīng)該改個名字叫——屁遁呢?”
“氣遁?你遁給我看看!這里哪弄氣去?哪弄火去?”
崔大牛顯出沉思一般的耐心,說道:“這里遍地都是海水,海水雖暗潮而動,的確是可以選擇的,不過也正因為到處都是海水,我這遁術(shù)都是隨機的,很有可能我們水遁之后仍在這里。至于火遁?之前救你師父的時候,我就留意了,那海石與他物摩擦,是可以生出火花的,怪就怪你師父太能裝酷,沒等我收了海石,就把我給弄出去了。而至于氣遁,你難道沒看見這條呆頭呆腦的小魚么?”
黎媚轉(zhuǎn)臉一瞧,還真有一條橙色的小魚游蕩,身體上是三道褐色的條紋,很是可愛,而一邊游著一邊從嘴里吐著泡泡。
“沒錯,就是這泡泡,鑒于水遁不靠譜,火遁因為你師父??岫〔坏剑巯挛覀兙瓦x擇氣遁吧,也好叫咱的無匹遁術(shù)擺脫屁遁的臭名?!?p> 沒有等到黎媚的夸贊,而是一臉的疾言厲色。
“你夸夸而談連賣關(guān)子就是為了最后這個?那你還叫我選什么?說我?guī)煾杆??,我看是你裝逼吧?”
崔大牛瞠目結(jié)舌:“這難道是典故么?裝逼這詞兒,是應(yīng)該從你的嘴里講出來的么?”
“哼!老娘修習媚功,奔放的很,什么詞兒不能說?比如……”
轟!
咻!
咻!
只聽得海面上猛然發(fā)出三聲巨響,黑光潰散,藍光沖天,白光緊隨而去。
“估計是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咱們不用遁了,快去追師父!”
崔大牛聳聳肩,無奈道:“不可能了,要怪就怪‘小尼莫’太調(diào)皮,吐泡泡早了點兒,氣遁,已經(jīng)激發(fā)了。”
崔大牛和黎媚的身形瞬間變小,齊齊鉆進了小魚吐出的起泡當中,這叫小魚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那一對突出大眼睛就要掉出來了!
而轉(zhuǎn)過頭去,小家伙就跟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繼續(xù)悠哉悠哉地閑逛起來。
不是他真的呆,魚的記憶很短暫的好不?只不過它將這特長強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