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慕神君看著攸然有些出神,你陪為師在這坤清山已經(jīng)六千年有余,在你之前我從未想過收徒弟,可想要收你為徒幾乎毫不猶豫,你給師父帶來許多許多歡喜。
若是日后師父有什么不測,不能在你身邊,凌軒他會替師父守護你,靈鷺也有宮渙,如此,為師就能安心些了罷。
他又突然搖搖頭,不禁心想實力弱了之后,連多愁善感也多了起來。能有什么不測呢,縱使自己的法術所剩無幾,可畢竟上古神君的名聲遠播嘛,只要不惹事,應該還能陪攸然他們許久。
次日一早。
巳慕神君起床便聞見一股香噴噴的味道,與平日里攸然煉的熏香不同,好似是炸了什么東西的香味兒,不會是攸然背著自己偷吃什么好吃的了罷?
正想著,卻見攸然從旁邊的房間出來了,手里端著一個盤子,香味應是從那個盤子里飄出來的。
巳慕神君不禁好奇端的是什么,問道,“你這盤子里是什么?”又深嗅一番說道,“此番香味,竟令我有些饑腸轆轆?!?p> “師父也覺得香是吧?!必缓苁堑靡?,“材料好罷了,我只是隨便炸的。”
隨便炸的?巳慕神君問道,“不知是什么好材料?”
攸然抬抬盤子,“蛐蛐兒?!?p> 巳慕神君身子一個踉蹌,眼看著盤子,愴然道,“我的蛐蛐兒哎~”
“哎~”攸然看著巳慕神君匆忙踉蹌的背影,不明所以,不禁提高了聲音喊道,“師父,不先嘗嘗嗎?”
巳慕神君聞言更是一個踉蹌。
當她得知師父是怕他養(yǎng)了許久的蛐蛐兒被她給炸了,才著急離開的時候,不禁感慨師徒一場,她向來尊師重道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呢。
可實際上是,她捉了許久蛐蛐兒,卻都沒有師父養(yǎng)的那兩只膘肥體壯,盯著師父的蛐蛐籠子做了許久的思想斗爭,才終是沒將那倆只也入了鍋。
“師父,這味道怎么樣?”攸然問道。
巳慕神君滿是回味的點點頭,“很是不錯?!?p> 旁邊便是巳慕神君的蛐蛐籠子,里面還有兩只似是瑟瑟發(fā)抖的蛐蛐兒。
“巳慕神君,攸然,凌軒來了?!睂m渙進來,后面跟著凌軒和靈鷺。
這宮渙在坤清山的表現(xiàn)著實令人稱贊,照顧巳慕神君的蛐蛐兒,時不時代攸然照看凝香草,幫靈鷺修行,甚至親自從靈鷺那里學來釀酒的手藝幫巳慕神君釀酒。不止將靈鷺哄的開開心心,也得到了巳慕神君和攸然的一致認可。
“巳慕神君?!绷柢幍哪抗庾罱K落在攸然身上,“攸然?!?p> “凌軒?!必徽酒饋砩锨叭ィξ膯柕?,“你這次帶什么東西來???”
凌軒有些無奈,攸然見到自己如此開心,是因為自己這個人還是因為期待著自己帶的東西呢?
他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個天族二殿下,竟有朝一日淪落到在攸然這里要跟東西爭寵的地步,更可氣的是竟不覺得可憐。
凌軒提起手里的食盒,“紫燁酥,雙份兒。”
攸然笑著接過來。
“抬頭?!绷柢幪鹭坏南掳?,仔細看了一會兒她的脖子,“倒是一點痕跡沒有,都已經(jīng)消下去了。”
靈鷺見此情景低頭嬌羞一笑,宮渙看向靈鷺。
“咳咳?!彼饶缴窬鋈挥X得自己有些多余了,尷尬之余不禁想找一些存在感,“凌軒,你來坤清山是來找攸然,還是有什么事情嗎?”
“凌軒沒有什么事,幾日不見大家,想著過來看看?!绷柢幷f著竟有些臉紅。
巳慕神君點點頭,“我正想讓他們?nèi)齻€出去歷練歷練,你找他們沒事便好?!?p> “出去歷練歷練?”四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攸然幾人如此大的反應,倒是將巳慕神君嚇了一跳,他回過神來不禁好笑的問道,“你們這意思,是想還是不想???”
幾人點點頭,復又搖搖頭。
出去歷練歷練他們還是挺想去的,只不過這靈鷺的天劫遲遲不至,前一次出去歷練做善事還是因為出現(xiàn)了天劫警示,至少短期內(nèi)不會再次出現(xiàn)??扇缃駮r隔這般長時日,他們怕若是在外面有什么變數(shù),不能及時回來。
巳慕神君對此說法卻直搖頭,他曾教過攸然瞬息術,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到達目的地,只不過這瞬息術極為損耗修為。可若是他們身在外面而靈鷺的天劫到了,巳慕神君相信攸然是絲毫不會猶豫啟用該法術,帶著靈鷺回到坤清山的。
“靈鷺十分聰慧,修煉又一直用心,我見她修為精進了不少。何況若是天劫久不至,一直為這天劫煩憂,拒絕其他事物,不是會失去很多令自己歡喜的機會嗎?一切自有為師在呢。”巳慕神君說完攏攏衣袖,挺直了腰桿兒。
師父就是師父,這境界覺悟,實在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哪。師父不帶他們出去游歷,那他們自己去也是極不錯的。
攸然看向靈鷺,詢問道,“靈鷺我們就去吧?”
靈鷺也欣喜的直點頭。
“可是,你們此次去游歷,要幫為師尋一件東西……”巳慕神君忽然正經(jīng)起來,抬眼道,“五煥石?!?p> “五煥石?”
雖說攸然讀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書,可這五煥石她著實不知道,凌軒與宮渙也是一臉從未聽說過的樣子,單純修行的靈鷺就更不知道了。
“師父,什么是五煥石?”攸然問出了幾人的心聲。
巳慕神君解釋道,五煥石有赤、藍、黃、綠、紫五塊,分別代表忠、智、勇、仁、德。巳慕神君希望攸然他們?nèi)ビ螝v的時候,順便幫他尋尋這五煥石。
“巳慕神君,不知您想要尋這五煥石是做什么用?”凌軒問道。
只見巳慕神君搖頭晃腦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又忽然想起什么補充道,“記住,五煥石的事情不要說與任何人,更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們在找五煥石,誰都不可以?!?p> 攸然覺得這件事似乎挺重要的,可師父此時這不太正經(jīng)的模樣,又好似不太重要,她也有些被弄糊涂了。罷了罷了,別人不想說的事情,刨根問底于彼此無益,且聽著便好。
既然如此,他們一行人便準備離開坤清山。
只是巳慕神君孤身站著送別他們,眸子看著眼前幾人,目光復雜,頗有日后見不著了的架勢。
攸然見此,又想起師父這幾日的反常,不禁將這離別情緒都勾了起來,正想要說些什么溫暖話的時候——
巳慕神君忽一收臉上的傷感,燦笑著說道,“該帶著我那兩只蛐蛐兒散心去啦。”說著搖頭晃腦的便走了。
他便知道,當著凌軒的面提起游歷之事,凌軒定是要一起跟去的。攸然哪攸然,不論是你這風月之事上,還是你游歷期間的安危上,為師可謂是為你操碎心了啊。
……
宮渙正走著,忽然將凌軒拉住落后了幾步,“凌軒。”
“嗯?”
宮渙打趣道,“我這跟班是當許久了,可你這好好的天族二殿下不當,如今怎么竟也當起跟班來了?”
凌軒一怔之后,道,“見你當?shù)拈_心,我也來試試。”
說完兩人皆笑了。
當初凌軒確實曾說過,宮渙怎么會為了一個女子,放著好好的三太子不當反倒當起跟班來。想不到如今宮渙竟也拿這句話笑話起他來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