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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螢火,九月流光

六月螢火,九月流光

哈利的貓 著

  • 浪漫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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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3-1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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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日出江花紅勝火

六月螢火,九月流光 哈利的貓 1555 2019-03-17 22:00:23

  我們都曾有過一段名為青春的記憶,一部分像五顏六色的棉花糖,也有一部分像苦澀的黑咖啡。

  我們從天真稚嫩到懂事成熟,從純粹到略有心計,那些密密麻麻的心事,你知我知他不知的點點滴滴,交織成一張名為回憶的網(wǎng),粘在心底不敢輕易觸碰,而回憶所烙下傷疤開始時不時隱隱作疼。

  曾有一縷清風(fēng)拂過臉龐,曾有那樣一個喜歡的少年。猜測在過去的年歲里,或許一直糾結(jié)和耿耿于懷的只有自己罷了。

  還記得在梧桐樹下踩石墩子的時候嗎?我們就像螢火,跳躍在時光的記憶簿。

 ?。ㄒ唬?p>  最快樂的時光是童年。的確,無憂無慮的時刻總會讓人特別留戀,唱歌、跳舞、畫畫,什么都想學(xué),什么都想表現(xiàn),文瀅橙也是一樣。

  普通長相,單眼皮,瓜子臉,向下的嘴角總是顯得有點冷漠,唯一的優(yōu)點就剩下頭發(fā)烏黑了吧,家境十分普通。

  媽媽是家公立醫(yī)院的護(hù)士,爸爸在財務(wù)公司上班,都很忙,沒什么時間管孩子,所以文瀅澄的童年很輕松,但也是很自覺的那類孩子。

  雖然長相放在人群中毫無辨識度,小學(xué)五年級的文瑩澄在城北小學(xué)表現(xiàn)得很出彩,因為自打入學(xué)開始就認(rèn)真聽話,責(zé)任心極強(qiáng),不久就成為了學(xué)校大隊部的副隊長,也是升旗儀式的主持人,受到老師們的器重。

  文瀅澄喜歡表現(xiàn)自己,喜歡被表揚和矚目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平庸而是出色的一類人。參加各類活動,剪紙、朗誦、樂器,甚至還穿過一條鮮艷的吊帶裙子參加走秀比賽,在領(lǐng)獎臺布置成的T臺上自信驕傲。

  在那樣的年紀(jì),她渴望想要表現(xiàn)自己,渴望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渴望成為優(yōu)秀。

  “叮鈴鈴”,新學(xué)期第一節(jié)課,熊孩子們飛奔到自己的座位上。班主任是一名中年男教師,抱著書緩緩走進(jìn)了教室。

  “我們先說一個活動,學(xué)校要進(jìn)行朗誦經(jīng)典名著的比賽,每個班呢,要組成一個隊進(jìn)行評比,有沒有同學(xué)有興趣參加?”

  “我我我!老師我報名”,喬朗雖然成績很差,但是對各種活動非常積極,也是難得的舉手。

  “老師,推薦易尹杰啊,他那嗓子不能白費??!”有男生調(diào)侃道。

  “是啊,這往上一站,隨口一念,肯定能拿第一唄。”

  男生們起哄地推著易尹杰,他那播音嗓和從小練就的朗誦底子無疑是領(lǐng)隊的最佳人選。

  易尹杰,相信每個學(xué)校都有著所謂的“風(fēng)云人物”,相貌堂堂,眉宇間有一種英氣,丹鳳眼。挺拔的身子加上一副天賜般的好嗓子,喜歡他的小女生相信絕對不少。而他對女生也不是來者便拒,和女生,男生都相談甚歡。記得三年級的時候,文瑩澄和他一起主持過一次學(xué)校植樹節(jié)活動的開幕式,站在他的身邊拿著話筒,文瑩澄平時少有的緊張表現(xiàn)了出來,總是在嘴瓢的邊緣反復(fù)試探,只能在精神上努力讓自己不出現(xiàn)口誤。緊張歸緊張,其實兩人是一個班,但是交流少之又少,開學(xué)一句交作業(yè)了,放假一句作業(yè)收好。畢竟能和易尹杰扯上相關(guān)消息的人都是些漂亮的受歡迎的女生。

  男生三三倆倆地報名,都是平時班里的活躍分子,老師一邊選人一邊記載著名字。

  “男生差不多了……那女生有沒有愿意參加的?”

  文瑩澄喜歡朗誦,被老師跨過朗誦的音調(diào)拿捏的好,毫不猶豫的舉了手。

  “還有嗎,沒有我就指定兩個了……”

  “那就這樣,易尹杰擔(dān)任男生的領(lǐng)隊,文瑩澄女生領(lǐng)隊,各自排練,最后你們再合起來好好排練,好,我們開始上課?!?p>  文瑩澄翻開語文書,書上壓過幾道光束。

  窗外的陽光穿過梧桐的樹枝再透過五年一班的窗,稀稀疏疏地直灑在課桌上。文瑩澄瞥了眼坐在斜前方的易尹杰,陽光照在他的左半邊身子上,很溫柔,很帥氣,能夠一起朗誦,真好。

  在那樣的年紀(jì),對喜歡的男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心里,那樣喜歡很純粹很青澀,文瑩澄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對易尹杰有著不一樣的情愫,是喜歡嗎?是仰慕嗎?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排隊的時候會偷偷看他,點到他名的時候心里還有點小波動,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嬉笑還有點小嫉妒……這算得上喜歡嗎,才小學(xué)五年級的孩子懂什么是喜歡嗎?其實或許根本不懂。

  課間,班里吵吵鬧鬧,男生你追我打玩得很是起勁。

  易尹杰有幾個死黨,羅一陽和張運帆。三人在班里很活躍,能夠帶動氣氛。

  因為文瑩澄的爸爸和羅一陽的媽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羅一陽的父母和文瑩澄的父母都認(rèn)識,所以和羅一陽的交流多了,也漸漸和易尹杰有了三言兩語的交流。

  但是,文瑩澄沒想到的是,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易尹杰卻毒舌得很,是不是字里行字還帶點陰陽怪氣,讓文瑩澄覺著他有點討厭她。

  就比如上周二,文瑩澄將新買來的著名作家的散文放在桌子上,想好好地品讀一下。鈴聲響起,準(zhǔn)備跑操,易尹杰從文瑩澄身后走過,瞟了眼文瑩澄桌面,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就你,你看的懂嗎?”

  文瑩澄愣是在椅子上愣了片刻,才急匆匆跑出去。一邊心里還在困惑:“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在裝得很有學(xué)問很有品味的樣子才讀這本書的?”

  那天下午,文瑩澄完全沒有心思認(rèn)真做事,反反復(fù)復(fù)揣摩著易尹杰的話,他到底什么意思?

  文瑩澄的嘴唇很干,又不愛喝水,一到秋冬季節(jié)就喜歡舔嘴唇,舔到發(fā)紅,不舔就難受。時間久了在嘴唇周圍長了一圈痂一樣的東西。后來,就一定要隨身帶一只潤唇膏,嘴唇外的一圈也要涂上厚厚的一層潤唇膏,一方面為了濕潤嘴唇,另一方面,克制自己不要去舔。雖然在陽光下,別人眼里看起來,嘴巴就顯得特別油,但是總部長一圈難受的痂好。記得那天,文瑩澄涂好了潤唇膏,因為天氣特別干燥,故意將圈涂的很大,快接近下巴了。剛要起身上廁所,路過的易尹杰扔了一句:“連潤唇膏都不會涂?!?p>  再次將文瑩澄的信心擊碎了,甚至感受到無奈,心里暗戳戳反駁:我怎么就不會了,潤唇膏我還能不會涂,你懂什么……

  文瑩澄只是在心里嘀咕,沒有說出來,怕他會因此討厭自己。

 ?。ǘ?p>  雖然很毒舌,然而腦子里卻一直不停地在想他排練的時候朗誦詩的樣子。

  下午第一節(jié)體育活動課,文瑩澄和陳云,班里的才女、楊藝,班里的女學(xué)霸一起跑出去玩。三人的關(guān)系談不上親密,但是會有聊得來的話題。陳云跑得很快,沖在了前面,文瑩澄馬上追了上去。

  “等等我,喂,等等我!”想到終于可以出去玩了,文瑩澄很興奮。

  正要追上陳云時,陳云突然摔倒了,手臂先著地,側(cè)身倒了下去。

  文瑩澄立刻撲過去,看著陳云哇哇大哭的樣子很著急。

  “沒事吧,沒事吧,怎么樣?”,看陳云說不出話來,文瑩澄和后趕來的楊藝一人一邊架著陳云去了醫(yī)務(wù)室。

  醫(yī)務(wù)室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一張純白色床單的床,和一柜子的藥。

  醫(yī)生扶著眼睛,輕輕撥著陳云的手,“這怎么摔的?手臂先不能動,要去醫(y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骨折。”醫(yī)務(wù)室老師從抽屜里拿出本子,一邊開著單子,一邊說。

  “嘶,很疼,被……我同學(xué)給絆了一跤?!标愒七煅实卣f。

  “什么?”文瑩澄很是疑惑,自己并沒有絆她,說的是她嗎?不是她還有誰,就她們兩個人在跑,還沒拉到她手的時候人就已經(jīng)摔倒了,怎么能說是她絆的?也可能是地上凸起來的水泥啊,那條路本來就不平……

  文瑩澄小聲說:“我沒有絆你,是你自己摔的啊”……

  后來,陳云被接走去了醫(yī)院?;氐浇淌遥蠹叶荚谧h論紛紛,陳云怎么不見了。還沒等文瑩澄有什么解釋,“文瑩澄絆倒陳云的事件就已經(jīng)傳開了”。

  “我沒有絆,她自己摔的……”周圍的人閑言碎語很是惱人,文瑩澄無奈,很想解釋。

  “我看到了,是你追著她,她摔得?!睏钏嚨倪@一句話一出,讓文瑩澄很尷尬,顯得文瑩澄是個做了錯事卻不承認(rèn)的人,氣氛一度尷尬到冰點。周圍的人交頭接耳,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文瑩澄覺得他們都在議論自己。

  “……她為什么不道歉?”

  “做了點班職了不起么,是故意的吧……”

  “害人家摔倒了還不道歉嗎……”周圍議論紛紛,文瑩澄委屈,但是她不服。為什么都將矛頭狠狠的指向了她,卻沒人相信她的解釋。

  下午兩節(jié)課后,文瑩澄去交作業(yè),剛進(jìn)辦公室,碰上李怡,李怡和陳云住在一個小區(qū)。

  “陳云都骨折了,你應(yīng)該去道個歉吧?”

  “骨折?那么嚴(yán)重……她回來了嗎?”文瑩澄心里猶豫要不要去問一下陳云情況。

  但是固執(zhí)充斥著頭腦,明明沒有做過,為什么要道歉?文瑩澄沒有理會李怡,徑直走向了班級。

  班里,陳云已經(jīng)回來了,手臂綁著石膏,周圍圍著一群噓寒問暖的,那一刻在文瑩澄看來,他們都是一些故作關(guān)心的人。

  文瑩澄站在門口,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努力讓自己平靜,回到位子上假裝看書,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大家也就慢慢的開始忘記這件事情了。陳云雖然受了傷,因為人緣好,都有同學(xué)愿意幫助她。

  “她不會是故意的,她只是誤認(rèn)為是我絆倒的吧……”文瑩澄雖然這樣想,但是卻還是沒有勇氣去和陳云說話。她怕他們覺得她囂張跋扈還會狡辯。

  傍晚放學(xué),一同做值日的是易尹杰,他埋頭理著書包,文瑩澄掃著地,突然聽到男生清脆的聲音:“是不準(zhǔn)備道歉了嗎?讓別人受了傷”。

  文瑩澄那不值一文的自尊心瞬間再次燃燒,幾乎是吼著:“我沒有!”積累了兩天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可是沒想到,是在他這里。

  幸好,眼淚很爭氣,沒有在他面前流下。文瑩澄將東西往書包里一通亂扔,跑出了教室。

  原來,真的沒人相信我,而連你,也和他們一樣。

  回到家,躲進(jìn)了房間。大哭一頓,發(fā)泄了一通后,文瑩澄將自己收拾的看不出任何破綻。面對著鏡子,看著略顯狼狽的自己,努力地擠出笑容。在學(xué)校的所有事情,從來對父母只報喜不報憂,是文瑩澄最體現(xiàn)成熟的一面。受了再大的委屈和痛苦,自己蒙頭哭一哭就好了。

  “我不想,把我的悲傷,帶給我最愛的人,我要將那些不美好自己消化,忍痛咽下”。

  (三)

  過了幾天,班里一如既往,歸于平靜,“摔倒事件”的風(fēng)波也已經(jīng)漸漸過去。文瑩澄照常安排著班里大大小小一些事情。也到了即將升學(xué)的時刻,大家都投入了學(xué)習(xí),雖然是小升初,但老師家長也很重視。

  那年《仙劍奇?zhèn)b傳三》瞬間火了起來,各大電視頻道都在播出,大家課間閑聊的話題都是“紫萱好可憐”、“我好喜歡雪見”、“雪見竟然是顆果子誒”……文瑩澄很喜歡看電視劇,一回到家便打開電視,雪見和景天的故事曲曲折折很是有趣,但是她更喜歡紫萱。紫萱愛的很卑微,徐長卿負(fù)了她,傷了她,甚至忘了她,但是紫萱依舊等候著他。卑微到骨子里的愛,真的有好結(jié)局嗎?

  因為喜歡聽《仙劍奇?zhèn)b傳》的主題曲,文瑩澄便把歌詞抄了下來,帶在了身邊?;顒诱n,女生們在唱著劍三的主題曲,氣氛很好,陳云帶頭領(lǐng)唱,忘記了歌詞,文瑩澄就把自己手寫的歌詞給了她。倆人的關(guān)系漸漸回到了從前,沒有過多的親密,像從前一樣,不冷不熱。

  愛恨糾纏的生生世世

  心底執(zhí)著的信念為你存在

  多遙遠(yuǎn)的路都阻擋不住

  再次擁有沒距離的溫度

  失去自由的生生世世

  有愛不懂相擁錯過了最愛

  送一劍祝福再默默相助

  恐怕沒以后不自覺留退路

  文瑩澄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她對易尹杰的喜歡,或許只是少女的一種戀慕,是可以漸漸淡忘的吧,如果他沒有回應(yīng)的話。

  度過繁忙的幾天,總算到了周五,文瑩澄周五回家總是很晚,她喜歡校園東南角落里的梧桐樹下跳石凳子,也喜歡在樹下乘涼。玩了一會兒,慢慢走回到教室。

  空蕩蕩的教師,只有易尹杰還沒有走。瞟了他一眼,文瑩澄不知道說些什么,于是干脆不說了。

  沒想到他先開口了。

  “教教我唱那個電視劇的歌吧,你會嗎?”

  文瑩澄反映了好幾秒,“我……我……我會一點點吧”

  從包里翻出歌詞,文瑩澄手指著一行行的歌詞,一句句的唱給他聽,很認(rèn)真地在教。因為這首歌給了她很多想法,這首歌的歌詞太揪人心弦。

  沒等文瀅澄教完,他哼了幾句后:“行,謝謝,回家了?!?p>  文瑩澄慢條斯理地關(guān)著教室的燈和窗,不知名的情愫好像在心里慢慢在發(fā)芽。無意識地望向他的位子,文瑩澄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他大概……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的吧,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呢,不會的吧…..

  沒有精致的臉龐,沒有出眾的才華,玩的時候瘋瘋癲癲,安靜的時候像是自閉了一樣的女生。

  而他呢,會喜歡怎樣的女生?這個問題,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都不得而知。

  回家的路上,行人匆匆,車水馬龍。街邊的小販和買東西的學(xué)生,面包店里的師傅聊著天,文具店里的學(xué)生挑著各色的筆……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本故事書,不同的人,上演著不同的故事。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是這世間尋尋覓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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