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等等!”
李為河剛下課,趕早不趕巧,誰知,一出門就撞上了尚恩繡,看她那不耐煩的樣子,在門外等很久了吧?
一節(jié)課將近一個小時,中間下課十分鐘,緊接著再上一個小時,算下來,她若是一直等,怎么著也得半個小時以上,畢竟她沒那么傻,不可能他剛上課她就在門外守著,再者,查他在哪個教室上課還得需要時間的。
耗盡一個滿心欲望的女人的耐心很簡單,不給她希望,讓她死守下去,莫不是以愛為名,怎樣也不至于堅持不懈下去。
“等一下!李為河!”
李為河本想假裝看不見不吱聲的走開,聽她叫他名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找我所為何事?”
尚恩繡心里明白,女追男不好追,何況還是追一個好男人,難度自然是有的,可她不想放棄!人海茫茫,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看著順眼的,再難追,她也想嘗試嘗試,說不定真被她追上了呢!
“李為河……你這人很不厚道!怎么可以丟下女士自己走人?”她賭氣走近他,站他面前,質問他,為什么那么疏遠她?
“抱歉,我急著上課?!?p> “借口!……呼——算了,我不想和你置氣,我來這兒就是想問你,你和姬笑芊什么關系?為什么是你和我說代她的課?而不是她親自和我說?你們很親密嗎?”
姬笑芊……她……。李為河走私片刻。
尚恩繡瞧他不干脆的樣子五味雜陳,緊閉的嘴唇勾勒出不爽的弧度,“李為河!你說呀!你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莫非你喜歡她?”
“欸?……”李為河頭一回從別人口中聽到他有喜歡的人,他禁不住有點震驚,但那只是一會兒,過后,他又恢復了往常的面無表情。
“沒那回事,我們住的很近,她生病不能來,作為鄰居兼同事,我有義務代她請假、代她……”
“別說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尚恩繡看出來了,李為河就是喜歡姬笑芊!
姬笑芊年紀比她大一些,長得卻很年輕,娃娃臉、嬰兒肥、唇不丹而紅、睫毛不膏而密長、雙眼皮、高鼻梁、身子纖瘦卻很勻稱,穿衣搭配素凈,過肩直黑發(fā)、細軟光澤,還會說好多國家的語言,尤其中文很溜,任誰都會覺得姬笑芊很靈透,很仙氣,恐怕李為河也這么覺得吧。
“我知道,你不必解釋,就當是鄰里關系好了,我喜歡你!”她冷不丁突然告白。
李為河一驚,“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辈怀鏊?,他拒絕了。
在尚恩繡意料之中,她冷哼一聲,“是,我知道了,我會代課的。”說完,走了,不拖不回望,徑直離開他的視線。
天下好男人不多,說‘多的是’的人,定是沒遇到好男人而嘴硬欺騙自己的。
李為河很好,可惜不屬于她尚恩繡,說不定,他暗戀的正是姬笑芊。
『呼……誰知道呢!』
尚恩繡走出教學樓,走著走著,停在小橋邊。
她哭了,她盯李為河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她進這校園,從她遇見他講課為學生講解分蛋糕的那次開始,她覺得,一個身著西裝革履,在講課時細心分蛋糕,分完后還順勢拿起自己的份兒塞嘴里邊笑邊說好吃的男人,好帥!
一個瞬間、一個笑臉、一句溫柔的話語,使她徹徹底底墜入了愛河。
“哎——哭什么哭?又不是沒機會了!”他只要還沒和姬笑芊確立關系,管他是不是暗戀姬笑芊,她會毫不猶豫將他奪過來!
————
變成公主的樣子,是侍者唯一能以真身被常人看得見的方式。
她才不管那群奴才如何在背后使壞,她才不管后宮妃嬪、皇子如何爭奪皇帝陛下寵愛,她才不管這個朝代會不會因戰(zhàn)亂沒落,這些與她何干?自有神明主管,她呢?不過一小小簪神,活的暢快淋漓才是她最最最在乎的。
她身穿公主殿下的華麗服飾,坐在護城河水引來的溝渠岸邊的木臺之上,四周無人,她是故意挑了個不被凡人打攪的偏僻地。
“魚兒,你說你為什么要活在水中,為什么不來岸上走走,這岸上可涼爽了!你瞧,我的鬢發(fā)被風吹拂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好看?”她自言自語道。
魚在水面打了個挺,嘩啦一聲,一串泡泡從水下浮上來,接連破碎在水中,它哪聽得懂?!
侍者站起身,在岸邊柳樹上折了一根柳條,把著柳條斷處一端,將嫩柳尖端觸到水里,斗著游到水面上的魚。
夏天還沒到,春天也不太涼了,岸邊的陽光不是很曬。
水面粼粼的光澤一片一片的一閃又一閃,好似銀河中燦燦的繁星。
金佑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他沒打擾‘公主殿下’與魚兒的嬉戲,只在河堤上方漢白玉搭接的階段處扶著攔手望著她。
侍者無趣的用柳條擊打水面,濺起浪花朵朵,魚早被她驚跑了,她也知道是被她嚇跑的,沒意思,真真沒意思透頂。
風一陣兒一陣兒的,吹著她的頭發(fā),一綹發(fā)絲蒙到她臉上,她嘟著嘴,扔掉柳條,拍拍手,然后扒開頭發(fā),后仰在岸上躺了下去,她也不嫌臟,就那樣在木板上打滾!
金佑呂一沖鼻抿嘴掛起了笑意。
他心里話,這圣朝公主殿下,竟是這般女子,有意思。
而真正的公主殿下,正在閨房里讀經(jīng)練字,為第二天的考問做準備。
“咦?桃桃去哪兒了?怎么一天沒見到蹤影?”她放下狼毫,在屋子里四處張望,“桃桃!你在嗎?”
岸邊的侍者聽到了公主殿下的呼叫,她立馬坐起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跑了起來。
驚慌的樣子又逗樂了金佑呂,怎么那么活脫?這哪里是個公主該有之模樣?
看著看著,他倒有些欣喜。
可能是沉悶慣了,身邊亦沒個女眷,空虛也說不定。
他入圣朝大抵有個兩三月,圣朝的皇帝陛下并未因他是個質子而苦了他,不僅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享受皇子受教的待遇,這是該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