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冬了,交洲的冬天很少有雪,天氣卻異常的濕寒,讓人更添了一件棉襖。
望著苑中那久不見開的梅花,忽然有些想念蜀國效外那滿山的紅梅,真想駕馬奔過去觀看。
原本青衣以為她將時日無多,卻沒想身體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又經過兩個月的休養(yǎng)她已能健步如飛,廉當相幾人不由長松了口氣。
如今青衣末有子嗣,若他忽然出間,那交洲必將大亂,他們這些年的辛苦努力也將化做泡沫,這不是他們所想看到的。所以,一場秘密的冥王妃選核正在秘密進行,眾門客打算給青衣來個先斬后奏。
蜀國的人在交洲待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自杜千飲上門青衣病后他們便被冥王府的人拒之門外。他們借著舊情與玉清明見了幾次,想探出一些蠻城的機密情報,卻總被玉清明帶到鐵路上,幾番無功而返也只能折回。
珍娘聽說要走了死沒不上火車,揚言要跟青衣哥哥在一起,最終被杜千飲強行抱上的火車。
在火車開動之際,看著暗中垂淚的閨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何償不知自家閨女的心,但青衣的態(tài)度隱晦不明,他又怎么放心將她交與他照顧。
“爹爹,珍娘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青衣哥哥了?”
“會再見的……”
杜千飲頗為感嘆的摸著珍娘的頭,溫聲安慰,珍娘不由“嘩~~”的撲進杜千飲的懷中,在他的懷里大聲的嚎啕大哭,聲音之利讓劉爍微微觸眉。
劉爍此行并非無功而反,但經幾個月的調查他看出了交洲人才的參差不齊,還真應了那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個人的能力遠遠難敵四拳。他不由暗中派幾個人才安插在交洲選拔官員的人群之中,待幾顆小草亦能長成蒼天大樹他來收刮之時。
青衣若知道劉爍之想一定會非常的鄙視,她是那種不顧小局的人嘛?
交洲人才不足她早就知道,沒有進行補充是因為她不想讓那些知面不知心的人在她的地盤搞風搞雨,弄得眾人人心惶惶。目前交洲人手不足卻上下一心,辦事效率不比人手充足時差,所以在蠻城的第一批人才培養(yǎng)出來之前她寧可讓眾人辛苦一點,但知道她的心思的卻無多。
房黃梁入交洲后被交洲的交通,農業(yè)發(fā)產著實讓震驚。因經過十幾年不斷的戰(zhàn)火,全世界的百姓如今依舊過著衣不裹食的日子,就連皇城之下猶有人咽糠,而交洲一個最貧窮之家也有一碗米粥吃,有一瓦遮頭。
一個村莊的榕樹前,房黃梁見一群老人于樹下笑呵呵的交談著做著手工,不由好奇向前,禮貌的問道:“各位老人家皆已是花甲之年了,何不在家含飴弄孫,而是在此操勞?”
正在干活兒的人見到房黃梁向前問話不由投去好奇的目光,其中一個偏年長,頭發(fā)俱白的老漢起身回答道:“您是外鄉(xiāng)人?呵呵呵……你不知道,我們孫兒孫女皆上書院讀書了,兒女又去下了田和工地幫忙,我等在家閑著沒事便讓兒女從縣城領了些手工來做添補一些家用。你別看我們手腳不利率,這一月下來今月做的活兒也這個月的家用。等來年新村的房子建成了,孩子們存下來的工錢也可買去買新房,都是冥王給的福??!呵呵呵……”
“是啊是啊!若無冥王我等連一口食物都難吃上,更別說住上新房了……”
一說到有新房子住,眾人不由笑得見牙不見眼,可以看他們對青衣由衷的感激。
“多謝各位老人家解惑?!?p> 房黃梁慎重的向眾人揖了一禮,由孟非君扶著上馬車。
他這一路下,所有交洲的百姓都在感激青衣的豐功偉德,他能看出青衣對交洲投下了多大的血本,也能看出他當日之言絕非信口雌黃,此人可追隨之。
“非君,玄青衣此人你覺得如何?”房黃梁飲了一杯清茶幽幽問道。
孟非君放下了前日于城中書店買來的書本,含笑著說:“乃一代明君。”
“那便好。”
房黃梁點了點頭。
孟非君亦點了下頭,低頭繼續(xù)看他的書,房黃梁帶他們這些弟子前往交洲他便猜到他欲帶他們投靠玄青衣,今日終于能確定了這一點。
玄青衣,一路下來皆聞百姓歌訟,真想盡快到蠻城,好好的見識一下君是何等的不凡。
青衣的身體已康復,聽到這個消息的纏綁帶躺在床上的李世白不由松了口氣,也不枉他去絕地取來逆天奪命的藥材給休屠煉制造化丹藥。
“青衣,你如今可是在恨我?雖不是我想害你,但也是我間接性的傷害了你?!?p> 站在門外欲進門的杜毅華眼神一黯,他已查出青衣會中蠱昏迷的原因是他送去的海圖,見李世白與青衣兩個相愛之人卻面臨分離,心不由一陣愧疚。
不由轉身出府往冥王府去,欲去跟青衣說清楚,海圖的事跟本與世白無關,但走到一半卻忽然停了下來。怎么解釋?他怎么跟他解釋,說是師傅要殺她,那與世白要殺她有何區(qū)別。
水軍出海歸來了,還幫她找到了夷洲,青衣不由高興的前往碼頭相迎,為他們這群戰(zhàn)勝大海的勝利者歡呼。
望著波濤洶涌的大海,青衣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李世白,他送給她的海圖藏了毒蠱,那是不是代表了他站在他師傅那邊,待她的他舉起屠刀之時,他會向她揮刀。
“呼……呼呼呼……”
“來了來了,回來了,回來了……”
隨著海平線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碼頭上的人不由大聲的歡呼,為勝利者奏鳴。
公孫默站在船甲上與青衣四目相對,在船近岸時第一個人大船下飛奔下來,快步走到青衣面前‘撲通~~’的跪地,哽咽道:“師傅,徒兒幸不辱命,回來了?!?p> “平安歸來就好,歸來就好?!?p> 青衣目眶微紅的看著眼前這個被太陽曬得像黑人一樣的公孫默,伸手扶了起來,攜他同車一同回冥王府。
馬車上,公孫默興高彩烈的為她講述他在海上各種奇聞,各種驚險,多少次在暴風雨下迷失方向又靠指南針找回方向……
他就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在向大人展示他的不平凡,企求能得到大人們一個贊賞的表情。
青衣自然不會打壓掉他的熱情,贊美的話不斷從口中溢出,讓公孫默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對大海也越發(fā)的向往。
夷洲找了,如今那個島上只有一些土著游民很好掌握,她兩年前丟在煤礦山的那群孩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其中還有個別特別優(yōu)秀,下次派船過去臺灣可從中挑兩個一起過去。
正青衣在為公孫默辦慶功宴時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此人自稱是青衣的表哥,姓白,名彥,字哲成。青衣放他進來因為他有一枚玉,玉質與青衣脖子上戴的貔貅玉佩一模一樣,但不同的是他的這枚玉是麒麟。
白彥,玄門新的門主,幾個月前在玄震海與魏王鬧翻后魏王匆匆推了白彥上位,此次他前來交洲便是看一看他那個風華絕華的姑姑和不可一世的姑父所生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凡。
冥王府的玉華殿中,鑲金纏枝香爐中檀香緲緲,淡而雅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整個屋子隱隱流敝著一股禪意。
白彥與玄青衣面對面的坐著,彼此打算著彼此,卻不動聲色,那沉悶勁壓得杜鵑不得不避開。
今日青衣著了一襲青鳥袍,烏黑黑的頭發(fā)被一支玉釵固住,整個人就若他衣裙上那只孤傲的青鳥,凌空展翅,孤飛不屑與凡物同飛……
有這般氣勢,果然不負他姑姑白卿君之名。
白彥,在第一眼見到白彥時青衣便確定此人和她有關系,因為他們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皆有五分相似,但青衣比他多了三分王者之勢,他多幾絲白鹿一樣的靈動。
青衣的樣貌完全繼承了母親白君卿,冷清而孤傲,她的那雙眼睛卻承了父親玄震海,天生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與深邃,讓人不敢小覷。
“青衣表弟,久仰久仰。”
“表哥,你如何向孤證明你孤之表哥?”青衣一臉謔戲的望著他,眼里滿滿的嘲諷。
白彥目不斜視的望著她,淡淡的說:“憑你腰間那道白家人方會紋的刺青?!?p> 青衣臉色一變,下意識按住腰間的刺青。白彥呵呵笑了一下,盛氣凌人的氣勢忽然一收,慵懶的背靠椅背上饒有興趣的對聲衣說:“小表弟,很高興認識你,今后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