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并不是被調(diào)到搖籃看護醫(yī)療中心的,而是辛伯不放心,怕動亂越來越嚴重,因此派他上去,一來,保護醫(yī)療中心,二來,生命樹和搖籃決不能變成法外之地。
但是趙桓剛走,天井就出事了。沒有了上面的壓迫,人類不在外出挖魅銀而是一窩蜂的朝著搖籃涌入,甚至有大批人有組織的沖破了天井的地牢。放出了有印記的犯人。
尤其是那些“黑圈”犯罪者,個頂個的危險,也同時被放出。
武力壓制已經(jīng)不行了,天井的駐扎軍三日內(nèi)銳減一半。
“將軍!”辛伯站在營地處,身后是他的下屬,正要勸他退去搖籃,放棄天井。
“別勸了?!毙敛认榈穆曇舻谝淮斡辛诵﹪绤?,“總有些東西,是死都不能退步的?!?p> 被放出的“黑圈”中,似乎有幾位特殊能力者,辛伯清楚的記得,抬回來的尸體中,有一大半都是被吸干了的干尸狀態(tài)。
普通人類根本做不到。
辛伯知道他退無可退,況且此刻,他不能退,他至少要應(yīng)戰(zhàn),并且將有用的信息傳給趙桓。
周鶴玉被關(guān)在天井的地牢已經(jīng)很久了,至少天井的變化在他眼里看來是很大的。
事實上他并不想出來,或者說沒有興趣出來,外面無聊死了,人類也無聊死了。自從那個讓他感興趣的小女孩被魔族殺了之后,外面就更沒有什么吸引他的東西了。
但是這一次,他是人為被放出來的?;蛘哒f他不出來他就要被壓在地下了。只是他剛走上來,外面就是一堆密密麻麻排著的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手里拿著槍,還有一部分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在。
而在他們看來,從地牢口走出來的,是一個身材纖長的優(yōu)雅青年,青年的皮膚白皙極了,就連學(xué)管都能看清,銀白色的長發(fā)乖順的垂在背后,最重要的是他的臉。
俊美年輕。
周鶴玉討厭別人這樣看他,所以他動手了。
只一瞬間,那些人就像是被什么鎖住了一樣,然后下一秒他們就親眼看著他們的血液從毛孔滲出一點一點,最后仿佛噴泉一樣。
親眼看著自己死去,得是多么的恐怖啊。
但是周鶴玉卻愉悅的勾起了嘴角,他愛極了人類臉上痛苦的神色。尤其是那種恐懼到卑劣的顏色。
周鶴玉做完這些,或者說他根本就連手都沒動,就準備離開。然而身后卻突然響起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清脆動聽。
“如此壯觀?!?p> 周鶴玉側(cè)身斜著視線看她,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女孩子,模樣精致極了,看上去像一個洋娃娃。
“我叫果綠,你叫什么???我們一起走好不好?”女孩子一蹦一跳的跳到周鶴玉身邊,卻并不離周鶴玉太近,反而是保持著一種安全距離。歪著頭看著周鶴玉,一臉的天真。
但是如果你真的把對方當成是什么天真爛漫的小可愛,那你就要死了。
因為對方裸露出的腰側(cè),是和周鶴玉一樣的黑色圓圈標記。
周鶴玉轉(zhuǎn)身就走,他對這人根本沒興趣,就連殺她的興趣都沒有。
果綠也不介意,固執(zhí)的跟著周鶴玉。她在地下呆久了,太無聊了,一出來就看到這么個古風(fēng)美人,跟著看看養(yǎng)眼也讓人覺得舒服。
周鶴玉就那么在前面鎮(zhèn)定自若的走著,果綠雖然也開心的跟著,但是能夠看出她的緊張,看幾眼周鶴玉還要是不是打量四周。
果綠心里清楚,自己若是半路被什么人截胡,那個男人絕對不會管她的。
而就在此時,一個男性的聲音響起,“小美女怎么不跟哥哥玩,非要跟著這么個悶葫蘆?!?p>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才看清這個半路出現(xiàn)的人具體的樣子。
對方很高大,至少也有一米九的樣子,肌肉很結(jié)實,五官仿佛刀削一般,原本他給人的印象應(yīng)該是冷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但是看對方犀利的視線并沒有放在果綠身上,而是放在了周鶴玉身上就能懂了,這人有興趣的,是周鶴玉。
“可是哥哥看上去就不是對我有興趣呀?!惫G可愛的笑笑,蘿莉音軟萌軟萌的,心里卻在盤算要是這男人突然發(fā)起攻擊她是跑還是不跑。
如果跑了,就可惜那古風(fēng)美人了。
“呵呵,蘿莉啊,我喜歡哎?!?p> 又一個聲音自兩人身后響起,回頭一看是一個身材偏瘦,皮膚白皙帶著個眼鏡,有著丹鳳眼的男人。
明明兩人中,后者看上去更弱一些,但是周鶴玉卻轉(zhuǎn)過身,看著后面來的這個男人。
“呵呵?!焙竺鎭淼难坨R男又笑了,“周鶴玉,我們先生有請。”
果綠已經(jīng)開始悄悄的后退了,準備退到安全范圍,但是那個第一次出現(xiàn)的高手男人卻一把抓住了她。
“動什么?”聲音低沉,透著濃烈的殺氣。果綠心下打顫,卻又覺得晦氣,本來是想找個靠山,沒想到找了個麻煩。
“我要是不去呢。”周鶴玉清冷的站在一邊,仿佛對什么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眼鏡男笑了,“我叫胥澤,”又指了指抓著果綠的男人,“他是胥霆?!?p> “沒什么惡意,只是如今世道亂,有您這樣的人才一定要拉攏?!瘪銤赏nD了一下,抬手撫了撫眼鏡框,視線低垂,掩蓋住自己的情緒,又道,“我們先生,說他認識一個被丟到天井的女孩子?!?p> “您應(yīng)該,會感興趣吧?!?p> 周鶴玉終于正眼看了胥澤,薄唇輕啟,吐出兩字,“帶路?!?p> 胥澤一笑,走在了前邊,周鶴玉隨后,而果綠則被胥霆推著走在后面。
四個人左拐右拐,走到了天井中心,日常發(fā)放任務(wù)的地方。
胥澤帶著他們走進去,原本不會輕易允許非工作人員進入的地方,卻沒人攔住他們。
果綠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就見胥澤打開了一道暗門,通往地下。
四人沿著石階走下去,小路特別昏暗,果綠走的磕磕絆絆的,但是前面幾個人都如履平地,她也不敢叫苦。走了很久,才看到一點光亮。
然后就是,恍若白晝。
這是怎樣一個恢宏的地下城啊。
果綠甚至可以認為,這里大到和天井一樣大,但是這里是地下??!什么樣的人可以在地下復(fù)制一個城堡進來?不止是城堡,還有莊園?!
果綠心里想,自己也要留在這里。這得是多粗的大腿?。?p> “鶴玉先生,我家先生在里間等您。”胥澤一指前方,表示他們只能等在這里不能進入了,周鶴玉看著前方的走廊,面無表情的走進去了。
果綠站在外邊,開心的打量起這里裝修風(fēng)格。這里雖然是地下,但是并不黑,紅木長廊,兩邊暖色的燭火光芒以及廊頂?shù)募t幔,讓人有一種萬里紅妝的錯覺。該是一個怎樣溫柔的男人,才會有這樣浪漫。
“果綠小姐,”胥澤突然開口,果綠被下了一跳,連忙問,“怎么了嗎?”
大眼睛忽閃忽閃滿滿的防備把胥澤逗笑了。
“沒有,問問您要不要去一旁的房間休息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我就在這里等著吧。”胥澤很紳士,但是果綠一看胥霆的臉色就不敢去了,她怕被拉走滅口。
周鶴玉沿著這紅木長廊往里走,他不感興趣,這男人是誰,邀請他有什么事情,他只關(guān)心,那個女孩還活著嗎,走了大約三分鐘,周鶴玉就看到了那個坐在一個橫桌后的男人。
對方穿了一身唐裝,盤膝坐在地上,奇怪的是即使坐著,氣勢仍舊不弱。
對方并不是胥澤那樣的溫文爾雅,他也柔和,但是笑里藏刀。
周鶴玉走近。
對方的臉,很精致,但是因為化妝的緣故,讓這個男人顯出幾分陰柔。
“我是唐斯,隨你怎么稱呼好了?!碧扑拐f話的聲音并不陰柔也不矯揉造作,反而有些隨便,“你隨便坐吧,累,躺著也行?!?p> 周鶴玉隨意做了,他身上穿的還是監(jiān)獄深藍色的囚服,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不論什么。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才讓胥澤去找你。”
“人類世界的大變革最終還是來了,我是沒興趣去地面上搶些什么,我做我的地下皇帝做的開心的不得了,只是現(xiàn)在這種場面,太亂了。擾到我,我就不開心?!?p> 唐斯一邊用手撕一只整只的雞吃,一邊說話,看上去不雅觀極了。
“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敝茭Q玉聲音清冷,即使唐斯說了這么多,都不能波動他的內(nèi)心。
“哎,你這人,”唐斯被懟的一愣,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你想找那個你以為死了的女孩,但是她還活著,現(xiàn)在在搖籃?!?p> “我可以帶你找她,但是你要幫我忙?!?p> 周鶴玉看了兩眼唐斯,“你都告訴我她在搖籃,我還用你帶我找嗎?”
“臥槽!”唐斯震驚的冒出一聲國罵,很難想象這么好看一張臉說臟話,盡管周鶴玉這么淡定的一個人,不得不說,他還是覺得辣眼睛。
“不是,那你不能這樣啊,周鶴玉。”唐斯無語的看著周鶴玉,周鶴玉也深深懷疑對方的智商。
“你說,你自己找多麻煩啊,而且現(xiàn)在搖籃亂的很,有什么勢力都有,你自己去,你雖然很強但是你知道那里有多少強者嗎,沒有我陪著,我的手下陪著,你去了你都回不來?!?p> 周鶴玉又覺得對方不是傻,只是腦子短路,他想了想,然后道“我要一個安靜的住的地方,我自己住?!?p> “沒問題!”唐斯特別激動,就連聲音都抬高了,“走走走,我現(xiàn)在就領(lǐng)你去看。”
唐斯把吃了一半的雞腿一扔,手在青色呢袍子上一抹,就去拉周鶴玉,周鶴玉立刻躲開了,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嫌棄。
“過分!”唐斯控訴一聲,就走在了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周鶴玉進來的地方。
胥澤,胥霆同時注意到了唐斯,恭敬的彎腰,拱手行禮?!跋壬??!?p> 果綠也立馬彎腰,學(xué)著兩人的樣子行禮。
唐斯立刻就看到果綠了,激動的一拍手,用自己剛抓過雞腿沒擦的手拉上對方的手,“哎喲媽呀,哪來的小可愛???!”
果綠特別開心,就是覺得自己的手油膩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