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心里清楚大家都很難以接受,但是他還是繼續(xù)將他想表達的,全部說了出來,“我們決定將三院現(xiàn)在所剩的人員聚集在一起,組成自由聯(lián)盟,成立人類救助基地?!?p> “是誰提出來的?”趙楷開口問道,祈禱回答:“算是大家想到了一起?!?p> “因為,不光是我們,天儲貴族和第一軍備的大部分人員都加入了騎士團,就連謝家,賀家,周家的元老級人物也都加入了騎士團,但是現(xiàn)在生命樹和搖籃的情況太過危急了。”
祈禱說的完全是事實,如果他們不團結(jié)到一起,就意味著最終他們都會被吞吃干凈無論哪里。
那么同樣意味著,沒有人再真正的為普通人類伸出援手。
謝選第一表示了同意。
這讓所有人都覺得意外。
“你,選選你同意嗎?”陳苦問。
謝選疑惑的看著她,“為什么不?顯然這樣更好啊?!?p> “啊。確實?!标惪喔砂桶偷膽?yīng)了句,也不知道還應(yīng)該說什么了。
實際上所有人都沒有什么問題,畢竟就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成立自由聯(lián)盟對于他們的現(xiàn)狀來說顯然是最好的改善方法。
解散會議后,謝選獨自一個人走在回去住處的路上,看著周圍熟悉的建筑。
現(xiàn)在的國立,比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冷清,沒有工作人員,沒有守衛(wèi),沒有老師,就連曾經(jīng)她覺得不安靜的宿舍區(qū),現(xiàn)在都安靜的令人發(fā)指了。
路上回蕩著她自己的腳步聲。
本來陳苦和蘇北貝都提議讓謝選過去和她們一起住,但是謝選卻拒絕了,她現(xiàn)在腦子很亂,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可是漸漸的,路上多了一個腳步聲。顯然不是謝選的。
“如果找我有事,不妨就直接出來,我們面對面的交流。”謝選并沒有慌亂,此刻她承認自己是害怕的,但是她必須冷靜。
對方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謝選頓時覺得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如果說有什么人能夠讓謝選只是聽到他的聲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話,那只能是他,沒有別人。
褚赫。
“好久不見。”謝選正四處找對方的身影的時候,對方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臉上是理智的扭曲。
謝選往后退了兩步,對方由逼近她的前傾姿勢改為了站直身子。
游刃有余的看著謝選。
謝選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壓迫感,不知道是不是謝選因為對方的壓迫感產(chǎn)生的錯覺。褚赫好像高了壯了,整個人充滿的侵略性。
沒了眼鏡的遮擋,他的眉眼也極為銳利。
“我在跟你打招呼呢,謝選?!睂Ψ降坏恼f著,朝著謝選走了兩步。
謝選仍舊后退,并且不準備跟對方發(fā)生任何沖突,“我聽到了?!?p> “那你怎么不回復(fù)我?!?p> “好久不見?!敝x選立馬回答,這個時候她沒必要惹怒這個人。
對方仿佛對謝選這樣乖巧的態(tài)度很滿意,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我來找你?!?p> “有事嗎?”
“有?!瘪液蛰p聲應(yīng)著,就在謝選皺著眉頭努力嘗試聽懂對方說的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天旋地轉(zhuǎn)。
下一秒,她被按著脖子,臉朝地扣在地面上。
對方按著她脖子的手扣的緊緊的,另一只手在她后背心臟的位置上劃著圈。
謝選瞬間連脊背都僵硬了。
“我已經(jīng)有了很多能力,但是問題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褚赫的聲音柔和,仿佛在跟什么情人低語一般。
謝選的臉緊貼著地面,地上的沙礫硬生生嵌進她的肉里。那是一種細微又尖銳的疼痛。
“哈…哈哈…”謝選突然笑了,“你是說我的心臟嗎?”
褚赫笑著拍了拍她的臉,“對。真聰明?!?p> “那真是有趣了,你執(zhí)著的是我的心臟呢,還是我的能力,如果是我的能力,你感受不到我身上天生祭魔體的氣息嗎?”
褚赫聽完,突然怔住幾秒鐘,然后盯著謝選勾起的嘴角,站起來一腳踩在謝選的臉上。猛地用力碾了輾。
謝選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等到褚赫的腳挪開的時候,謝選的嘴角還是勾著。
褚赫盯著她幾秒鐘,突然笑了,“那你現(xiàn)在,不就是個廢物嗎?!?p> “哈哈哈,那還真是侮辱廢物這個詞,我手無縛雞之力?!?p> 謝選無賴一樣的態(tài)度似乎真的惹怒了褚赫,對方猛地一腳踢在謝選的腹部。原本剛好沒多久的肋骨輕易的又發(fā)出了碎裂的聲音。
謝選覺得自己嘗到了血腥味,可以想象肋骨的碎片應(yīng)該是扎進了肺里。
她干脆懶得動了,被踢到哪里就原地躺著不動了。
“累死了。”謝選輕聲說著,平躺在地上,看著天空。靜謐的夜空中有大片閃爍的星連接成的星河。
她就那么躺在地上看。
口中的血腥味愈發(fā)的濃重。她產(chǎn)生了一種想法,立刻死去可能也是一種幸福。
“你在干嘛?!瘪液兆邅硭磉叄谷痪湍敲醋诹怂磉?。
“發(fā)呆等死?!敝x選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天空,聲音很輕,像是沒什么力氣了。
褚赫剛要開口再說,就聽見了謝選輕輕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鬼使神差的,褚赫就閉嘴聽她說了。
“我累死了,褚赫?!?p> “你累?”
“對啊,累死了。”
謝選的聲音有種氣若游絲的脆弱感,褚赫猜測肋骨必然扎進了肺里。他只要再放著對方不管,不出兩個小時,謝選就可以咽氣了。
“你還累。你那傲慢的樣子呢?!?p> “我哪里傲慢啦?!敝x選嘴角費力的勾了勾,“天生祭魔體永不覺醒特殊能力,你不知道嗎?!?p> “知道。但是那時候你可沒這味道?!瘪液锗淞讼卤亲樱路饦O是嫌棄謝選身上的味道。天生祭魔體任人宰割的味道。
所說的天生祭魔體,沒什么強大的作用,人們所了解的它最大的特性就是魔族都極為喜愛這種體質(zhì),所以在過去時候,天生祭魔體就是哪來獻祭和買賣的。同時不覺醒任何特殊能力。
如此看來,可不就是透著任人宰割的氣息?
“你別在這里睡了,我不弄你回去?!瘪液盏穆曇衾涞嗔?。其實他跟著謝選挺長時間了,一開始對方身上的氣息還讓他產(chǎn)生了疑惑,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假的。
“不麻煩,扔我在這就行,我想睡了?!敝x選勾著嘴角,虛弱的說完,眼睛就緩慢的閉上了。
褚赫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越來越輕緩,有種下一秒就要停止的脆弱感。
謝選感覺自己陷入了極深沉的睡眠,疼痛,寒冷她統(tǒng)統(tǒng)都感受不到了。
她猜自己應(yīng)該是死了。都說人在死去的時候,腦海里會會議人生最重要的前段,叫做走馬燈。
但是謝選卻看到了,謝挽死前的笑臉,夏薇的‘快回來’,周瑾御的‘選選,我愛你’,周茵的‘選選…哥哥…’以及瑤景的對不起。
在她人生最后的最后,看到的竟然還是她最痛苦的記憶,那些美好的幸福的記憶她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而這些,就是她想忘也忘不掉的了。
“喂!起來,我不弄你回去。”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想起。
謝選猛地掙開雙眼,看到的是褚赫一臉嫌棄的看著她,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身上的痛感也離奇的消失不見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
“死了?”褚赫接下謝選的話,揮了揮自己的手,淡綠色的熒光纏繞他的手。謝選瞪大了眼睛,那是治療能力才有的治愈光。
“你確實是停止了心跳幾秒鐘,不過這種的,我還是救得活的?!?p> “你?”謝選沉下了臉。
“喂喂喂,別這樣看我,我能殺你也能救你,我能救你必然也能殺你?!瘪液論P了揚手。
他到底…擁有了多少能力?又是吃了多少人的心臟才擁有的。
謝選這些話還沒說出來,對方就一臉了然的看著她,“別告訴我到了現(xiàn)在你還有這些無聊的英雄主義啊。你的表情全部都在控訴我?!?p> “什么叫無聊的…”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現(xiàn)在,就是‘弱肉’啊,隨時…”褚赫說著,湊近了謝選的耳邊,呢喃著說:“我都可以吃了你?!?p> 說完,對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蔑視的看著她。
“你現(xiàn)在,就是個廢物,從前的你的能力你的心臟,我做夢都想要,現(xiàn)在,呵。廢物啊?!?p> 褚赫看了謝選很久,對方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她對于自己這句侮辱一樣的廢物,連反應(yīng)都沒有,褚赫承認,他無比失望。而謝選,也將就此墮落,再也引不起他一丁點追逐的欲望。褚赫轉(zhuǎn)身就離開了,留謝選自己坐在地上,久到天邊都泛白了才起來。動作緩慢的像是遲暮的老人一樣走回住處。
謝選將自己像垃圾一樣甩到床上,她累極了,冷極了,只想睡覺。然而她感覺自己躺在床上,連眼睛都閉不上。直到外面的門被敲響。
謝選拖著沉重的身體去開了門,門外是陳苦和蘇北貝,看到謝選頭發(fā)都是灰塵嘴角還有干涸了的血跡,眼睛下面一片青黑,兩個人都被嚇壞了,立馬拉住謝選問她怎么回事。
“褚赫昨晚來了,踢了我一腳就走了?!敝x選仿佛再講一個笑話,陳苦和蘇北貝的心跳卻漏了兩拍。
“什么??!你說褚赫?那個吃了別人心臟跑了的褚赫?不行我得……”陳苦立馬跳腳,拿出通訊器就要聯(lián)系趙楷,被謝選直至了。
“算了吧,他對我沒興趣了,而且他現(xiàn)在很強大,我們都不了解的強大?!敝x選說完,就轉(zhuǎn)身躺回床上,沒人知道她昨晚死了又活過來。
“可是……”陳苦還想說什么,但是蘇北貝制止了她,示意她看已經(jīng)睡著了的謝選。陳苦嘆了口氣,將三套冬裝放在了謝選的衣柜里,就和蘇北貝一起離開了。
冬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