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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隨風去

第二十五章 追本溯源

入夜隨風去 七月夢緣 2151 2019-04-12 10:15:00

  葉隨風見著宇文述學時,他正側(cè)臥在床榻上淺眠。

  睡夢里的他也不安生,眉頭深鎖,面上掙揣,身子一個扭動便幽幽蘇醒過來。

  懵懂里見著葉隨風,他臉上一抹紅,神色慌亂起來,掙扎著就要起身。

  葉隨風輕手按下他,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他的額頭上,“躺好,這還燒著呢!”

  宇文述學順從地躺了回去。

  葉隨風將藥板的鋁箔紙戳破,取出兩片頭孢塞在他的嘴里,又給他灌了一杯水下去。

  “這個藥一日三次,一次兩片,等到吃完了你應(yīng)該也就好了?!?p>  “多謝姑娘賜藥。”

  葉隨風擺擺手,“咱倆之間誰給誰啊,不用這些虛禮,再說你也給過我藥,算是好意還了善意。再說……你那名貴大衣還在我家里擱著呢,來時匆忙又給忘了拿來。”

  “只是身外物,無妨,便是留給姑娘做個念想也罷?!?p>  “那怎么成,那么貴重……”

  “為何不成?”

  宇文述學面不改色地學著葉隨風的語氣說道:“咱倆誰跟誰?”

  葉隨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眼里的宇文述學向來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沒想到他也有如此俏皮可愛的一面。

  宇文述學吃了藥之后,精神明顯地好多了,葉隨風也終于得了機會將自己滿腹的疑問拋了出來。

  “你上次說御風是八皇子的坐騎,那個八皇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躺著不好答話,宇文述學坐起身來,像是背誦什么資料一樣說道:“八皇子名曰君歇,年方十六,乃是已故槿妃之子?!?p>  “什么?你說他叫君歇?他卻跟我說他叫息君,這個大騙子!”

  葉隨風氣急敗壞地說道,然后又在對才思思狼藉印象里又描上了濃濃一筆。

  宇文述學淡然道:“他畢竟也是皇子,行走江湖總不好用真實姓名,取個化名也屬正常?!?p>  “你說他是皇子,那他是太子嗎?以后會承繼大統(tǒng)嗎?”

  她對才思思成見已深,連帶著也不想君歇撈著什么好處,她總覺得國家交給他算是白瞎了,雖然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太子另有其人?!庇钗氖鰧W微微一笑:“至于他是否會承襲皇位,這個就不好說了……一來,在下人微言輕,所言皆不作準。二來,在下并不擅于未卜先知,來日方長,一切尚是未知之數(shù)?!?p>  說到未卜先知……

  葉隨風狡黠一笑,宇文述學不能,但她可以呀,找個機會測一測,看看天命安何處。

  “不過,從目前看來,他的希望不大。”

  葉隨風興奮起來,“怎么說?”

  “因為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單從其名諱‘歇’字可見一斑。陛下下旨,他不得擅入宮闈,非請勿入。一年到頭,除了年節(jié)和陛下、太后壽辰,他幾乎見不得幾次陛下的面?!?p>  切,她還當是什么呢!

  “最不起眼,最不受寵,最不爭奪的那個人才往往能笑到最后,這叫韜光養(yǎng)晦好不好!”

  “姑娘所言極是,承繼大統(tǒng)也非陛下一人便能輕易而決,事關(guān)大銘命脈,亦不能僅憑陛下一人好惡而定。”

  “你快說說,皇帝為什么不喜歡他吧!”

  向來八卦讓人興奮,若能得知“才思思”吃癟的故事更是讓她歡喜。

  宇文述學凝望著葉隨風神采飛動的眸子,那般靈動似乎是能感染人的,給他已漸干涸的心里注入一眼泉水。

  “這話……說來便長了?!?p>  “快說快說!”

  “陛下還是璟王時,機緣巧合愛上了太師嫡女朱桐……適逢先帝即位,朱家自是不敢將嫡女許給璟王,又禁不住璟王再三求娶,只得匆匆給朱桐許了人家。大概是又覺得對不住璟王,便又將家里小妾生養(yǎng)的庶女朱槿送到了他的府上……”

  葉隨風忍不住打斷道:“這個朱太師還真行,想要兩邊做好人,兩邊都不得罪。可是,他把感情當做什么?人家喜歡的是大女兒,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行的。不過……那個朱桐也喜歡璟王嗎?”

  “這個……閨中秘密,除卻她自己,旁人是不得而知了。只不過,帝王將相之家不看感情深淺,只看門第高低。”

  葉隨風道:“門當戶對說來也是有理,只是卻不能當做唯一的條件,還是要看感情的。正所謂‘有情飲水飽,無愛歲月惱’,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夫妻是根基不穩(wěn)的,就像高樹短根,也是無法枝繁葉茂的?!?p>  “姑娘高見!”宇文述學苦澀說道:“若是世人皆如此作想,那么這世上便少了孤鸞怨偶,便也少了因此而郁郁不歡的少年孩童?!?p>  瞧他神情語氣,倒不像是指著八皇子的名義說,反而像是給自己說的。

  宇文述學說罷淡淡一笑,將那萬千愁緒盡數(shù)掩了去,只留天清云淡。

  “待到璟王遭獲流刑,朱槿早已香消玉碎,留下八子君歇。璟王卻說什么也不肯讓他伴在身側(cè),先帝一怒將年僅七歲的君歇下了大獄,即便如此璟王依舊是頭也不回地去了南地?!?p>  葉隨風疑惑道:“跟著爹一塊兒去流放,顛沛流離的,更是艱苦吧。”

  她腦中浮現(xiàn)出影視劇里那些戴著枷鎖、挨著鞭子的流放犯的形象,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雖是風餐露宿,但是璟王始終是璟王,先帝由始至終都沒廢去他王爺?shù)念^銜。若得父王庇護,總好過孤身一人。而那君歇,直到一年半后,先帝皇太子降生,先帝大赦天下,這才把他放了出來?!?p>  葉隨風想象了一下小君歇的遭遇,先前的興奮之情已經(jīng)飄忽地不剩幾分了。

  “雖說朱家過分,不過璟王更過分,怎么可以遷怒幼子?稚子何辜!雖說他的心情我也是很理解啦,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搶不著的也是最好的。就像是吃火鍋,人多搶著吃才最好吃?!?p>  吃火鍋對她來說也是很渺遠的事情了……兩家人聚在一起,她跟小亦寒爭來奪去,灑的一身都是調(diào)料。

  “火鍋?”宇文述學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維,不知道怎么說著帝王秘辛又跳脫到吃食上去了。

  宇文述學的聲音打破了葉隨風的念想,她卻只當宇文述學不知火鍋為何物,手忙腳亂,連比劃帶說的把火鍋的銅鍋表述了個周詳,甚至還用毛筆畫了個丑陋不堪的簡筆畫加以說明,連帶著現(xiàn)在的自助調(diào)料也說了個遍。

  宇文述學若有所思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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