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中沉默了一陣,又是翎川顏打破沉默:“我們?nèi)缃裨谶@兒想著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我倒是想問一下門主:禁地除了危險,可還有其他不準(zhǔn)旁人進(jìn)入的原因?”
門主淡淡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有,老祖在其中修煉,不好打攪?!?p> “那就沒有問題了,我們當(dāng)中也是有不少神識強(qiáng)大之人,譬如逐影前輩?!彼蛉娴娜藦澚藦澭捌┤玷箸骈L老,又比如說我族長老。神識掃一遍,應(yīng)當(dāng)沒有問題吧?”
“那可真可惜?!遍T主已然不悅,“禁地在我派建立前就屏蔽了神識,諸位大可試試?!北娙四樕允且焕?。門主又淡淡道:“諸位還要不要追人了?非要堵在可能性最小的路口不走?”
連城家管事終于開口:“也是,不如留幾個人下來,我們快些走吧,晚了就真的找不到蹤跡了?!?p> 各個隊(duì)伍里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紛紛點(diǎn)頭。
此時等候在后山的不是他們所想的阮容他們,也不是空無一人,而是焦急的明白筠與連煦。
“說好的會在這兒呢,怎么還不出現(xiàn)!”明白筠就等著接應(yīng),明白俊也推演過了,阮容應(yīng)當(dāng)會在這兒出現(xiàn),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龐澄已經(jīng)遇上了阮容。
禁地中,雜草重生,走進(jìn)來便讓人覺得危機(jī)四伏。阮容小心地聚起獸火,隨時準(zhǔn)備著出手。龐澄不濟(jì),緊跟在阮容身后。他既有靈器,又有丹藥,做個后盾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兩人走了好長一段路,卻還沒有遇到危險,不免令人生疑。
“會不會……”
龐澄剛出聲就被阮容打斷,她傳音入耳:“你確定這兒藏著的只是靈獸?”
“啊?”龐澄四顧,沒有發(fā)覺什么不同。
他自然是發(fā)覺不了的,他既沒有學(xué)過如何分辨馴服獸類,也沒有去居然山見識過,怎么會知道鬼獸是什么樣子的?更何況,此處偏僻,甚至連深山空寂都有理由,怎么會覺得陰冷的氣息陌生呢?
而阮容在前往居然山前就研究過,鬼獸喜陽,靈獸不會與鬼獸同行。如果相處久了,前者很容易就會變成后者。此處明明說有厲害的靈獸,但他們走了那么久都沒有遇上過一只,而且環(huán)境陰冷,倒有幾分像過去的居然山。
“不好,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雖然不知道鬼獸是如何辨別人的氣息的,但此處陰冷,先找個陽光普照的地方藏起來總是沒錯的。
“藏起來?”龐澄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可是那兒空曠,不像是有地方藏人的……”他說著就想拉著阮容往其他方向走。
阮容到底是脫殼,沒被一個洞明拉動,一邊拋出自己的絲帶,一邊解釋道:“我懷疑這兒有鬼獸,鬼獸喜陽,但他們在陽光下攻擊力相對較弱。我思來想去這兒不是居然山,就算有鬼獸也不會很多,我們先過去躲躲……”
一路無阻,仿佛那種危機(jī)感是兩人憑空嚇自己一般。待落到地上,阮容才舒出一口氣:“我想應(yīng)當(dāng)……”
“哪來的女娃娃居然識得鬼獸?”一道聲音憑空響起,一抹神識迅速鎖定二人,使二人動彈不得。沒一會兒,身旁的樹上幻化出一個人形,然后漸漸有了四肢相貌,從樹干走出,但后背仍與樹緊緊相連。
他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阮容和龐澄迅速想到。
原是為了防備鬼獸,卻落入了不知名的老頭手中。這老頭躲在這陽氣旺盛的地方,待到阮容說完了話好久,兩人終于落下時才出手,怎么想,他的實(shí)力都有其局限在。首先與鬼獸相克是必然的,其次應(yīng)當(dāng)還有范圍限制,這么一想,雖然面對的是個成境大能,阮容與龐澄心中卻是大定。
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阮容恭敬道:“不知前輩是何人?相必對鬼獸的了解不比小女子深刻多了!”
“哼?!蹦前醉毨险呃浜咭宦暎笆俏蚁葐柕哪?,還懂不懂尊師重道了?”
阮容心頭一悸,立即封鎖了自己的神識,表面上卻露出與明白筠有幾分像的乖巧的笑意:“唉,如今受制于您,怕是我不說,你也會直接探知我的神識。”反正他十有八九離不開這兒,只能先借用明白筠的身份。
她回想明白筠那抖機(jī)靈的傻樣,道:“不瞞您說,那鬼獸就是在下的先祖惹出來的,您若是愿意信我,小女子十分愿意幫您驅(qū)逐了那鬼獸,令它再也不來擾您?!?p> 卻不料這番話說得老者哈哈大笑:“擾我?驅(qū)逐了?無知小兒!”話音剛落,神識的力量立即又暴漲了幾分。過了好一會兒,在阮容以為自己死定了,龐澄靈氣大亂準(zhǔn)備強(qiáng)行動用塵埃戒時,力量又恢復(fù)最初。
“罷了,你們明家人多的是法子護(hù)住自己神識?!崩险卟恢氲搅耸裁?,眼中迸出幾道厲光,“我也算承過你們家前輩恩情,便罷了吧?!?p> 果然,光是明家人這身份就能讓人化險為夷……阮容眼神一暗,隨即又微微瞪大了幾分:不對,他這分明是憤恨的表情。聯(lián)想到他的出場和所受到的限制,顯然是與自然道有關(guān)。莫非早就有明家之人見過他,然后故意傳他錯誤的自然道,致使他融于樹身?
另外,他把神識收回去就想取得他們兩人信任,顯然吃力不討好,只能說明搜神識是他確確實(shí)實(shí)干過的事,也確確實(shí)實(shí)受了傷……恐怕還不輕,才會令他如此忌憚。阮容頓時放心幾分,繼續(xù)道:“……好吧好吧,你也傷不了我,我也傷不了你,不如大家直接說開了,用什么換我離開?”
老者眼神陰暗:“誰說我傷不了你?”
阮容笑道:“傷了我,你可就得不到明家的秘密了?!笨刹皇?,一個個都想要知道明家的秘密,明白筠在其中周旋,既要讓人吊著胃口,又不能真的說出去——可連她也要瞞著嗎?她陰暗地想。
老者不做聲,然后掃過阮容,毒蛇般的目光鎖定了龐澄,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聲音:“這不還有個水靈的娃娃嗎?”
龐澄臉色大變。他雖然可以借塵埃戒逃過一兩次必殺,但受傷這種事,塵埃戒早就不會響應(yīng)了。更何況,他突然不見了,那阮容怎么辦?縱然現(xiàn)在騙得了,但他們耗不起,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來找他們的,有沒有找到這兒?在成境大能的威壓下,他又怎么能跟阮容謀劃呢?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喂,你倆怎么跑這兒來了,還不快回來,看門主怎么訓(xùn)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