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傷口處理好了,雖然我不是專業(yè)的護士,但看看自己包扎的成果,還是挺可以的。
“謝謝?!?p> 凌逸站了起來,走到房間的餐桌上,給我倒了一杯茶。
“我們出去吃飯吧,外面的節(jié)目差不多告一段落,接著會有烤羊宴。下午還有摔跤、賽馬,晚上還會有篝火晚會?!?p> 我一聽,立刻來了勁頭。今天帶給我的刺激可不小,原來內(nèi)蒙的除夕這么有趣。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這些日子可算是都親身體驗到了。
他徑直地走在前面,掀開簾子,明顯的看到他腳步頓了一下。
“怎么了?”
“我父親來了?!?p> 父親?
天啊!我生生被他說的話給鎮(zhèn)住了!
只見他喊了一句“父親”之后,就把簾子掀得更大些,我本想透過那簾子的縫隙看看凌逸口中的那個“父親”長什么模樣,但是想想這并不禮貌,所以就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
“屋里有人?”
嗓音一樣的粗獷,甚至還帶著點淡淡的沙啞,光從聲音上聽起來,這似乎是個特別有威嚴的人,跟我爸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差遠了。
“嗯?!?p> 我原以為凌逸的父親會就此罷休,類似于說“既然有客人的話呢,我就不進去了,改天再來吧”,誰知他卻還是邁步走了進來。
魯迅?
有那么一瞬間,我看見了凌逸父親鼻子下方的那個“一”字胡須,還以為自己看到了魯迅先生,嚴肅,并且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嚇得我魂飛魄散。
不是我夸張,我只覺得他看我的樣子讓我害怕,好像不太喜歡我,又有點審視我的感覺。
“冉丁丁?”
“叔叔您好!”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他們天生有種威嚴,神圣不可侵犯,你簡直不敢正視他們的眼睛,因為你會覺得,只消看一眼,心底里的一絲小心思會被他們看穿。
凌逸的父親就有這樣的感覺。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除了一句問好的話,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內(nèi)心里無比恐懼,很想離開這里,可是偏偏不能這樣做,原本這偌大的蒙古包里只有我和凌逸在,就會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現(xiàn)在若是離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年后到公司去,別老在這里耗時間?!?p> 粗獷的嗓音說出的這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很明顯他忽略了我的問候語。
我無比尷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沒興趣?!?p> 凌逸也不是省油的主,他的回答干脆果斷,這對父子之間的劍拔弩張,我算是看出來了。
凌逸說完這句話,踱步過來我的面前,對著我溫和地說了一句:“走吧,我們出去吃烤羊。”
這樣就走了?
我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他那個充滿威嚴的父親,發(fā)現(xiàn)他也正用不悅的眼神看著我。天啊,我這是躺著也中槍?怎么我就成了他們父子倆的箭靶?
“凌逸!”
他的父親似乎真的生氣了,大聲地吼了一句。我被嚇得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爸,這是我的朋友,您是否應該尊重一下她?”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此時的凌逸好像也在生氣的邊沿。
空氣中的火藥味兒足以把我這個外人炸死??刹豢梢圆灰敲粗匾曃遥科鋵嵨铱捎锌蔁o的。
“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
“如您所見!”
語畢,凌逸牽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蒙古包,徒留下他那位盛怒的父親待在蒙古包里。
“你這樣做不太好吧?那可是你爸爸啊……”
他悄無聲息地放開了我的手,然后轉(zhuǎn)過身對著我笑了笑,說:
“丁丁,我父親他就是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p> “哦,沒事?!?p> “他說的話要是讓你覺得不舒服,你盡可以不用管他?!?p> 我哈哈大笑:“他可是你父親!”
凌逸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后眼睛里閃過一絲淡淡的憂郁。
“我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平共處了……”
我被他說的話唬住了。
他們的關系已經(jīng)這么僵了嗎?雖然從剛剛的情形看來確實不太對勁,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是這樣的關系了。
“走吧,烤羊宴特別熱鬧,不要錯過了?!?p> 這一回他沒有選擇騎馬,而是開著他的那輛路虎。只不過此時車上的我們都沒再開口說話,其實我們都知道,他父親的出現(xiàn)確實讓我們原本不錯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我是因為擔憂。
而他……我卻并不知道他會想什么?
換誰應該都會心情不好的吧?
車子很快就到了烤羊宴的地方。果然人山人海,剛剛擂臺賽的時候的人或許全都集中過來了,他們依然敲鑼打鼓的,十分熱鬧!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內(nèi)蒙這個民族的人其實特別有趣,他們逢年過節(jié)會穿著鮮艷的民族服裝出來,和大家聚在一起,歡笑聲、鑼鼓聲響徹云霄,烤羊的香味隨著風飄蕩在空氣中,整個草原彌漫著濃濃的春節(jié)的味道!
廣東的春節(jié)其實是比較乏味的。起碼我家的比較乏味。好像除了走親戚,然后就沒有節(jié)目了;政府偶爾會放些鞭炮,大街上都是人群,我平時也懶得出門,除非必要。
這里的人似乎沒有群族之分,只要是生活在這個草原里的,都是一家人,大家紛紛出來,唱歌、跳舞、摔跤、玩樂,大家一起動手烤羊,氣氛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