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忘了他吧
皇上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孩子,快起來吧?!?p> 待盛琰煦站定,皇上揉了揉太陽穴,“今夜朕也乏了,你回去歇著吧?!?p> “那父皇早些歇息,兒臣告退,”盛琰煦松了一口氣,總算應(yīng)了過去。
殿內(nèi),皇上對安公公說:“為君者,心中權(quán)勢過重容易暴虐,太過軟弱又難成大事。煦兒這孩子,控制的剛剛好?!?p> 安公公扶起皇上,應(yīng)了一句:“是啊,總是有好孩子的?!?p> 盛琰煦走出宮門,剛才在殿上生出的冷汗被夜里的風(fēng)一吹,后背傳來陣陣涼意。父皇連夜傳他進(jìn)宮,就只問了他這幾句話,其中深意,實(shí)難領(lǐng)悟。
因著婚約的原因,褚云心只能待在府里。從那日知曉了賜婚之后,她就一直沒什么情緒波動,雖然看起來并不難過,但也沒有多高興。
這日一早,褚明提議讓褚云心到靜安寺去看望道空,上次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好好告別?;槠谶€有幾個(gè)月,褚云心總這么悶悶不樂也不是個(gè)辦法,順便也能散散心。
褚云心知道父親的用心,便應(yīng)了。
“小姐,咱們這次去要住一段時(shí)間嗎?”采兒在整理衣物。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收拾幾件常穿的就好?!瘪以菩耐现掳涂粗巴?。
“哦,”采兒知道小姐難過的原因,她心里有江公子,自然是不愿意嫁給燕王的。
煙雨樓
“主人,褚小姐出了府,往凌西峰方向去了?!?p> 自從江景然得知褚云心被賜婚,他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武崢一籌莫展之際,江景然又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怎么樣,打開了房門,和往常一樣打理生意。
或許在旁人眼里沒有什么異常之處,但是武崢卻知道江景然心里一定是很痛的。本就沉默寡言的主人,這幾日更是很少說話了。
雖然江景然不再安排武崢關(guān)注著將軍府,但是他依舊時(shí)刻留意著。偶爾來給江景然回復(fù)一句,江景然也不抵觸,只是低低地說一句“知道了?!钡俏鋶樢廊恍老?,因?yàn)槌撕婉倚〗阌嘘P(guān)的事情,主人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因著褚明之前派人先送了信,所以褚云心到的時(shí)候之前住的那個(gè)院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
“道空師父在何處?”褚云心淡淡地問道來接她的小和尚。
“師父在后院作畫,說您隨時(shí)可以過去?!?p> “知道了?!?p> 一路車馬勞頓,褚云心先是到了住處。走向院子的過程中,想著自己在這里和江景然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最初的驚艷相遇,后來的出手相助,每一幕都讓她心痛不已。
“小姐,您還好嗎?”采兒上前扶住褚云心的手臂。
褚云心拍了拍她的手,“我沒事,更衣吧,去見師父?!?p> 采兒給褚云心換了一件素白色的襦裙,領(lǐng)口的一圈白狐毛襯得她更是清冷了幾分。褚云心見到那顏色,卻想起了那個(gè)如玉一般的人。采兒意識到小姐有些呆滯的眼神,暗暗埋怨自己不該挑了這件,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要換一件?山上風(fēng)大,這件怕是有些薄了。”
“不折騰了,就它了?!弊约旱男哪?,哪里是換件衣服就能消了的。
推開道空房門的時(shí)候,他正在低頭作畫,抬眼瞧了一眼褚云心,揮手招呼道:“丫頭可終于來了,快瞧瞧,老夫這幅畫怎么樣!”
道空總是這樣笑呵呵的,似乎從來沒有煩憂事。
褚云心走上前,心思卻不在畫上?!皫煾杆嬹R駒,很有靈性?!?p> 道空放下筆,側(cè)頭看著她說道:“老夫看你倒是失了不少靈性?!?p> 被戳破心事,褚云心啪嗒一下就落了淚,落在宣紙上很快就暈成了一個(gè)圓圈。
“云心失態(tài)了,”褚云心退后了一步,離開了書桌。
“快給老夫說說什么事讓我們丫頭委屈成這樣?來,這邊坐。”道空給褚云心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茶的溫度透過瓷碗傳到褚云心的手上,暖暖的,很是讓人心安。
“師父,我要嫁人了?!币惶崞疬@事,褚云心又委屈了幾分。
道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道是對茶的肯定,還是對褚云心婚事的贊同。
“老夫有所耳聞,煦兒不錯(cuò),和你也算相配?!?p> “可我不想嫁給他,”褚云心知道盛琰煦的確是個(gè)良婿,于她于褚氏,都是只有高攀絕無損害。
道空微瞇雙眼,他知道,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跟老夫講講其中緣故?”
“我…”褚云心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因?yàn)槟阈闹幸延兴?,自然是容不下煦兒了,”道空知她為難,替她說了出口。
褚云心一驚,抬眼看向道空。撞上他篤定的眼神,又快速躲開。
門外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道空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并沒有理會。
“看來老夫猜中了,小姐可愿告訴我那人是誰,又因?yàn)楹喂什荒芘c其長相廝守呢?”道空近一步的明知故問,為難極了褚云心。
“師父…”褚云心委屈地又快掉眼淚了。
道空卻不理會她,自顧自地在一旁品茶,甚是悠然。他的閑時(shí)和褚云心的慌亂,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一盞茶過后,道空站了起來,面向門外?!耙?yàn)槟侨耸蔷┏秋L(fēng)月之地的主人,而你是堂堂鎮(zhèn)國將軍的獨(dú)生女,拋開其他不談,單單身份這一條,就是你們無法跨越的鴻溝?!?p> 褚云心沒想到道空知曉的這么具體,“江景然”三個(gè)字呼之欲出,讓她不免更加慌亂。自己明明是進(jìn)寺清修,若是在這里對江景然動心的事情傳了出去,不僅父親臉上無光,她自己的名聲連帶著燕王的顏面都會掃地。她倏地站了起來,卻不知道要說這些什么。
道空回頭,因著是背光的緣故,此刻在褚云心眼里,他就如神明一般。
“忘了他吧,”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道空也很不忍心,但是嫁給盛琰煦對他們?nèi)齻€(gè)人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
“連您也這么覺得嗎?”褚云心臉色很不好看,眼神空洞,癱坐在椅子上。